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璄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对陈明玄道:“你若认我这个大哥,就坐回去。”
赵瑾瑜神情严肃,板着脸怒斥道:“陈世子,你是一点都不把孤放在眼里?”
景睿帝走了他最大,陈明玄不顾君臣礼仪,公然殴打陈琬琰,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况且,他已经警告过他了,他还是冥顽不灵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原本是不想让陈家难堪,强忍着没吭声,想着陈青岩和陈璄能制住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狂,当着他的面殴打他的女人!
还脚踹南诏国的使臣。
“殿下息怒,犬子吃醉了酒不知轻重,臣这就带他出去醒醒酒。”陈青岩怒怼陈明玄,“还不给殿下道歉!”
“是臣酒后失仪,脚下不稳,无意撞倒了家妹,还望殿下能原谅臣。”
殿中人多,还有三国的使臣,此事也不能闹的太过,赵瑾瑜肃着脸道:“来人,带陈世子和张家的姑娘去偏殿休息。”
赵锦锋睨了他一眼,他竟然这么铁面无私,连陈家的面子都不给了?
当众就处罚了陈明玄,还把人家当成宝贝的姻亲都赶出去了?
陈青岩看到他们二人就头疼,问哭唧唧的陈琬琰,“陈芙柔又是怎么回事,他又怎么不如意了?”
陈琬琰泪眼朦胧的站着没吭声,陈明玄那一掌震的她浑身疼,还有那几脚把她的自尊踹的粉碎。
她活了两辈子都这么憋屈过,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独生子女的生活是那么的幸福。
外人伤她,她可以霸道反击,可是面对亲人的折磨,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无论是打他还是骂他无视他,都甩不掉他。
张若菁和张若苓姐妹刚回来,就又被带了出去,一脸的不情愿,问张若晴,“出了什么事?”
张若晴惊讶的睁大了双眸,“你们的嗓子?”
“你的嗓子也哑了?”张若苓姐妹异口同声的问道。
“陈琬琰让人熏你们的喉咙了吗?”张若晴问道。
“没有……”宴席上分开后,她们姐妹就没见过陈琬琰。
张若晴原本还怀疑是陈琬琰熏坏了她的嗓子,这会儿想来应当是自己多虑了。
只有张若华在怀疑是不是府里出了内奸,给她们的食物里也放了过量的提鲜粉,难道她们的计划陈青岩早就知道了?
“夫君,你口渴吗?”她听着陈明玄的嗓子是没事的。
“有点,可能是饭菜吃的咸了。”他在宴会上觉得茶解渴,便多饮了几杯酒。
得了他的回答,张若华便确定是府里的厨娘出了问题。
提鲜粉能让人口干舌燥,还是她母亲无意中发现的。
这东西才出没多久,又没什么味道,厨娘头一次用也把握不好量,就放了一汤匙,她母亲吃后就觉得很渴,离火源太近浑身都燥的慌,第二日起床喉咙又哑又痛。
最后还是府里的厨娘发现,这东西只加水是喝不出味的,只有加了盐才会出鲜味。
这次她们为了让张若晴代替陈琬琰表演,给她那羊肉汤里加了足足一罐的提鲜粉,饭菜里也都放了好几汤匙。
陈青岩应当是不清楚的,否则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陈琬琰吃那么多。
赵瑾瑜对身边伺候的内侍道:“将陈明玄夫妻和张若苓姐妹的桌案撤了,再给郡主抬张新的桌案。”
内侍赶忙应了,这就是不打算再让他们回来了。
张策惴惴不安的坐在陈青岩身后,脑子完全转不动,“你要给芙柔求什么恩典?”
肯定是天大的好事儿,要不然陈明玄不会被她的临时变卦,气到在百官面前失控。
陈琬琰抹了一下眼泪,虽然殿中有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但陈家周围的和对面的人都看的是清清楚楚,她确实是被自家兄长打了。
“我为什么要给她求恩典?我这辈子都不会给她求恩典!她到死都得是个白身!”她根本就没答应,逼她就犯,她就捣乱,反正景睿帝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砍了她。
想让陈芙柔当县主郡主公主,只要她陈琬琰还活着,他们这一辈子都别想。
“他让你给陈芙柔求封号?”陈青岩面无表情的问道。
月山县主对这内情倒是清楚的很,将自己先前听到陈琬琰兄妹的对话,一五一十都跟怀宁郡王妃说了。
怀宁郡王妃又说给了怀宁郡王,然后舒王也知道了。
“这陈家有意思的很啊,该不会是在演戏吧?”
那小娃娃是嫡出又是长女,只要性子不长歪,敕封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就算想提前敕封,按照陈青岩的本事,也不是没有可能,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出风头?
“该不会是看中哪个皇子家的小皇孙了吧?”一旦结亲那就是公然站队了,舒王抬眸,若有所思的看向目不转睛望着陈琬琰的赵瑾瑜。
他觉得这个太子说不上来的奇怪,他太淡定了,淡定到让人觉得皇位于他而言是唾手可得的,他就没有危机感?
月山县主凑到舒王身边悄声说道:“祖父,孙女觉得三皇子好像不是很高兴。”
舒王斜睨了她一眼,他早就看出来了。
反正他是弄不明白三皇子在纠结个什么,他想把宣平侯府牢牢的抓住,他今日也让孙女去和侯府的人结交了,他这会儿黑什么脸?
怀宁郡王道:“父王,儿子听说那个五乐郡主很能折腾,三皇子是不是不愿意让我们同五乐郡主多接触?”
“她一个小丫头,还能把我们一家子都拐走了不成?”舒王不以为意的说道。
陈琬琰闷不吭声的坐着不吃不喝,陈璄哄了她老半天她也不吭声,最后也没了办法,只能说道:“要不等大哥回到南诏,给你封个公主?”
陈琬琰擦了擦眼泪,“我就是当女皇,他都不会尊重我。”
就是因为陈明玄对她这样的态度,再加上张家的渲染,将来要靠家族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的京都贵女才会看不起她,如同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的冒出来对她叫嚣。
一个被未来家主嫌弃的出嫁女,自己再能折腾也没人看得起,这就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
“那你跟大哥回南诏,大哥护着你,咱离他远远的。”
陈琬琰看了眼高台上的赵瑾瑜,赵瑾瑜冲她招招手,她赶忙擦了擦泪珠子。
陈璄了然的勾了勾唇,“要不大哥在南诏也给你找个小山头?”
爹把大翡翠山给了他,他给小妹吧啦出来个小翡翠矿应当不是难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总得抄几个大户立立威。
“大哥你是要当皇帝了吗?你说给啥就给啥啊?”陈琬琰破涕为笑,就是眼泪还止不住的往下掉。
陈璄莞尔,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倒是这张嘴说什么中什么,厉害的很。
“那你就说要不要?”
“有山大哥留着,可以种植农作物赚钱,说不定还能挖出矿呢,你在南诏被人欺负了,有钱好办事,当皇帝的都老穷了。”
她吸了吸鼻子,南诏那地方暖和,好山好水好方,不存在荒山荒地。
陈璄哑然失笑,哭还不忘了关心他呢?
“你太子哥哥等着你呢,去吧。”
赵瑾瑜等了老半天,就端坐在对面看她又哭又笑的,他这还没走就开始担心她了,暂时又不能带她去封地,真是苦恼。
陈琬琰从金阶后面绕到赵瑾瑜身后,步履轻盈的上了高台。
“小姑姑你别哭鼻子了,小姑父都心疼了。”陈崇主动把小屁股往赵瑾瑜身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位置。
“怎么不反击?”赵瑾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