她沉惘的眸子如同无尽的旋涡,沈饶陷进去了,在她靠来的唇角亲了一下。
“……”
空气一下子凝滞,本还神情冷淡的祁烟人傻了。
她捂着嘴慌忙后退:“你,你……”
多冒昧啊!
沈饶毫无耍流氓的自觉,嬉皮笑脸说:“你离我这么近,我还以为你想让我亲你呢。”
没等祁烟反驳,他加塞道:“你以前就是这样的——”
沈饶双手抵着她腰边两侧,勾着淡红的眼尾凑近她:“想让我亲你,就靠我很近。”
“……”
祁烟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沈饶也确实在胡说八道,只有他求亲的份。哪有祁烟求着他亲的时候。
只有逗他时……
沈饶抬眸望向朝后躲着他的人,一手箍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缠起她脚腕的锁链。
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和低沉的嗓音一同回答她的问题。
“祁烟,我是狗皮膏药,就算没有这些东西,”他顿了顿,攥着冰凉的铁链,眯起眼缓缓勾唇,“你也甩不掉我。”
“而且……”他突然红了眼眶,变脸相当快,真心实意道,“就算你想扔掉我、不让我碰、不见我也没关系,我可以死皮赖脸缠着你,只要你是自由快乐的就好。”
“所以……跟我走吧。”
他对这人的爱,早超越了自私的占有欲。
宁愿她在高处对他不屑一顾,也不想她被拴在屋里当禁.脔。
心脏不可控地跳了跳。
祁烟抿着唇角,尽力无视他侵略性十足却蕴含委屈的目光,偏过头。
“我只是随便说说,我不会跟你走,叛逃家族,我做不到。”
“你是木头脑袋吗?”沈饶眼里往外冒火,“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向着他们?!”
“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跟你也不熟……凭什么跟你走?”
“姓祁的!你把这话给我收回去!”
“……”
祁烟不愿意配合,沈饶说什么都没用。
最后气得沈饶不理她了,一个人坐在床下抱着膝盖生闷气。
看着就算生气,也不想离开她超过一米远的男人,祁烟默默戳戳他的背。
第一下。
沈饶不理她。
第二下。
沈饶动动肩膀。
第三下。
沈饶炸毛了:“祁烟,你找事是吧?”
祁烟眨眨眼:“别坐在地上……”
一听这话,沈饶更气了,回头瞪她:“什么意思?我现在连你家的地毯都不配坐了?”
祁烟被吼得一愣。
这人生气怎么跟大黑一模一样,又冲又敏感。
她拍拍床榻,别扭地看向一边:“坐,坐床上。”
“……”
空气瞬间安静,接着好像有什么烧着了,热气腾腾的。
沈饶火气一下子全灭了,扭扭捏捏地爬上床,嘴角的弧度都快压不住,仍有点傲娇地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自己也不知道哪里犯错了的祁烟,瞧着这猫脾气似的人儿。
竟鬼使神差地顺着问:“那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沈饶被问懵一瞬。
见祁烟真有‘求知若渴’的认真样,在这般专心致志的注视下,平日里骚里骚气的坏心思沈饶反而不敢提了。
他无措地掰着手指,紧张兮兮地说:“你,你摸摸我的头?”
祁烟意外于他居然会提这要求,还以为会是什么不正经的……
她甩掉乱七八糟的思绪,答应了这个小请求:“可以。”
沈饶眼睛倏地亮了,继续扭捏道:“像,像摸你的豹子一样……可以吗?”
“……”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不过祁烟没多想:“可以,只要你不介意。”
沈饶的黑眸亮闪闪的,挪着挨到她腿边,胸腔来回起伏两下,脸颊红红地说:“那来吧。”
这架势弄得祁烟也有些紧张。
她攥攥手心犹豫地伸出手在沈饶头上轻揉,柔软的发丝塌下,露出他浸水的曜石黑眸,就真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猫儿。
沈饶顺势趴到她腿上,娇着声说:“大点力……没吃饭吗?”
他还不忘说点不好听的。
祁烟唇边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听他大力了些。
这人像猫,脾气像,头发的软度也像。
就在祁烟这样想时,沈猫猫开始发号施令了:“你就只揉头?”
“……”
“你未免太老实了,我的脖子,我的腰,我的尾巴,我的腿,你就不管了吗?”
“……”
祁烟差点呛死。
不是,他哪来的尾巴?
祁烟:“你后面没毛,我摸什么?”
“怎么?”沈饶气还没完全消,“不是你以前每处都要摸我的时候了?”
祁烟:“……”
沈饶仰头瞪她,自嘲着讥诮:“祁大小姐果然今非昔比了,以前缠着我摸,现在让你摸摸碰碰还要求着你……”
“好了,好了。”祁烟截断他的阴阳怪气,无奈道,“我摸我摸。”
她对这人真是没辙。
得到想要的结果,沈饶头埋进她怀里,耳根悄然红透了。
什么失忆。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哄骗,稍微闹一闹什么都听了。
偏爱毛绒绒的祁烟也没撸过人类,一时手足无措,只好照撸猫的手法:顺着他的后颈、脊椎骨往后捋,一路到尾椎骨。
沈饶浑身一僵。
祁烟感觉到了,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放松。”
手指的温凉透过薄薄的衬衣,不轻不重地在他身后划过,仿若细细痒痒的撩拨。
等再次停在他腰窝上时,沈饶轻轻喘出一口气,一呼一吸鼻尖全是她的气息,身上全是她抚慰,简直头皮发麻。
该死。
他又给自己挖坑了。
偏偏这时候这没眼色的坏女人还问他:
“你还好吗?”
“……”
还好什么还好。
他快难受死了!
但不管心里如何,现实中的沈饶还是低低地‘嗯’了声。
尽管要热炸了,他还是不舍得让她停下。
他的祁烟,都多久没摸他了……
哦,好像昨晚才刚摸过。
就在他思绪逐渐放飞要拉不回来了,祁烟轻拍他的肩膀问:“要摸肚子吗?”
沈饶:“……”
这一刻,沈饶的大脑好似被塞进火箭,流放到宇宙。
他耳根红得像要滴血,颤着闷闷地声线回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要摸肚子吗?”
祁烟又重复了一遍。
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撸猫不摸肚,乐趣少一半,她现在是真把沈饶当猫对待了。
提醒道:“要摸的话,翻个面。”
沈饶咬着唇瓣,在被发现和祁烟摸他肚子的机会中,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翻面。
他起身时祁烟才看清他的俊脸,颊上两坨晕开的红云,红到不正常。
“发烧了吗?”她忧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