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医女神色莫名的看了眼陈琬琰,见她面色泛着潮红,好心说了一句,“少夫人吹不得冷风,赶紧进屋暖暖吧。”
吴嬷嬷却板着脸对她说道:“贾医女还是先回去吧,侯夫人院里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贾医女闻言抿了下唇,就背着药箱走了。
吴嬷嬷见她识相翘了翘唇角,将笑挂在脸上,对陈琬琰说道:“咱们夫人身子不舒服,见不得寒凉,少夫人今日就先回去吧。“
陈琬琰眸光平静的看着吴嬷嬷,“还请吴嬷嬷转告婆母,让她好好保重身体,周姨娘还等着她去救呢。”
吴嬷嬷目送陈琬琰离开,朝地上呸了一口,“算个什么东西!”
原以为她等了这么久没见到人,肯定要大大闹一场,没想到竟然这么平静的就离开了,果然是个怂货。
陈琬琰回到阆苑就开始称病不出,府里渐渐有传言说陈琬琰把侯夫人气病了,没两日就开始传侯夫人让陈琬琰在冷风里站了一个时辰,将她又搓磨病了。
王婶子往府里送菜蔬也被拦在了门外,在府外急得团团转,因为担忧陈琬琰的安全,直接以将军府的名义给老夫人递了帖子。
自从不管中馈后,老夫人鲜少理后宅的事,接到了王婶子的拜贴有些不解的问道:“她不是琰丫头的陪房吗?”
便是出去替主子管庄子,要进府禀事也不需这么兴师动众。
直接让门房给她主子通传等召见就是了。
“想是门口进不来?”管事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夫人一听就皱起了眉,“你有话就说,欲言又止的做给谁看,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越发的不长进了!”
管事嬷嬷讨好的笑了笑,“老奴这不是不想做那嚼舌根的刁奴,伤了主子们的和睦么。”
老夫人不悦的斜了她一眼,管事嬷嬷不敢再瞒,将这些日子府里传的风言风语言简意赅的说了。
老夫人气恼的问道:“这事儿可当真?”
管事嬷嬷哪里知道是真是假,陈琬琰安安静静的,实在不像她那性子会做的事,犹豫的说道:“老奴就是不知道真假,才不敢说出来污老夫人的耳朵。”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对玲珑说道:“你给阆苑送些补品过去。”
管事嬷嬷晓得她这是要让玲珑过去探口风,就问道:“可要老奴去见见王婶子?”
老夫人颔首,她到底是侯府的老夫人,还不至于亲自去见个奴才。
玲珑倒也是个心思巧的,在阆苑问明了情况,又派人悄悄的跟着丹云往大厨房走了一遭,才回禀了老夫人。
老夫人晾着侯夫人,又派玲珑去看过陈琬琰几次,府里的风言风语就逐渐平息了,锦瑟也不知为何没被李珩收房,又将她送回了侯夫人院里。
“要说厉害,还得是老夫人。”陈琬琰笑道,不过是给她送了几回东西,连风浪都没掀起,就让周新月老实了。
“老夫人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只要主子顾着侯夫人的脸面,她就是向着您的。”
陈琬琰颔首,之前老夫人都是两边平衡,这回倒是一边倒了。
“主子也太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了。”静荷非常不认同陈琬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陈琬琰也是真受了凉,她那日穿的单薄,又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这破败的身躯根本就受不住。
“那我能如何,难不成告到老夫人跟前去?”状告过去若是能解决问题便也罢了,只怕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换来周新月更深的嫉恨,回数多了老夫人也要厌烦。
静荷低叹道:“大宅院里的日子看着光鲜,也是不好过。”
陈琬琰抿了下唇说道:“我看她们就是太闲了,非要证明自己有多废,你看我的脸还肿吗?”
诚如赵瑾瑜所言,她下颌缘的伤口完全愈合之后,脸颊就在慢慢消肿了。
静荷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好像还有些肿。”
距沈皇后过世已有一百一十日,各位达官显贵府上都是喜气一片,沉寂三月的京都也活泛了起来。
憋了一百来天的权贵人家婚嫁娶纳不断,京都的媒婆赚了个钵满盆满,迎来送往都面带喜色。
被阴霾笼罩的宣平侯府也终于迎来了第一桩喜事,宣平侯为李珩请封世子的文书,朝廷给了同意的批复。
“阿弥陀佛,佛主保佑!”周新月虔诚的给菩萨上了三炷香。
“恭喜夫人,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偿。”吴嬷嬷道。
周新月喟叹,“我这心悬了十多年,终是落了地。”
她的兄长犯罪流放,虽不祸及出嫁女,但宣平侯一日不肯为她儿请封世子,她便一日不得安心。
若是她有朝一日不在了,宣平侯娶了续弦生了儿子,她的珩哥儿又该如何?
现在朝廷的批文已下,她的儿子就是宣平侯府下一任继承人。
吴嬷嬷却面带愁色的说道:“只可惜老奴的女儿虽思慕世子爷,却没能入爷的眼,辜负了夫人的心意,也是她自己没福分。”
周新月眸光闪了闪,说道:“锦瑟是个能干的,有好的姻缘等着呢。”
吴嬷嬷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不会再管了,除非锦瑟自己能入了李珩的眼。
陈琬琰下颌的伤口一个多月才完全愈合,等她脸完全消肿找去将军府,陈明玄又奉命去凉州送军资,已经走了月余了。
她扑了个空,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吞不下吐不出。
张若华不肯见她,她只能先去找赵瑾瑜给她的两个丫鬟,彤云和彤霞。
领着人去往秦姨娘的院子,却在那里撞上了她的大嫂张若华。
张若华上下打量着陈琬琰,冷笑一声,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陈琬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