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看了看天色,指了指许仁手中的食盒,说道:“不是我拂二皇嫂的好意,我今日是来赔罪的,要去灶厨给二位殿下做饭。”
许颜若唇角抽了抽,这人今天带给她的冲击太大,让她的脑子有些运转不过来。宣平侯府好歹是侯爵人家,她未出嫁前也是住在将军府,竟然要亲自做饭?
她从未下过厨,也不喜欢厨房那种油腻腻的地方。
她纠结了半晌还是决定不跟她去灶厨了,她实在不想踏足那种地方,陈琬琰笑了笑,要不是她诚心来给陈琬瑛添堵,她也不想去厨房吸油烟。
“一会儿还要借二皇嫂的地方梳洗一番,以免气味难闻影响了二位殿下。”
许颜若得了个台阶,瞬间松了口气,赶忙应承道:“那我先去招待太子殿下,让人在院子备好热水,待你忙完我带你回去梳洗。”
陈琬琰笑着应了,跟着许仁去了灶厨。
赵锦锋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能和赵瑾瑜坐在一起下棋,还是在他的府上。
赵瑾瑜的棋艺和他的人一样温顺无锋芒,看起来毫无威胁,他不想赢的太快,逗着赵瑾瑜多行了几十步,看着他艰难行走,最后才对他堵截围杀,轻而易举的赢了他几局,他心情大好,看赵瑾瑜也顺眼了许多。
“太子殿下这棋艺还要再学学。”
赵瑾瑜拱手谦虚道:“二皇兄说的是,孤回去一定勤加练习,争取能在皇兄手中多走两步。”
赵锦锋不置可否,下棋是很讲究谋略的,每走一步都彰显着一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和方法,赵瑾瑜棋艺虽不算差,却过于柔和,受到了威胁就会妥协和后退,鲜少主动进攻。
和他的人一样。
赵瑾瑜已经习惯了退让求生存,这样的人只要不主动去招惹,他是不会主动出击的,他追求的是自保和安稳。
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太过柔顺是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的。
赵锦锋最后吃了赵瑾瑜一大片棋子之后,赵瑾瑜已无路可走,同时对赵瑾瑜的也放心了许多,从前不了解他,手谈几局,便对他有了些许了解。
也做出了初步的判断,这还是个稚嫩的少年娃娃,只要父皇不替他谋划,暂不足为虑。
陈琬琰去许颜若那里梳洗完毕,二人说了一路的话,还算投缘,她又趁机替香吻糖打了个广告。
“二皇嫂,那个香吻糖虽然不贵,吃后却舌齿留香。”她说完,故作神秘的低声道,“你吃了可以亲亲二殿下试试,看他喜不喜欢。”
许颜若虽然与赵锦锋做了十载的夫妻,可说起这种事多少还是会害羞,她脸颊微红,没好意思接话。
陈琬琰为了挖掘更多的客户,继续推销道:“若是二皇兄喜欢,还请二皇嫂替我在您的姐妹闺蜜中做个宣传。”
许颜若含笑应了,陈琬琰与她有说有笑的来到花厅,就见赵瑾瑜又败在了赵锦锋手上。
陈琬瑛立在赵锦锋身侧,时不时的替二人添茶倒水,端的是生活安稳,岁月静好。
见二人挑捡棋子准备再来一局,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在棋盘上抓了一把,揣进挎包里。
“走走走,开饭啦!”
赵锦锋伸出手,“棋子拿来。”
这副棋子是他花重金购置的,黑子以贵重的墨玉打造,白子为无杂质的羊脂白玉磨成,好不容易才凑成的一副棋,他爱不释手,平日里都舍不得用,她随手一抓就想带走了?
陈琬琰神情懵懂无辜,迷茫的问道:“二皇兄说什么?”
赵锦锋简直被她的无赖气笑了,见过贪财的就没见过这样贪财的,还敢喊自己皇兄,真当自己是太子妃了?
“棋子拿出来,这个给你。”
他从腰上解了个荷包,荷包上还挂了个琼玉葫芦吊坠。
陈琬琰捏了捏,不满的说道:“有点扁啊,还很轻。”
“不要就拿过来。”
陈琬琰嘿嘿笑了笑,把刚才随手抓的棋子掏出来放在棋盘上,将荷包打开看了看,满意的称赞道:“姐夫你可比陈侧妃大方多了,我从她身上扒拉下来的首饰才当了百两银子。”
“你站开一些,整日钻钱眼里一样,宣平侯清廉自守,他家养的起你?”
陈琬琰听话的后退了两步,上来了两个小丫鬟伺候他和赵瑾瑜穿鞋,赵瑾瑜一向不喜欢丫鬟伺候,抬抬手将她挥退。陈琬琰见状走了过去,想替他穿鞋子,却被他挡开。
“我自己来。”他并不是不想陈琬琰近身,而是不愿意她在陈琬瑛面前像个丫鬟一样伺候他。
看他自己穿的有模有样,她也不勉强,对赵锦锋撒娇道:“李家养不起我,不是还有姐夫嘛,姐夫说过的话可别忘了。”
“我说过的话自是不会忘,你想要什么自己去库房挑就是了,以后不兴动手抢,记住了?”
对他的教导陈琬琰还是能听进去的,她也不想做个强盗,就是他今天洗白陈琬瑛,她想收点背锅的利息,顺便打消许颜若对她的敌意。
她使劲点了点头,夸赞道:“姐夫你真好,跟我爹一样好。”
许颜若被赵锦锋宠溺她的样子震惊到,她与赵锦锋成亲十余载,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子这般纵容过,便是对他的孩子也从没有这般的宠爱。
她正有些吃味,心里刚升起对陈琬琰的不满,忽听她来了这么一句,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就说俩人的感觉有些怪怪的,并不像有情人,经她这一句无心之言,一下就被点醒了。
二人方才的相处确实有些像父女俩。
赵锦锋捂着眼睛不住的笑,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对赵瑾瑜说道:“九弟,你可见过这般脸皮厚的女子?”
赵瑾瑜听他称呼一声九弟,就知他对自己亲近了几分,也笑道:“京都女子多矜持,她倒是多了几分真性情。”
“太子哥哥,你终于发现我的好啦,从前你可不爱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