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不通,”祁烟的劣根性在他面前展露无疑,又在他脖颈留下一道显眼齿痕,低声说,“你怎么就爱上我这种人呢?”
她这人,坏到没边了。
沈饶肿着眼皮坐在桌前吃饭,时不时还能接收到袁圆不可思议的视线。
好快。
沈先生,你也太好搞定了。
“袁圆。”祁烟突然喊她。
“在。”袁圆站直。
祁烟手肘支在桌面,似有若无勾了下唇,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眼睛。’
袁圆读懂了,一下子汗流浃背,马上低头不敢再乱看:“厨房还有汤,我这就端来。”
然后,她一溜烟跑了,身后仿佛有鬼在追。
这点小动作自然没逃过沈饶眼尾的余光,他抿着唇,耳尖有些泛粉,嘀嘀咕咕一句。
“你幼不幼稚。”
“我不喜欢别人一直看你,”祁烟垂眸,声音很轻很淡,“要是你不喜欢我这样做,我会尽量克制这种行为。”
她最擅长的事就是忍耐,忍耐家族,忍耐疼痛,忍耐占有欲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没有不喜欢。”沈饶戳着盘子里的菜,小声咕哝。
“你说什么?”祁烟抬眸,“我没有听清。”
沈饶抿紧薄唇,一声不吭。
“好吧。”她失落低头,“我以后会尽量克制,尽管心里很难受,但我肯定不能让你难受。”
沈饶听着心都要漏风了,脑袋一抽,一拍桌子,放大音量。
“我说,没有不喜欢!我很喜欢你占有我行了吧!”
他胸膛剧烈起伏,这一声引得餐厅其他佣人纷纷侧目。
看见女人掺满笑意的目光,哪有半点悲凄,沈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又装!
“是表白啊。”
“嗯,是表白。”
“先生真是大胆。”
“表白都这么独特,不愧是先生。”
“太勇敢了。”
“少家主就是被这么拿下的吧。”
“原来,少家主喜欢直球。”
“……”
祁烟抬手赶走这群说闲话的,斜睨快熟透的沈饶,笑:“你说小声一点,我也听得见。”
“我乐意!”沈饶自暴自弃了,“我就喊怎么了?不行吗?”
“你开心就好。”祁烟可谓百依百顺,“叫下面的人给你准备喇叭,可以在府邸里天天喊。”
“你是在阴阳怪气吧?”
“没有啊,”祁烟俩剔透眼珠里分别写满了‘认真’,“我说真的。”
沈饶瞪她一眼。
这人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经常过于离谱,叫人搞不懂她。
就像今天,谁能想到她会翻餐厅窗户进来,要知道这可是三楼。
想起自己听见动静,满心欢喜回来,结果听见她无情发言,沈饶就又憋了些气,干脆开始为难她。
两手一搭,耍起无赖。
“你喂我吃,我累了。”
“吃饭还能吃累?”祁烟稀奇。
“你就说喂不喂吧。”
“好啊,”祁烟坐到他身边,拿过刀叉,切牛排,“我喂你。”
最近,北府邸的饭菜都朝沈饶的口味靠拢。
今晚就是他以前常吃的原切牛排,刚空运来现处理的活牛。
品质最高最新鲜的肉,加上府邸厨师高超的火候把握,要比外面高档饭店还要美味。
沈饶也发现了这一点,刚开始他还不适应,但府邸上的人告诉他。
‘少家主跟没有味觉一样,要不是有我们,她能去啃树皮,您这是丰富她的饮食健康了,大功一件,先生。’
他就没话可说了,真不知道这人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沈饶嚼着肉,陡然心疼,自己还让她喂,他太坏了。
“祁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他哽声问。
“还好,”祁烟直言不讳,“还挺有意思的,怎么了?”
沈饶一噎,把他当逗趣的玩意了?
他也没计较,惦记着别的:“那你有没有觉得我作风太奢侈?其实我不用吃这么好,穿那么好也行。”
祁烟自己节俭到去吃树皮了,他吃什么A5啊,太不懂事了。
‘啪。’
祁烟放下刀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沈饶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这种情绪。
“你认为我养不起你吗?”祁烟感觉被侮辱了,“要是连吃喝都不能给你最好的,我还跟你在一起,那不是耍流氓吗?”
沈饶:“?”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沈饶嘴角抽搐,“那是你该说的话吗?”
“你跟我结婚,吃亏的是你,这当然是我该说的话。”祁烟拿起刀叉继续伺候他,“安心好了,就是一百个你我也养的起。”
祁家家底丰厚到数不清,各界业务纵横,同时还有八个家族供需循环,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别说养祁山上下这么多人,就说搞各类科研技术,每天烧的钱那都是天文数字,养个大少爷,跟他们比洒洒水啦。
就算是元老会,也没法在这上面苛责沈饶,没有让人家来他们这受苦的道理。
“……”
沈饶默默干了这碗软饭,没办法,实在是这阶级他八辈子也赶不上。
要不说他眼光好呢,一眼就相中最好、最有权、最有钱的那个。
这说不通,沈饶就说点别的,拉拉她的衣摆说:“以后别吃树皮了。”
祁烟:“?”
这次换祁烟一脸懵了。
沈饶把主厨的话重复一遍,祁烟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叹息一声,不自在道。
“你或许也知道,我泡的泡面,味道还不如树皮。”
沈饶盯着她有点羞赧的侧脸。
十全十美的她,也有缺点,做饭巨难吃,曾经把他喂进过医院,洗衣服能把衣服撕碎……
倒也不是故意的,她特别好学,经常尝试,越挫越勇,可惜越来越糟。
沈饶倒不觉得是缺点,怪可爱的。他想。
“你煮的泡面味道还可以。”
“真的吗?”祁烟眼眸骤然一亮,“你吃过?”
沈饶笑笑,宠溺道:“吃过,好吃。”
只胃疼了几个小时而已,比其他的强多了。
“是吗?谢谢你。”祁烟勾唇浅笑,“你真是个好人。”
她这辈子什么没被夸过,就是厨艺,旁人闻之色变。
“倒也不用给我发好人卡。”沈饶偏过头耳尖有点红。
“不是的,沈饶,你真的很好,”祁烟轻声说,“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