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银爵和雷狮交战之时,小黑洞已经出手了,强大的撕裂感袭来,周围的气流仿佛都变成了片片花白的刀刃,地面寸寸龟裂,像是蜘蛛撒下的网。
橙绿色瞳孔忍不住放大,帕洛斯笑容癫狂,似乎是在期待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终于能......回家了。’
硕大的次元洞将暗色天空活生生撕裂为了两边,逆转的气流夹杂着爆破声,在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如沼泽般泥泞粘稠,时空乱流带来的巨大吸力将众多无辜的生命卷入葬送,鲜血的腥甜气味混合着凄厉嘶哑的惨叫声,此时的迷宫星倒更像是一场人间炼狱。
‘必须阻止他!’
众人的心声难得一致,可有谁会真正站出来呢?先不说同小黑洞那场碾压式的战斗消耗了大量的元力,现在眼见着对方要放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又有谁会傻到拼尽全力去当那个救世主?
当然,安迷修和金不算,不过前一个忙着救人救的不亦乐乎,后一个被格瑞和凯莉死死拉住动弹不得。
"帕洛斯!"
一声慌张的呼喊声传来,帕洛斯下意识望去,佩利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傻乎乎的在下面冲他招手,雷狮和卡米尔站在银爵的相对面,或许是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他们没有动,而银爵也没有多加为难。
帕洛斯回眸一笑,他并没有理会佩利,而是顶着雷狮满含杀意的眼神缓缓开口,
"雷狮老大,还记得我同你说过那个彻底解除契约的办法吗?"
雷狮眸光一凛,指尖不自觉绷紧,卡米尔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帕洛斯的目光中带着讶然和不敢置信,隐约中还带着一丝慌乱不安。
"雷狮老大,你信我吗?"
帕洛斯脸上没了笑,神色凝重薄唇半抿,面上是难得的认真,风化为形,透明的桔梗花显现在他手中捧了满怀,气流微弱似是飘过了一缕花香,帕洛斯从半空中一步步踏着无形的阶梯,走到了雷狮面前。
每一份花的花语都各有不同,但选中桔梗,也是帕洛斯对雷狮所表达永恒不变的忠诚。
不知是期翼,还是别样的情绪,或许就连帕洛斯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不过是寻着心脏跳动的鼓点,他将桔梗向前递了递......
飘零的花瓣四散,宛若落叶般凋零,被眼前之人嘲讽玩笑般碾碎了一地,嘴角勾勒出一抹蔑视的弧度,那双明明应该是星空般明媚的眸中,却如乌云密布的雷雨般阴沉,
"呵,帕洛斯你还在演什么呢?"
心脏如同被一张大手紧紧捏住,喉咙中泛起难言的酸涩和苦意,帕洛斯却笑了,笑容张狂,是少年独有的肆意,
"你说的对,雷狮,现在我的确没有必要再和你们演了。"
骗徒的最高境界,是骗过自己,而面对雷狮那张脸,帕洛斯也做到了......轻而易举。
之前一直无法彻底容纳的暗色媒介力量席卷全身,洁白无瑕的发丝染上了幽暗的灰,帕洛斯身姿轻巧的一跃而起,飓风呼啸如海浪般轰鸣席卷入那次元洞之内,在相隔的两间之中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无数风元素的暗流有规律的涌动。
暗紫色巨大的契约在脚下显现,帕洛斯双臂张开,那橙绿色的瞳孔在黑暗的映照下显出诡异的红晕。
他咧开嘴,声音随着风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刹那间,排山倒海,岩浆翻滚涌动喷发,碎石横飞,无数新鲜的泥土夹杂着空气和各种动物的低鸣声传来,暗蓝的黑洞扭曲着将天空地面附上了一层暗影吞并,转而是刺目的阳光从黑洞中迸发,将这暗色晕染的星球彻底照亮。
"哇~"
小黑洞兴奋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那世界之外的另一个地方,就在上方的岩浆崖壁之上,他飞过去想用手指触碰,却在下一秒被银爵拦下。
"黑洞,等等。"
银爵目光扫过无力瘫坐在远处石壁上咳血不止的帕洛斯,而对方则是朝他绽开了一个艳丽的笑,唇角被鲜血染红,带着诡异的妖艳。
契约依旧存在他脚下若隐若现,而此刻不单单是他,那头愤怒的雄狮已经忍不住了。
雷狮踏碎了铁链的束缚,抬脚走到帕洛斯身前,银爵并未阻止,毕竟不能承纳黑洞力量的骗徒,也不值得他出手。
喉咙处传来窒息的撕痛感,雷狮单手就将帕洛斯提了起来,少年瘦弱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为灰飞消散。
但那张平日里阿谀奉承的脸,和那双微缩躲闪的眼眸,却在此时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脸上尽然是蔑视和讽刺的笑意。
雷狮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换来对方更为痛苦的喘息,
"为什么这个没有解除。"
"哈......哈哈哈......傻瓜,解除......咳......咳咳......那都是骗你的。"
目睹雷狮僵住愤怒的脸色,帕洛斯笑的更加畅快了,甚至带了点癫狂。
忽然,原本的晴空万里在刹那间乌云密布,电闪交接中,阵阵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众人不禁同时朝那处开裂的世界中望去,暗色的帷幕似是在警醒着危险的来临,亮白色电光时不时划过又转瞬即逝,海浪独有的腥咸气息迎面翻涌而来,夹杂着金属的铁锈味。
慕然,一道闪电撕裂天空狠狠劈向雷狮的那只手上,恐怖的威压使得空气流动都带着些许滞懈,刺目的光亮照的帕洛斯微微眯了眯眸,他无力躲闪,也没有半点想要躲开的意思。
在那道闪电落下的一刻雷狮警觉的松开了手,倒退至数米,当他反应过来,皱着眉想要动用元力去帮帕洛斯抵住那道闪电时已经来不及了。
但当所有人都以为帕洛斯死定了的时候,光亮散去,只见安然无事的帕洛斯倚靠在一人肩上,那人竟不知是何时出现在的这里,他上衣领子拉的很高,几乎半挡住了面容,纤细的腰身不堪一握,袖口固定在手腕处收紧,肤色偏白,肩上金属流苏式的徽章牢牢将海浪般的半披肩扣定。
利落的短发别在耳后,黑色耳钉在那嫩红色的耳垂上格外醒目,那人半别过头,似乎在检查着帕洛斯的伤势,当他抬起头时,场面顿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