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锋黑着脸睨了她一眼,“那还是算了。”
这人太能折腾了,日日如此,他可受不住。
陈琬琰讪笑一声,也没指望赵锦锋能同意,他俩要真日日缠在一处,吃亏的指不定是谁呢。
她本就没什么名声,也没什么在乎的了,赵锦锋肯定不想落个和已婚小姨子暧昧不清的传闻。
刘峘又与赵锦锋二人讨论了一些案子的细节,陈琬琰听的无趣,靠在赵锦锋的背上睡了过去。
赵锦锋僵硬的坐着不敢动,听着她的鼾声,脸黑的能滴出墨汁了。
这人是属猪的吗?坐着也能睡着。
“再抬盆炭火过来。”赵锦锋对侍卫说道。
刘峘不动声色的坐着掀了掀袍子,这屋中本就不冷,又添了盆炭火,便有些热的过了。
李珩来的时候就看到赵锦锋黑着脸与刘峘在说话,背后靠着一团嫩黄色,心下微微诧异。
陈琬琰本来就觉多,又两日未曾安寝,实在是困的受不住,干脆用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兜帽扣在头上呼呼大睡。
“二殿下,刘大人。”李珩对二人拱手道,“不知大理寺为何突然来我府上抓人?”
“粉画与人合谋企图取世子夫人性命,证据确凿,自然是要捉捕归案。”
“我可否看看证据?”
刘峘颔首,将信纸、信封,还有一本翻开的册子一并放在几案上,往前推了推。
李珩看到信封上的指印愣了愣,随即看到纸上那个深红色的死字,心弦蓦地一颤。
他虽然已经听彤云说了血书的事,看到仍旧骇了一跳,移开眼去看翻开的册子,粉画的名字赫然用蓝墨圈着。
“这信是从暖桃说的假山找到的,信封上有粉画的指印,世子对比一下就清楚了。”
李珩看的心惊,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信封上的指纹是如何弄出来的?”
刘峘知他与自己一般震惊,摇摇头道:“本官不知,是世子夫人弄出来的。”
李珩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微微侧目去看赵锦锋背后那团嫩黄团子。
刘峘起身道:“本官去见见案犯。”
说完他脚底抹油溜出了这热死人的屋子。
“昨夜发生了什么?”
李珩瞥了眼二皇子身后的嫩黄色团子,回道:“昨夜我随琰儿夜探侯府,王嫣然的院子莫名起了火,琰儿的屋子被人翻了底朝天。”
赵锦锋不禁失笑,白日将侯府闹的底翻天,深夜探侯府亏她想的出来。
背后的人呼吸均匀,睡的熟,手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摆,与她相贴的背部汗水沁湿了里衣。
“莫名起火?”他眉头轻蹙,什么叫莫名起火?
李珩想去将嫩黄色的团子挪个地方,见二皇子并无明显的排斥,只得作罢。
“昨夜我与琰儿在高处,看到王嫣然的屋子忽然亮起了火光。”他说着有些内疚,昨天他心一急将她撇在了树上,等他安抚好王嫣然,陈琬琰已经不在了。
以为她等不到人回了阆苑,他答应王嫣然要陪她到天亮,便直接回了黑心苑。
等到天大亮,他去了阆苑寻不见她,才知她院里遭了贼,连夜出了府。
阆苑空空荡荡的,却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和值夜的丫鬟都不知火是怎么起的,只是点个灯,忽然就燃起了火。”
王嫣然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落了锁,窗户钉死,院里的下人又被下了蒙汗药沉睡不醒。若非他及时赶到,只怕王嫣然主仆二人就被烧死在屋内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都是有预谋的。
可那个值夜的丫鬟却说,门上那把锁是陈琬琰的,窗户也是她命人封死的。
赵锦锋神色凝重,他已然听说了血封咽可以无火自燃。
“那火亦有可能是她们主仆点的,毕竟只有她们二人才知道真相。”
李珩道:“门窗都从外面锁了,院里的丫鬟也都被人迷晕了。”
这意思就是,若非他赶去王嫣然主仆必死无疑,她们不会明知逃不出去还放火烧自己。
陈琬琰从李珩进门就醒了,她闻言冷笑一声,忽然翻了个身,跪在赵锦锋身后抱住了身子僵硬的赵锦锋,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假装迷糊状。
“郎君……”
赵锦锋和李珩的脸一起黑了黑。
赵锦锋本能的想甩开她,奈何他僵坐太久身子有点麻动作便迟缓了些。
一室的寂静。
还是赵锦锋先开口,训斥道:“乱喊什么,醒了就赶紧起来。”
陈琬琰却没撒手,委屈的哼哼唧唧,“起不来,腿麻了。”
李珩脸又阴沉了几分,想到昨夜把她一个人扔在树上,彤云和彤霞又不在她身边,她定是一个人在树上呆了很久,他自己理亏,也不怪她报复。
一想到她曾说过若他一夜不回阆苑,她就要找郎君作陪,他的脸又青又绿。
她就是因为这个才不顾阆苑被盗,闯宵禁也要去二皇子府上?
陈琬琰就想让他们二人生嫌隙,也不好做的太过火,见好就收,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撒开了抱着赵锦锋的手。
“我这睡迷糊了,大姐夫可别怪我。”她揉了揉睡眼,看起来一副憨态。
赵锦锋被她缠了一早上,竟然已经习惯了她这副德行,若是平时他定要发火训斥一番,此时他竟然心平气和,一丝邪火也无。
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她的行为影响了。
“世子既然来接你了,你就赶紧回侯府去。”他说着把从陈琬瑛那里拿来的银票放在几案上,“你的银票。”
陈琬琰笑嘻嘻的拿起银票,这可是她从陈琬瑛那讹来的买命钱,想要她的命,就得拿出点对等的诚意来换。
“怎么多了两千两?”
“你不是身无分文?”赵锦锋问道。
“姐夫你真好~”她说着就要上手去抱他,看到赵锦锋黑的能当墨用的脸,讪讪的收回了展开的双手。
“懂不懂规矩?”赵锦锋一脸愠色的训斥,“拿到银票赶紧回府去,睡在大理寺成何体统。”
她嘿嘿笑了笑,将银票收好。
“我可不能回去,我今儿个就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大姐夫。”
赵锦锋府里的妻妾从来都不敢如此忤逆他,更不敢缠着他,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那些人只能听着。
他头疼的看着李珩,“你今日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