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个问题可能戳中了阮软的死穴。
小家伙说得好听,看她微微皱起鼻子的小模样,估计考的不是很理想,但也应该不会太差。
林安望着阮软侧过去的小脸,微声笑了笑。随后,他转头瞧下唐晓楠的脸,接着欲言又止的闭上嘴巴。
那次突发高烧住院,唐晓楠没隔两天就康复出院了,后面一直没再出现有太大压力的情况。到比赛结束,到现在为止,感觉都很好着。可不知怎么,人好像越来越瘦了似的,之前发觉到了,而这几天没见到,现在乍一见到,就更明显看到瘦了不少。
不过,这种关心,似乎不太适合他对唐晓楠说,瘦的这么明显,唐晓楠家人也应该会注意到吧!
转过街道路口往石水桥直走,林安抬头看看路上还悬挂着的条幅,对走在中间的唐晓楠说,“这几天没看到,忘记向你说了。祝贺你,拿到了大赛第一名!”
唐晓楠轻咬住嘴唇,刚刚林安转眼打量过来,她注意到了,也扑捉到林安的眼神。虽然林安又合上嘴没说什么,但她仿佛能读懂那眼神包含的东西。
只是这样的关切不会属于她,清晰的把它印入脑海里,只会勾起心中的阵痛。
“谢谢。那天爸爸妈妈说要请你来的,想你不会喜欢那么吵的场面,就没去叫你。”唐晓楠让自己全部注意放到林安的话上,这样,她便可以弯起眼睛,向平常那有的露出微笑,“学生拿到第一名,作为老师也感到很光荣吧!可惜只是市级的钢琴比赛。”
话题转到这上面。阮软几乎僵住的表情放松,小脑瓜也活泛起来。她瞄了林安一眼,见他对晓楠成绩不以为然似的,遂不忿的嘟嘴帮腔,“晓楠不但是第一名,还拿了很多奖金!等比赛完。叔叔阿姨说了,有不少学校的老师都是去看她,还有一个国外的音乐学校老师呢,问了晓楠名字、学校,还要了联系方式。怎么样,厉害吧!那老师是美国的曼……曼什么来着……”
“美国曼哈顿音乐学院。”瞧阮软歪着小脑袋苦思模样,唐晓楠露出笑意的轻声提醒。
林安讶然,“曼哈顿音乐学院?”
曼哈顿音乐学院,位于世界知名的繁华大都市纽约市。靠近着圣约翰大教堂。是一所优秀的国际性音乐学院。学院以歌剧、古代音乐、当代音乐研究及演奏等专业而著称。在美国音乐院校排名第三位,世界音乐学院排名第五位。
如果说音乐学院的使命,是在于开发音乐天赋和提高艺术技能,那曼哈顿音乐学院无疑是学生艺术生涯的一个很好起点。
林安前世上完大学,老师曾经极力推荐他去那继续深造,还给了这所学校的详细信息,所以他对这所学院了解的稍多一些。
唐晓楠闻声,转脸见林安微怔的惊讶望来。她微窘的摆手解释,“艾米莉老师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别的没说什么,也问了其他几个人。”
林安收回目光,他惊讶,是没想到二、三线的市级钢琴大赛,也会有曼哈顿音乐学院的老师到场,想来更多只是时间碰巧遇上。
他对此没再多说。怕说多了又会给唐晓楠造成心里压力,毕竟仅仅是问了几个问题和联系方式。如果曼哈顿音乐学院的老师真觉得唐晓楠是个好苗子,一旦被选中,对唐晓楠来说无疑是进修钢琴最佳的机会!
看着快走跟前的石水桥,唐晓楠眼帘垂下。轻声的随口问,“放寒假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林安回说,“下午要收拾下房间,明天再走。”
“回家坐车,路上小心点!”唐晓楠抬起头,低弱的清声嘱咐。刚走过石水桥,她突然顿住身形,像刚想到的惊叫,“差点给忘了,妈妈说让我放学了去下唐记。”
阮软仰起小脸,不解的问,“让你去唐记干嘛?”
“不知道,上午你在楼下等,我出来的急没顾得上问。一直的说话,差点忘记了。”唐晓楠不好意思的说着,转而对阮软道,“你先回去家吧,我去下安远广场。”
阮软迅速瞄了下林安,娇俏的小脸慢慢显出淡淡晕红,她不安的捻捻脚尖,后揽住唐晓楠手臂,有些磕巴的说,“我……我和你一起去。”
“你和我一起去做什么,没什么事我很快就回来,你还跟着多跑一趟!”唐晓楠拿手轻推了阮软一下,好笑的说,“好了。我过去了,下午你早点来找我玩。”
阮软似乎很舍不得唐晓楠离开,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细声细气的应声,“……哦。”
唐晓楠走出一步,又转过身来,看看低垂小脸的阮软,她弯起眼睛望向林安,脑袋微微斜了下,清甜地笑道,“林安,再见了哦!”
“嗯,再见。”林安听唐晓楠似乎稍显见外的招呼,错愕了下,后又立刻释然,想是在说他明天就要离开长溪了吧。对着唐晓楠那有些耀眼的甜美笑容,他回以微笑的挥手告别。
定定的将这份微笑看在眼里,刻在心底,唐晓楠努力让自己展现出最美好的笑颜。
落下轻轻挥动的手,她再次转过身,背对阳光的走开,像在一点点远离着温暖,直到心里和身周空气般寒冷。
默默往前走着,让脚步尽显得轻盈,因为他只要转身就会看得到。他会转身吗。
手按着疼痛的胸口,脸上保持刚才的笑容,弯起的眼睛却越来越模糊。仿佛又下雨了,沁凉的水珠不断沿着脸颊下滑,再从下巴上滴落。
渐行渐远,经过几座横跨护城河水渠的石桥,确认从那边再也看不到这里,她终于松口气的放慢脚步,只要紧紧咬着嘴唇,这样就不会哭出声了。
从路边匆匆经过的行人,纷纷怪异的看来。
唐晓楠拿手背使劲抹着眼睛,可泪水不争气往外一直涌着。
走过一根路灯立柱,她再无法支撑的走下去,按住心口,无力的蹲在地上,把哭声闷在环起的手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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