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入了祁家,那就要默认自己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被扔,被用,谁也说不准。”
她冷淡地说:“别忘了,这是你我都知道的共识。”
乔淮舟自然没忘。
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别的了,就像被她那只眼睛蛊惑了一般,扑上来,声音变得低哑:“昨晚,继续昨晚还没做完的事……”
封伊人垂睨他。
几秒后,一把捏住他的后颈,无情蹂躏他淡粉的唇瓣。
喘息之间,乔淮舟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痴痴望着她被欲色侵染的冷硬面容,尤其那道疤,那只诡谲的血眸,被润得柔和潮湿。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传言。
封家的小女儿是被诅咒之人,那只诡异的红色眼睛便是证据,和自她出生后封家出现的灾祸,便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乔淮舟却不觉得。
他只觉得那双眼睛好美、好美,什么诅咒,那是封家人作孽,将年幼孩子抛弃在外,不管不顾的现世报。
再说,就算是诅咒又如何?
他本来就是能遗千年的祸害,乔淮舟倒想看看,跟‘诅咒’比,谁的命更硬。
“伊人,”乔淮舟扣住她粗糙的手指,往自己滑嫩完美的身体上带,声音哑得不像话,“叫我什么?”
“……舟礼。”封伊人低唤。
热汗津津间,乔淮舟笑了,笑着亲吻她眼尾的伤疤厮磨:“伊人,伊人,我爱你……”
他好像格外爱她的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被他亲了个遍。
封伊人手搭在他肩上,拢着绸缎般的长发,断断续续地想。
乔淮舟在床下,床上完全就是两个人,一个是温柔小羊羔,一个是食髓知味的恶狼。
他们结婚二十多年,他仍然如新婚般热情。
……
这天,沈饶起的比祁烟还要早。
等祁烟揉着睡眼出来,他正巧咬断最后一根绣线,掸平外套上的褶皱,眼眸亮晶晶地望向她。
“快来试试,我给你补好了。”
祁烟套上洗干净的外套,胸口之前被刀划开的口子,此时被一朵简易版的牡丹花替代。
针脚不算细致,但却格外融洽,她摸着胸前的刺绣,望着镜子许久没出声。
沈饶在一边紧张兮兮:“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看?”
其实他才刚学,能绣成这样不错了,但他想给祁烟最好的。
“不,很好看,”祁烟朝他弯了弯眸子,“我很喜欢。”
沈饶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平时可以在家里穿……”
“我要穿出去。”祁烟说。
沈饶:“……!”
沈饶:“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啊,”祁烟面露不解,“我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沈饶绞手指:“可、可是绣的还不是很好,你就别穿出去了。”
祁烟笑说:“我觉得绣的已经很好了。”
“……净会哄我。”沈饶心脏砰砰跳。
祁烟:“我说真的。”
沈饶没放在心上,想着她那么正经的人,出去的时候肯定会换下来。
然后,然后——
她、真、的、穿、出、去、了!!
沈饶躲在帐篷后面,偷窥她神色如常地跟下属们交谈。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属目光有在她外套上的刺绣停留。
她自顾自介绍起来:
“这是未婚夫帮我绣的,好看吗?”
下属们:“……”
下属A十分捧场,鼓掌说:“好看好看,真是巧夺天工的绣工啊!”
下属b:“绝了,没想到沈先生还有这种技术,太有实力了!”
下属c:“非常衬您,沈先生真是心灵手巧啊!”
下属d:“你们简直天生一对,磕到了,磕到了!”
尽管祁烟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周身气场还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下属们夸得更加卖力,甚至画风逐渐走偏。
躲在后面的沈饶:“……”
他真是又羞又无语,转过身单手捂住下半张脸,没并拢的指缝间,他的嘴角疯狂上扬。
祁烟那一刀割得挺不留情,所以刺绣的面积也不小。
那朵算不上多精美的花,就这么被她穿着的大喇喇到处不着痕迹地炫耀,以至于,在看不见的地方又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浪。
来跑腿的封乔溪直勾勾盯着她,一眼就看出:“你心情很好哦。”
祁烟轻飘飘扫过她,清透瞳仁再往下,视线落至自己胸口。
似乎是一种无言的暗示。
“我早就看见了。”封乔溪翻白眼,两条胳膊搭在真皮沙发椅背上,面向聚在一起的家族同辈,“你们也管管她,我看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乔溪也真瞧得起我们,”余渺虽然腿坏了,嘴还是最欠的那一个,“我们哪有那能耐,我是上赶着了,现在还站不起来。”
封乔溪冷不丁睇她一眼,嗤一声笑道:“怎么不往你嘴上来几枪呢?”
“要不你代劳?”余渺笑得风情万种,“其实…我还挺吃你长这张脸的,就是可惜了性别不匹配。”
封乔溪个子高,常年留着短寸,加之不修边幅的散漫气质,倒真有点风流味道。
是余渺很着迷的类型,不过他们自小关系就不太好。
原因就是——
封乔溪嫌弃地捂住鼻子:
“把你狐骚味收一收,我可不喜欢你这一款,情人快绕地球三周半了吧。”
余渺脸蛋子绷紧,咬着后槽牙说:
“狗东西,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气死我了,哥哥,你上去咬她!”
她扯身边的余漠。
余漠斜睨他不省心的妹妹,每次都记吃不记打,真想把她从山沟里推下去。
莫冶靠在她姐姐身上,掏出早上从食堂顺的地瓜,先分她姐姐一块说:“好久没聚在一起了,好热闹。”
莫瑶眸光在祁烟胸前的刺绣停了几秒,点点头,似叹息般说:“是啊,真难得。”
眼见那边几个就要掐起来了,老好人陆嵘赶紧出来劝架。
“不要吵了……”
“正好,”封乔溪拉着他,“陆嵘,跟我一起骂她。”
陆嵘:“……”
躺在季月怀里的金元宝,无聊到连连打哈欠。
季月年近三十还没有结婚生子,对这辈最小的金元宝很是疼爱,揉着她脑袋说:“困了就睡一会儿。”
金蜜:“季姐姐,大人好无聊。”
季月:“不是大人无聊,是这几个特别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