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到是这个结果,但是话从沈若慈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让我心里一沉。
“沈总监,这个······”我没有去看那份被沈若慈压在手下的合同,而是看着她的脸。从女人的眼中流露出的比刚才更甚的得意,让我心生愈发的烦躁。
“这个是董事会的决定!”沈若慈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语气强势的说,“我也没有办法。”
董事会的决定?区区一个生意合作居然会惊动到sk的董事会吗?这让谁也不会相信的。
“你可能不行,”沈若慈看出来了我的顾虑,转头对郑雯说,“把董事会批准的文件拿出来。”
郑雯又从包里翻了翻,然后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沈若慈在自己面前打开,然后放到了我的面前。“看到了吗?这是盖章。”
她的话没错,在她的指尖指示的地方,确实有sk董事会的盖章,而盖章的内容,则是关于跟我们公司解约的要求事项。
我的心正在往一个谷底下沉,没有着落。但是我没有把这份慌张表明在脸上,如果让沈若慈看到的话,恐怕她又会借题发挥了。
“但是,我们公司并没有做出违约的事情,这份合同依旧受法律保护。”我面不改色,用平常的语气对沈若慈说。
这是一般人都知道的常识,两方合作,每一方的利益都会有相应的法律合作,只要遵纪守法,那么就不会让利益平白受到损害。
尤其是现在这个关口,众多意向合作方已经撤消了与公司的合作,如果sk再退出的话,势必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打击。
“呵呵,”听我的话之后,沈若慈不以为然的笑了,她脸上带着十足的轻蔑的目光,“迟总,您还真敢说呢。”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女人可不会就这么甘拜下风。
“您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们可都是听说了。”果然,不出我所料,该来的还是要来。
同样意料之中的,郑雯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看来她真的知道那件事。
“准确来说,不是听说,是人尽皆知。”沈若慈把每一个字都吐得很清楚,生怕我听不清似的。
我抬起眼看她,女人的目光尖锐,言语歹毒,让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招架。
“迟总,你知道因为你的所做作为,会给公司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吗?”她咄咄逼人的说,“为了平息这次事件,公司所有的高管都出面了,那个场面甚为壮观啊。”
我在桌子底下握紧了拳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过好在事态在没有严重之前将新闻控制住了,不然,公司所承受的重创,我连想都敢想,”沈若慈用夸张的表情说。
“那只是谣言!”我不知道如何反驳这个女人,只能诉讼着我知道的事实。
“谣言?”沈若慈笑了,笑了阴冷狡黠,“谁知道呢?到底是不是谣言,恐怕只有迟总您心知肚明吧。不过现在也好,证据就摆在眼前,您何必再狡辩呢?”
“你!”我瞪着眼前的女人,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儿。
沈若慈一副打了胜仗的傲慢模样,“迟总,您也是聪明人,何必再死死的抓着霍家不放?这对你,对霍家,甚至,”她把目光看向了我的腹部,眼睛眯了起来,“对你这里的这个孩子,都没有什么好处的。”
我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仿佛只是让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注视着,就会给我未出世的孩子造成伤害。
从小到大,我真的很少会讨厌一个人。可能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我总是温温吞吞,别人对我做的错事,只要不是太失格,我都不会去记恨他们。比如展翼,比如迟馨,我现实甚至都记不起他们对我做过的事情,甚至可以做到真心实意的祝福他们。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行,每次看到她,我的心里就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天敌,有她在,我就无法过上安生的日子。
刚才的心平气和在短短的交谈中烟消云散,我看着沈若慈的眼睛,“这是我跟霍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哈哈哈哈······”沈若慈开始大笑起来,这让我皱紧了眉头。
然后见她向郑雯示了个意,郑雯便起身,匆匆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并且为我们带好了门。
“你说跟我没关系?”沈若慈几乎笑出了眼泪,她的脸上带着在我看来相当可耻的红晕,“我告诉你,关系可大了!”
“其一,我也是sk的员工,而且是行政部的总监,我有义务也有权利维护公司的利益,这是一个员工最基本的操守!”沈若慈开始陈述她的观点,这让我横生厌烦的感觉。操守,这个女人也配提操守这两个字?
但是我没有说话,我在等着她把话说完。
“其二,”沈若慈也不等我回应,自顾自说下去,“霍家对我而言就相当于第二个家,他们家里出了老鼠,我就有资格站出来消灭这样的老鼠!”
她说的义正言辞,倒好像真的是我做了很忙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霍家的骑士发现了,躲之不及。
但是她的措辞深深的刺痛到了我,这个女人,她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沈若慈,”我好像是第一次称呼她的全名,这也代表我真的被这个女人激怒了,“我告诉你,我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谁辱骂我责难我都可以,但是这个女人不行!
“我信口雌黄?”沈若慈的表情依旧很夸张,“医院的检测见过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你说我信口雌黄?你还要脸吗?”
果然,没有了外人,她的措辞就会变得不堪起来。
“白纸黑字,你还想要狡辩,”她看上去十分的不可思议,“啧啧啧,都说穷山僻壤出刁民,这话果然不错。平民家养出的女儿就是没见识,下贱!”
听着她越来越过分的措辞,我怒火中烧,总觉得理智快要耗完了。
“我劝你啊,在霍家还没有完全行动之前,赶紧消失吧,这样还能留个全尸。”不知为何,我从沈若慈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婆婆的影子。
“我是平民,但是平民怎么了,平民就应该低人一头,就该被你们这些假惺惺的上流人士侮辱吗?!”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对沈若慈怒目而视。
但是这样明显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的伤害,她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不以为意的看着我。
那轻蔑的眼神和小人得志的表情,让我几乎要发狂。
“恼羞成怒,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沈若慈看着她的手指,一边转来转去一边游刃有余的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把她面前的咖啡浇到她的头上去。
“我给你的都是善意的提醒,到时候你一无所有了,可不要怪别人!”端详了自己的手指良久,沈若慈又把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何去何从,我以后如何,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个女人置喙了?
我不是个会吵架的人,小时候,上学时,结婚后,只要是吵架,不论对方是谁,我都是别人的手下败将。虽然过后想想,自己有很多话没能说出来,但是当着别人的面时,我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思维一片空白。
女人满带恶意的笑容让我越发的烦躁,在这种极度不安的心绪下,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倒是你,恐怕跟林医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其实我只是凭空猜测,那天在医院我确实觉得两人有些不对劲,但是确切的消息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这是想靠这个夺回气势而已。
沈若慈的眉头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般心虚的人都会这么说,这样,我就更加有把握相信,她真的有事瞒着大家了。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游刃有余。
听了这话,沈若慈脸上的得意消失了,变得有些暴躁,“迟晚,不要以为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要让别人跟你一起背锅,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人会相信吗?”
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他们都会相信我。
只是,我的丈夫,霍家,恐怕早就想要弃我如敝履了吧,
“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我说。
沈若慈冷笑了一声,“简直是垂死挣扎,随你好了,反正你也马上就要滚出霍家了。”
我瞪着沈若慈,越看她的脸越觉得狰狞无比。
“如果你今天是来说这些的话,那么你可以走了,不送!”真的连一秒都不想多看见她,我下了逐客令。
“我走可以,请迟总把字签了吧。”说着,她翻开那张解约合同,指着一处空白处对我说。
“这是关系到两方利益的事情,我无法签字,我要求跟项目负责人谈话!”我撇开视线,不再看沈若慈。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直属于霍擎川,沈若慈不会不知道。
“你是装傻还是假傻?”沈若慈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让我来跟你解除合同的,正是霍总!”然后她压低了嗓音,“莫非,你对霍总,还抱有某种幻想吗?”
心里有某处地方被狠狠的戳了下,她是霍擎川的私人助理,她能直接来这里,恐怕也就是霍擎川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