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围在两边的人们看痴了,沈饶这个新郎也呆了。
祁烟抬手勒紧缰绳,淡然的眉间沁满笑意:“阿饶,我来了。”
砰砰砰——
沈饶按住自己乱跳的心口。
他要被她迷死了。
好不容易按捺住堪称疯狂心跳的沈饶以为下一步是上轿。
可视线转了一圈,庞大的接亲队伍里并没有传统婚礼的轿车。
还没等他疑惑,祁烟自马背上利落翻身下来,将他环腰抱起。
沈饶:“……?”
“干,干什么?”
好多人,沈饶特别不好意思。
祁烟笑着将人抱到马旁托举起,稳妥放在马背上,低声说:“带你巡山啊。”
沈饶耳边只剩自己的心跳,垂敛的眸光所及之处全是她。
他穿着跟祁烟同款的婚服,只是他的男款更加繁重,而祁烟身上的另外半扇金丝牡丹在他身上。
交叠在一起,才成一体。
这是沈饶之前没日没夜绣出来的,他各方面天赋高,刺绣练得炉火纯青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沈饶现在满脑子都是:
——她穿着可真好看。
正红的婚服将男人衬得人更白了,以至于脸颊的红晕格外鲜明。
祁烟牵起缰绳,她没有上马,而是仰望着她的心上人弯了弯眸。
周围重新敲敲打打。
沈饶抓紧另一侧的缰绳,低着漆黑的瞳仁紧紧盯住牵着马朝两边招手的女人,只有他知道此时此刻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那样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就在他要自卑的下一秒,将他托至高处,甘愿俯首,落在下位,任他踩踏似的。
一股热气直冲大脑,沈饶捂住隐隐发热的鼻尖。
不行。
他绝对不能在婚礼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鼻血。
按照祁山的传统,接到伴侣巡山一圈,意为,你我平等。
——你我要共同守护这里。
沈饶一路上看了各类的人,几乎祁山所有人都聚在此处,热泪盈眶地见证着他们小主人的大喜事。
天上轰鸣,飞过几排鸣笛庆贺的武装机,无数彩烟打在天光,天上天下,盛大无比。
迎亲队伍到达主家宅邸,祁烟伸手抱下在马上晃腿的他。
沈饶有些激动,小声跟她嘀咕:“要拜堂了是吗?”
祁烟勾唇:“挺新奇的是不是?”
沈饶乖乖点头。
祁烟心痒痒的,刚想碰碰他的脸蛋,就被守规矩的长辈催促打断。
“快拿着牵红,一人一头,白首不分离。”
元老会和主家,以至于祁山其他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坐在主家前厅。
乌泱泱的一众人,仍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沈饶也是一愣。
真的好多人啊。
不过好在他们个个面露亲切和蔼,疼爱祁烟的长辈们,对这位她自己选的伴侣也算爱屋及乌。
婚礼形式细碎讲究,鞠躬天地、高堂、相视对拜、敬茶、认长辈……
这才到一半,天已傍晚,先将沈饶送回新房,祁烟还要忙着去招呼。
这场婚礼规模不小,就连祁山里的猴子都让拉出来装扮一番,普山同乐,流水席更是要大摆个十天。
就在祁烟盘算着出去先给谁敬酒时,发现房门打不开了。
外面传来袁圆欢快的声音。
“大家说为了不妨碍您的新婚夜,晚上的宴席您就别去了。”
她脑袋上缓缓冒出个问号。
门外好像隐约还有交谈声。
余渺:“哎,没有闹洞房的环节吗?人家还挺期待的。”
封乔溪:“谁的洞房你都敢闹?不想活了?”
余渺:“我口嗨还不行?”
封乔溪:“不知道是谁因为口嗨,在轮椅上坐了几个月。”
余渺:“……你!”
‘哐——’
交谈声越来越远,寂静的房内突然传来玻璃杯和木桌清脆的碰撞声。
祁烟回头,见沈饶喉头轻滚,咽下,薄唇沾上些水渍,手里不知往抽屉里扔了什么,她没看清。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炙热,也可能是因备婚他们有几天没见的原因,祁烟有些不自在地偏开视线,决定还是先出去避避。
“那个,那个我还是不太放心外面,”说着她拉开窗户,“等我晚上再回来找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拉着腰带拽了回来,背脊直直撞上男人硬实的胸膛,只有他们两个人,沈饶佯装的乖巧荡然无存,热气喷洒在她微红的耳廓。
“你不跟我喝合卺酒吗?”
他指桌上按规矩准备好的白玉酒杯。
这肯定要喝的,这是规矩。
她倒好酒液,递过去时问,抱着她,让她坐在身上的沈饶:“能不能让我下去?”
沈饶眯起狭长的眼尾,他已然眼带潮意,薄唇翕动,不急不缓地吐字。
“不能。”
祁烟:“……”
沈饶对她总是有无尽的耐心,他不介意一点点诱导她,修长漂亮的手指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似有若无地在她手心挠了下,很痒,痒得人难受。
祁烟手颤了一颤,刚要摒弃掉的杂念,又在他手穿过自己手肘时那氤氲上挑的黑眸全勾了出来。
慵懒散漫的碎发,小片阴影下,瓷白的面,眼角一点樱色的粉,满是她的眼……
祁烟对他实在没什么自制力,匆匆含了口自己杯中的酒,刚咽下,便带着烈急切地去吻他,一刻也等不得似的。
沈饶躲她:“不是还要出去?”
祁烟被蛊惑得失了理智:“不出去了,想你。”
说罢,便吻上他叫人日思夜想的唇瓣倾诉。
他们有几天没见了,也有几天没亲了,祁烟被他轻而易举诱出藏在深处的思念。
她在这人面前也实在没什么出息。
沈饶闪动水光的眸底噙满笑意。
他勾她,都不用伸手。
火红的婚服被惹出褶皱,牡丹交叠,沈饶被抵在床上亲得喘不过气,换气时,不知从哪摸出个塑料包装塞到她手里。
他懒劲犯了,倚在床头,沙哑着嗓音说:“帮我戴。”
祁烟还没反应,又听他给自己下命令了。
“然后,自己坐上来。”
祁烟看着他晦暗不明的黑眸,以及抵在两侧隐忍到捏紧的双手,证明他也没有表现的那么游刃有余。
“呵——”
祁烟低笑一声。
沈饶皱了下眉:“你笑什么……”
后面的字眼全卡在喉咙里,他幽深的瞳孔微微放大,眼前的一幕,令他心跳失频,燥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