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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泉这边凉亭走廊建好,又被长溪本地人称为三连亭。顾名思义,就是连接喷泉和远处街道的长廊由三座小凉亭组成,凉亭中间则用走廊和立柱阻隔。
中间的凉亭里,林安尴尬的顿住话后,半晌无语。
许久,阮软转头瞄了瞄坐不远处的林安,她紧声吐息几下,像是接林安先前的话的细声说,“那是孟琳买的外同仁,在店里她让我试穿,想看下衣服后面。”
林安哑声苦笑,原来是这样。主要也是两人体型较相近,当时又被伞挡住一部分视线,否则也不会闹那一处而被阮软给撞破。
现在怎么办?看阮软恨不得马上就逃走的模样,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事情说开,如果还是装作误会的离开,以后肯定会更加见不到阮软了,何况,就算阮软再小迷糊,也不能再用误会来糊弄过去了吧。
林安抓下额头,问,“你是来买东西吗?”
知道林安问这个,是想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可是越是如此,阮软越是觉得紧张。
眼前在一遍遍倒带刚刚经历的画面,林安掀开门帘愣住,接着失声喊出她名字的冲下台阶,最后一把拉住误以为是她的孟琳。
看到这些、听到这些,她怎么还能保持着平静。
那天晚上在晓楠家客厅,装睡时发现林安奇怪举动和亲昵低喊,如果还只是猜测着可能性,那今天亲眼撞见的这一幕,就已经能确定下来了。
“来买毛衣。”阮软悄悄呼着气。尽量放空思绪,顺着林安的问话答下去,“晓楠下午要在家练钢琴,孟琳刚好要买衣服,就和她一起出来了。临走时,又遇到她男、男朋……”
听着阮软说话口气。林安眉头连跳,忽想起前两天在师范大学里生出的感觉。
从那入冬第二场雪的晚上过后,阮软有些反常的态度,和有意无意的躲避,一一从他脑海中掠过,特别是上次从湘南一起回来后,她这种表现更明显了。
既而,又想起那晚在客厅给睡着的阮软盖毛毯,当唐晓楠喊他时。惊到的让手指碰到了阮软。后面看阮软睫毛眨动几下,只当是熟睡被惊扰的正常反应,而那张小脸有一点泛红,也以为是盖了毯子有点热的缘故。
结合所有的仔细想想,莫不是那晚阮软早就醒了,然后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后来她的一系列异常也就有了合理解释,包括她最近处处的刻意躲避。
林安惊愕的转过头。见坐旁边的阮软极限地垂着小脑袋。脸颊被散下的短发遮住看不清,耳根和白皙脖颈都染着红晕。她放在膝盖上两只小手也紧紧攥握。他紧张的咽了一下喉咙,“软软~你,是不是知道了?”
轻柔话音,像是在脑海里蓦然炸响。阮软攥着的两只手握到一起,觉得耳朵嗡鸣直响,再也掩饰不了呼吸的急促。一对本就水盈盈的眸子里,这下快要滴出水来。她慌乱的纠着手指,蚊声道,“那天……客厅……想装睡吓唬你……”
好半天,阮软才吐出断断续续的几个词。语意还不连贯,但林安已经明白了一切。
果然。怪不得,那天阮软之前还说过晚上要回家,可后面走时,阮软却突然要留在唐晓楠家看电视,看的还是她从来不会看的《动物世界》,也是从那过后,便开始躲着他。
明白这些后,林安心里首先涌起的是懊悔和疼惜。
懊悔那晚为什么没控制住情绪,懊悔为什么这么早就让阮软察觉。更加心疼着,心疼这些天的阮软,以阮软的性格,觉察到这种事后,他想象得出阮软私底下是多么无措和纠结,甚至还可能有着徨恐。
“软软~对不起。”
道歉传进耳朵,阮软觉得鼻子微微泛酸,眼睛瞬间就模糊下来。这些天来,因为那些事而胡思乱想,而惊慌失措,这些委屈像是一下子被引爆。同时,听着这温和又满带疼惜的声音,似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心底深处悄然的蔓延。
她下意识点了点下巴,等醒然过来又不知所措的连连摇头。抬起脸,当看到林安正灼灼的歉意望来,她立刻垂下小脑袋,放在腿上的两根食指,勾在一起紧紧的纠动。
林安迟疑的抓了抓额头,知道阮软已经猜出,很想立刻把心里那些话都告诉阮软,告诉她是多么的喜欢她,是多么的想她。
可又知道,这些话一旦说出来,肯定会把阮软吓到。阮软能像现在这样,忍着害羞的坐着这里听他说话,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或是以前相处的因故,又或是阮软早有所察觉的因故。
凉亭陷入静寂,外面雨在渐渐变大,一阵风吹来,裹挟着那些雨丝飘进凉亭,犹如他此刻混乱的思绪。
林安低头,看到手里还握着那把没拆开的新雨伞后,恍然发觉,他的紧张可能不比阮软轻多少。
他紧张的是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以后就可能很难再见到阮软,就算偶尔见到,恐怕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相处了,更担心会引起阮软的抵触和抗拒。
雨伞放到旁边石凳上,和阮软那把湿漉漉仍滴水的淡粉色雨伞并排放到一起,林安想下措辞,转脸问道,“和你来逛街的那个女同学,叫什么?”
“孟琳。”阮软低声回答,悄悄抬起脸的瞄了瞄,发现林安没有紧盯看来,她暗暗吐息,而后眼睛斜乜过去,变得水润的眸子里闪过疑惑,不明白林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嗯。之前那个和她打一把伞的男生,是她男朋友吧!”林安问询似的说完,转头见阮软垂下的脑袋轻微点了一下,他轻声咳嗽声,又小心翼翼的接着问,“你对男生和女生交往怎么想?”
“什、什么怎么想……那是,那是大人才会想的事!”阮软结结巴巴的辩称,可想到孟琳和那男生都是班里的同学,也不是大人,而学校里有不少这样的学生,她不禁又哑口无言。而后隐约猜出林安问这话的意思,她嘴里吱吱唔唔片刻,忽地拿手把低垂的小脸给盖住。
林安没有要用这话题逼迫阮软的意思。只是拿这个来提醒,交往话题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禁忌,不是让她现在去接受或面对,是想让她在觉察到自己心意后,不会只一味的惧怕和抗拒。
这个话题,林安没敢再继续说下去,敢保证,要是再继续的和阮软说这些,她一定会不管不顾的逃走。
在凉亭里又静声坐了会,林安起身把那把淡粉色雨伞撑起,递到阮软的手中,然后自己撑那把在超市新买的伞。不敢再奢望像来凉亭那样共同打一把伞,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送阮软回家不会被当口拒绝。
一路上静默,就算他说了,估计阮软也什么都听不进去,走在行道上,阮软几次都心不在焉的差点踩进一旁积水沟里,幸好他在旁边眼疾手快的给拉住。
进了小区,快到阮软家楼下时,见阮软惊觉似的红脸停住脚步,或者说,那张小脸上的绯红,从广场上见面后就一直没消退过。
林安没有坚持要送到楼跟前,跟着的停下,望望俏立在身前,想把小脑袋藏到胸口的阮软,他不由温声的喊了声,“软软~”
阮软垂在腿侧的小手攥紧,紧张的胸口急速起伏,仿佛猜测着林安下一句要说什么,好久之后,她才蚊声的问,“干嘛?”
林安撑伞走进一步,认真的恳求,“以后不要再躲我了,好吗?我想能经常看到你。”
“不、不准说这些!”阮软羞涩难抑的嗔斥,晶莹眸子泛着迷离水泽。也许是因靠近家里让她心安些,又也许是林安的小心翼翼给了她一点勇气。垂着视线,她气息短促的羞声说,“你、你不说那样的话……就、就不会躲你……”
听到回应,林安暖暖的笑起来,隔着两把伞间的雨帘,对面的阮软害羞地迅速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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