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原主杀了她亲妈一样追赶着原主报仇,陈琬琰手僵了僵,可不就是害了她亲妈嘛!
她们的母亲就是生原主难产亡故的。
她实在难以理解陈琬瑛迁怒原主的脑回路,这也不是原主能控制的吧,她要是因为原因这个才处心积虑的杀原主,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
李珩神色凝重,好看的丹凤眼微垂,“这事儿先不要张扬,二殿下也不要讲。”
他原本也不太喜欢赵锦锋,这人有些刚愎自用,武断专横,不爱听劝诫,不过只要不忤逆他还算是好相处。说白了,就是喜欢别人捧着他,只要哄着他,他就会如和煦的阳光照耀着你。
反之,就晒死你。
三皇子却不一样,三皇子听的进逆耳忠言,即便是说错了话他也不会随意处罚,为人更贤明,相处起来更轻松,只是生性有些凉薄,不过皇室中人有情有义也活不顺意。
陈琬琰颔首,她自然不会跑到赵锦锋面前告状,说你老婆要杀我,万一赵锦锋也想取她性命,只是隐藏的比较深,那她岂不是自己把脖子伸过去给人家剁。
皇家的人根本不可能单纯无害,就算是个小孩子都是莲藕精托生,浑身长满了心眼。他们的生存环境就是如此,适者生存,没心眼的早死早投胎了。
“你是不是因为我,在外面没少被人非议?”
李珩沉默了一下,说道:“瞎想什么,我最近课业多,没闲心出去,别人说什么我自是听不到。”
陈琬琰抿了抿嘴,她刚穿越来的时候记得李珩隔三差五就要出去玩乐,后来遇上沈皇后丧期,公侯人家要守满百天才能行乐,这百天已经过了月余,却鲜少见他出去应酬。
他的媳妇儿跟在太子身后送葬,他不受人嘲笑才怪了。
若不是她今日一直被人议论为难,她还会怨怪李珩为了王嫣然把她丢在树上。
可经过了今日,她心底又升起了愧疚,李珩从未因在外头受辱抱怨过她,甚至从未提过。
“你要是没救我就好了,也不会沾上这等子破事儿,还是那个满腹才华受人追捧的贵公子。”
“说的我现在不是满腹才华的贵公子一样,你家夫君承受能力没那么差,你也少瞎操心了,管好自己别受委屈就是了。”
陈琬琰嘻嘻一笑,捧着他的脸揉了揉,“让我好好瞧瞧,小侯爷是怎么生的这么人俊心善的。”
李珩眸色渐浓,向她凑近,二人呼吸交织在一起,陈琬琰眸中笑意未散,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耳边忽然传来沈括的声音,殿下不能有污点与他断了吧。
她急促呼吸了两下,眸色渐浓,主动向李珩凑了过去。
“世子爷,少夫人,到侯府了。”
马车骤停在侯府门口,陈琬琰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放开捧着他脸的手,李珩挑眉拍了拍她的脑袋,等她替自己穿好大氅,率先跳下了车。
陈琬琰穿好披风跟在他身后下了马车,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李珩似乎挺能忍……头脑不简单啊!
“你……”
“嘘,”李珩捂住她的嘴,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守愚藏拙。”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他强接王嫣然进府也是无奈之举,如果陈家只是普通的世家大族,宣平侯府还可以继续浑水摸鱼,游离在皇权争斗之外。
然而陈家有兵权,三皇子不可能轻易放弃笼络他们宣平侯府。李家夹在两位皇子之间,谁都不会真正的信任他们,也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三皇子如果争取不到,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成为二皇子的助力,他还会继续对宣平侯府和陈琬琰动手。
不能为己用就毁掉,是三皇子的一贯作风。
即便送进来的不是王嫣然,也会是郭家女,或者是他另外姻亲的家的姑娘,如果是他们,还不如是失势的王家。
这也是为什么王林不反抗,直接认罪的原因,这是王林劝说他收王嫣然交换的条件,为了保王嫣然,也为了他们李家。
他为王嫣然大闹了一场,二位殿下都以为他是个痴情种,王家大势已去,二皇子自然不会再揪着不放,三皇子塞进来了自己人也很满意。
两边都满意了,他们都好过。
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女人感性,男人永远都是理性的。
他放任陈琬琰在外面作妖,任由她下他的面子,她闹的人仰马翻,他亦可以借此躲在家里少应酬。
别人都以为他是好面子怕被奚落才不出去应酬,只有他自己清楚真正的原因,他少应酬,不出去笼络人心,那二位就对他少猜忌。
毕竟世家圈子很杂,聚会谁的人都有,他们李家夹在两位皇子中间确实敏感。
“那日在大理寺,王林说我向他传递了信息,我始终想不通,我传递了什么给他?”她能想出王林传给王嫣然了什么,但却想不出自己给王林传了什么。
李珩道:“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
“什么?”知道的多也有错?
“你一个内宅妇人,如果没有人帮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李珩神色莫名,晦涩难懂的说道,“你嫁来的时候只带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
“你嫁妆虽多,给人的感觉就像被陈将军放弃了一样,然而你却知道大理寺都没查到的关键,他纵横官场多年对此十分的敏感。”
陈琬琰听的一身冷汗,既然王林能想到,李珩能想到,赵锦锋没理由想不到。
她看似不经意刺激出暖桃与王林的关系,却也透露出了她的胸有成竹。
因为所有问答都在她心里演示了多遍,所以她问话的逻辑非常清晰,甚至直击王林要害,她已经刻意打乱了问话顺序,却还是在不经意间露了马脚。
大理寺的事情瞒不过赵锦锋,难怪他会默许陈琬瑛对自己动手,这次的暗杀就是赵锦锋是在利用她,试探陈将军的心偏向谁。
他在怀疑她的消息渠道都来自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