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的妈妈叫金文燕,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但看起来却如同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在童颜这方面,阮软良好继承了妈妈这个优点。而此时,这却是阮软的终极苦恼,因为走出去,别人总觉得她还很小似的,就拿和她在一起的唐晓楠来说,只要问,别人准会说她是唐晓楠的妹妹,还是比较小的妹妹!
好吧,她自己可以承认一点点,这也许、或许也有可能和她身材相对娇小,和某突出女性曲线的部位又不太明显有那么一丁点关系吧。
“换个拖鞋那么久……”金文燕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从厨房出来,见阮软捧着脸才从玄关走进客厅,她正待笑声数落,瞧见阮软脸色,转而惊讶的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没、没什么,换鞋时差点跌一跤。”阮软调解紊乱气息的放下手,把脑中纷乱甩脱。跑到客厅沙发里坐下,她想岔开注意的急忙打开电视,里面刚好播放一挡音乐节目,平时是她最喜欢看的,可现在,却一点看不进去,脱缰的心绪难以控制的往某个方向拉拽。
“这么早,晚会结束了吗,有没有看到那些明星?我以为你要待会才能回来呢!”金文燕看回来就专注扑在电视前的阮软,无奈摇下头。她把汤碗端到茶几旁放下,往玄关方向看一眼,好奇的问,“是不是那个林安送你们俩回来的吗?”
林安?!听到这个名字,阮软一惊,手中握着的遥控器摔掉下去,见妈妈并没有留意到,她忙得弯腰去捡遥控器,趁机大口的呼吸两下。同时含糊的应声。
金文燕略带遗憾的拍下手,说,“老是听你和你爸说起这孩子,前些天不还去教晓楠弹钢琴。可惜上次请客有事没能去,一直没见过……”
“见他干嘛!”阮软马上又转过头,挣红小脸的大声争辩。“我、我什么时候说起过他了!”
清楚女儿的性格,打小就比较内向,又非常的爱害羞,不论是谁,一在她面前提男生话题就急。从上高中后,听她在家里偶尔会说起这个林安,开始金文燕还有点担心,渐渐的,发现女儿她并没有那样念头。也就放心下来。看女儿这着急样子,想来是小孩子间闹什么脾气了吧。
“好,好,你没提过,兜是你爸说的!”金文燕笑起来,见汤冷了一会,推过去,嘱咐道。“刚煮好,很烫。慢点喝,是蜜瓜鸡汤。”
哼,就是嘛!自己怎么可能会在家里提到那家伙的名字,就算偶尔不小心提到,也是因为被气得!这样想着,心就没那么乱了。阮软很快找回了往日的平静。
阮软趾高气昂的顶着脑门,金文燕宠溺的用汤匙把汤又搅得凉些,然后拿指头戳她额头催她喝汤。她这才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好意思笑了笑,拿汤匙低头喝一口。高兴的说,“妈妈,这个汤很好喝。”
“那次你爸请林安吃饭,回来后,你不是说在那喝的汤很好喝,光记着吃了,问你连名字都记不住。还好你爸记住了,那天喝的是蜜瓜螺头鸡汤,听说还是林安告诉你爸讲这个汤是那家店的招牌汤……”
怎么又是林安?!阮软气闷的盯着汤碗,仿佛这碗汤就是那家伙变得,看,汤上面还浮现一张坏笑着令人讨厌的脸,她恨得拿起汤匙就大口喝起来。
“人都去安远广场了,今天关门早有时间,就学着做了下。”金文燕见阮软突然跟汤苦大仇深似的,她好笑的轻拍过去一下提醒。女儿渐渐大了,可脾性依然像个小孩子似的,真不知以后改怎么办才好,而且,身体也是如此。
金文燕拍过去的手既而抚向阮软的小脑袋,劝声道,“慢慢喝,好喝的话,以后再给你煮。把蜜瓜换成木瓜估计味道差不多,还能长长身体。”
“妈妈,你再说,我、我不喝!”阮软羞红脸的丢下汤匙,脸颊像之前那样烫热。她又不是真是小孩子,女生在一起会聊很多话题的,她听那些人提起过木瓜的作用,自然的,就算没说木瓜,她也明白妈妈说得长长身体指的是什么。近两年晓楠来家里玩,妈妈总是拿她和晓楠比,过后就叮嘱她要多吃有助增长的食物。
“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孩子就要长起来。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妈妈做这些是为你好……”
“我、我、我才不要长大!”被妈妈这样说,阮软抱着手臂,直想找个地洞钻起来。
“好吧、好吧。妈妈不说了,你快点喝,待会凉了就不好喝了。”金文燕见女儿又开始闹别扭,忙笑着打住。看阮软听话的乖乖喝汤后,她转脸看向墙上钟表,随口的念道着,“你爸和你唐叔叔去湘南看分店装修,元旦安远广场就要开业,不知能不能赶上啊。这个时间了,他们从湘南回来该快到长溪了吧。要说这次去湘南开分店,真要好好感谢你那个同学林安,不是他……”
“饱了,我不吃了!”一小碗汤将要喝完,听到妈妈又提到那个名字,阮软不觉气闷的厉害,把汤匙丢到碗里,匆匆喊了一句便往自己的卧室跑去。
“先别回去睡觉。头发有点湿,水早烧好了,先去洗澡,别等明天感冒了。”
听妈妈叫喊,阮软在门口停住脚,摸了下头发,扭头向客厅喊,“知道了,我用吹风机吹干,还有作业要做,等会再去洗澡。”
说完,阮软跑进房里,紧紧的关上门。
听着客厅里的声音被阻断,她快毕业的跑到窗户边,撩起窗帘望下看一眼。见侧边小区路上白茫茫一片,空寂的看不到人影,想想他也不可能还在。之后,她退后几步,双手捧着越来越烫热的脸颊,静静坐到床上。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今天的事肯定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他口口声声说过不是喜欢晓楠,可明明就总在想办法的去接近晓楠啊,和自己经常说话也绝对是这个目的。还有他想给晓楠唱的那两首歌,一首《某年某月》,一首是《如果是你的话,我会有多幸福》,都唱这样的歌了,还不明显,还让自己谁都不告诉,连晓楠都不能说……
不对,不对,他这样说,肯定是以后想私下单独唱给晓楠听,才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如果,假如说是如果,如果他真的有一点点别的什么想法,不管会不会打他骂他,他总不会总欺负自己,总气自己,总挑衅自己。
如果……如果有那么一丁点可能,他怎么会这样,对吧?!
阮软甩掉拖鞋,在床上屈起双腿,小脑袋深深埋在环起的双臂里。唱那两首歌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那天在楼道底下他碰到自己眼角,想到这些有的可能性,她就觉得窒息的喘不过气。
倒身躺进松软的棉被里,忽觉得腰被口袋里东西硌了下,她摸索着掏出来,见是一双比她手大很多手套,是他今晚借给自己戴的手套。
蓦然,广场上,还有小区静谧的路上,他牵住自己手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阮软慌错的把手套丢到一旁椅子上,埋头钻进厚厚的棉被里,可总控制不住想要掀被角去看。随后,她又爬起来,把那副手套藏进书桌抽屉最底下,而后爬回床上,用棉被紧紧把自己罩到底下……
第二天,听着闹钟铃响,阮软迷糊的坐起,感觉像刚睡着就天亮了。随后,发现一个重要问题,她感冒了。气死了,害自己在被窝里平白翻滚纠结大半夜,还感冒了,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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