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明的惨叫响彻整个巷道,一旁躺地上还清醒着的小混混,看到这场面,更是嚎叫声大得惊人。
李蔓收脚往对面倚墙坐地上的林安走去,听冯永明还在无意识的疼喊,她眼睛微眯,转身对着那后颈下方又是一脚。
世界清静了,不,是清静了一半。
瞧到冯永明又被一脚踢晕,小混混扯着嗓子嚎的更厉害,忽瞅见李蔓冷眼扫过来,那人猛地闭上嘴巴,嚎叫嘎然而止,那人脑袋扭向另一边,耷拉的垂在地上。
李蔓走向林安,见他在看着一旁小混混憋笑,她心中不住涌着怒火。这时候了,还有闲心管别人是真晕还是装晕,不是她发现了不妥跟过来,看他今天会成什么样。
林安乐笑得手脚乱颤,牵痛到左手臂的伤口,又不由苦起脸来。正按着的伤口那里真得很痛,抬头看林曼转头找寻,然后走向匕首那里,他明白的疼声说道,“不用包扎了,没碰到哪里,我这样按住就行。赵哥他们……警察马上就到。”
没搭理林安,李蔓弯腰捡起匕首,回到林安身前后,没犹豫的抽刀从林安校服前面割下一块,然后打开林安按着伤口的手,生疏而仔细的对那里包扎。
很快包扎完毕,李蔓立时抬起那张白皙而清冷的脸庞,声音冷冷的斥骂,“你是白痴吗?!”
对着那道冷冰冰的目光,林安移开视线,面色讪讪。如果不是有心理阴影,他今天会选择完全的信任李蔓,实情也确是如此。所以,他挨这一下。可谓是自找的。
“白痴也不会这样!人在那里,没丧失行动能力,我敢转过身,难道不知道防备?需要你……需要你来逞英雄!”李蔓声音超出了冰冷,有些痛恨的味道,仿佛恨不得拿地上的木刺。自己再来扎上林安一回。
晾着沾了血的手,李蔓直身站起,望了望地上林安,复又别开脸的愤恨说,“你这是自找,净添乱。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这时,巷道远处传来匆乱的脚步声,赵小兵带着一队人赶来。
看到林安那用布条简单包扎的染血手臂,又看李蔓双手也沾着血的冷脸站在一旁。赵小兵有心去收拾下竟然还敢潜回来的冯永明,可再看看地上冯永明的惨样,还有远近撂倒一地的混混,他想还是抓紧时间多叫两辆救护车来要紧。
所幸的是,木刺不是太锋利,刺穿了校服和里面衣服后,只扎进去尖头的一小半,加上包扎的很及时。等在医院重新处理伤口后,林安连院都不用住。之后回去按时吃消炎药之类的。再定时回医院给伤口换药就行,不出意外,十多天就能伤愈。
在医院录口供时,林安这才听赵小兵说起,原来冯永明潜回长溪,想绑他主要目的并非是为寻仇。
冯永明跟着冯永亮一起“失踪”。其实这段时间,他就一直藏匿在湘南西郊的某个朋友家。
不是他不想逃远,而是冯永亮出事后,他名下的两个公司被一并查封,银行里的钱也全都被冻结。身无分文,能跑哪里去。
有天在西郊闲逛,无意发现了林安,早前从哥哥自牢里传出的口信,他早知道了这个学生是让他哥哥落网的主要人之一,但并没想把林安怎么着,否则是怕警察找不到他吗!
其后,他躲在远处,看到林安和一个一同下车的中年人谈的很投入,关系看起来也近。
当时看到那中年人只感觉有点熟,后面等看到安远通信在西林工业园奠基仪式的新闻,才发现那中年人就是安远的老总杨文民,这发现令他很是兴奋,于是暗中召集以前可靠的手下,想潜回长溪干一票就拿钱远走他乡。
一来,绑了林安可以向杨文民索要大笔钱财;二来,敢不给钱或不给足够钱,其实就算给够,他也打算切个什么物件,给林安留点纪念,算是为他哥哥报仇了。
到长溪想着先踩踩点,哪知下午就在街上碰到了林安跟着一群学生从学校出来,其后,他打电话紧急的联络人手。
又从哥哥冯永亮那得知,这林安虽是个高中生,但据说力气蛮大,还可能会那么两下子。
为了加固保险,也怕万一把人给溜掉,毕竟这次是一锤子买卖,一旦惊动警察,他就别想再来第二次了。为此,特意多叫了几个人,再凭他自身的身手,认为这票绝对能手到擒来,却不料……
对什么“见义勇为”的嘉奖,林安就做主替李蔓向赵小兵给推了,同时口供里也避免提到李蔓,若不是当事人,他也想把自己的名字从上面划掉。
之后,他知道拦不住赵小兵,估计这事会很快知会赵希靖,但不想赵小兵通知他家里。何况,他本身也没怎么伤到,等这个月的月底周末回去,伤口估计早好了,没必要再让他老爸老妈担这个心。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昏暗。
那十本放巷道的题集被带到了医院,然后辗转回到了李蔓怀中。
坐车时,林安想让李蔓直接坐公交车到二中站再下,可后面看她瞥来的眼神,还是决定让她一块先去租房吧,再说左手包扎的不方便,不怎么好拿着那一大包药。
到租房,林安掏钥匙开门,进房后看李蔓放下那包药,四下扫了眼就准备捧着那些题集书离开,他跟着又送到门口,而后认真的说,“班长,今天,谢谢你了!”
“就算别的同学遇到这种事,我一样会帮忙。你也知道喊我班长,我还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李蔓淡声的强调,瞥到林安笑着望来,她微微别过清冷的脸,顿了顿,迟疑的问,“你晚上吃饭怎么办?”
“我表哥在安远上班,最近这几天,会麻烦他送饭来。我伤的是左边胳膊,不耽误右手吃饭。”说完,林安有腆着脸道,“最近几天可能去不了学校,不然这样挺吓人的,又要麻烦你帮我请个下假。”
“知道了。”李蔓秀眉轻蹙,走出门口后又转过身,她视线瞥着一旁的门锁,纤薄双唇轻舐的抿了下,好一会才冷冷的发声,“今天你那样……别想我谢你。”
“对不起,被踢那一下,脑袋一直晕着,糊里糊涂就冲了过去。”林安歉声的回道。他知道,如果不是他添乱,李蔓能更快收拾冯永明。随后,他抬下裹着纱布的胳膊,自嘲的笑着说,“呵呵,以前总说你,现在好了,我要变杨过了。”
“你知道是添乱就好!我可不会谢你。”李蔓匆匆瞥一眼那只受伤的手臂,随即转身离开。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手一点疼吗?还杨过!哼,以前总说自己,指的什么,古墓派吗?
看李蔓下楼,林安把门关上,刚走回客厅茶几边,就听门铃响起,他诧然的四下看看,题集书没抱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刚刚离开的李蔓。对着微垂眼帘的李蔓,他刚要开口说话,忽地,撑着门框的右手被李蔓拉过去给单手扣住,紧接着,手肘麻筋被用力拿了下,顿时半个身子像是过电一般。
没等反应过来,李蔓又无声转过身快步下楼。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林安伤到的胳膊随便动下都痛,更别提去揉右边了,感触这酥麻的感觉,他一头雾水看那个很快消失在视野中的马尾轻轻甩动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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