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浮岛的面积很大,站在上面一眼望去也看不到尽头,明明处于高空之中,却依旧不会给人带来不适感,仿佛自成一片天地,不知名花香淡淡,并不会浓烈的让人感到不适。
伴随着一路走来的所观,对于这宛若天斧神工的造景感到惊叹的同时,卡米尔面色也愈发凝重,毕竟敌方的实力越强,对于他们而言也就更不会是件好事。
"还要走多久啊?肚子好饿。"
佩利语气蔫嗒嗒的垂着头,有气没力的艰难挪动着步子,
"帕洛斯,我们到底要去哪?为什么非要跟着那家伙一起啊?"
哀怨的眼神落在了快步走在最前方的雷鸣身上,佩利嘟囔着发泄心中的不满,但他很明显是不合时宜的说错了人,卡米尔及时扯住了佩利的头发才堪堪躲开了那擦着面门而过的白色电弧。
"嘶,你这家伙!可恶!本大爷忍你很久了!"
佩利仿若一只炸了毛的大型金毛犬,他恶狠狠的咬着牙,挥舞着拳头就要往上冲,雷狮全然没有插手的意思,神情冷淡的在一旁静观,直到卡米尔再次伸手扯住了佩利的头发,他才将视线警告般落在了雷鸣的身上。
但雷鸣置若罔闻,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稀得搭理几人,自顾自的皱眉朝前走,脚步未停。
花色的眸中闪过一抹暗沉的历色,袍角随着微风轻荡于空中,帕洛斯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将落在雷狮几人的目光收回,他朝雷鸣看去,
"不是有在主区域中设置过传送锚点吗?怎么不直接过去。"
"被我拆了。"
雷鸣语气淡淡,
"最近有些小老鼠妄图收集战斗余波产生的力量来仿制我们手中的锚点。"
"小老鼠?又是鬼狐天冲?"
随手折下蜿蜒碧绿藤蔓上的一簇蔷薇,轻嗅花中的芬芳,心情倒也好了不少,帕洛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片片薅落,
"或者说,是那帮‘救世主’?"
"鬼狐天冲生死不明,手下的势力早已分崩离析,仅存那帮骑士团的人还在虎视眈眈的试图在这场闹剧中分一口肉吃。"
雷鸣的视线扫过帕洛斯,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都是你留下的烂摊子,还好意思问?’
"什么救世主啊?骑士团是指安迷修那帮人吗?本大爷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不得不说,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佩利,好不容易才从卡米尔手中挣脱,避免了被薅秃的惨剧,佩利问出声的时候还特地离卡米尔远了些。
"这个嘛~"
花眸微眯,帕洛斯睫毛半敛着轻颤,将手中只剩一根秃杆的绿杈随手抛开,似是在思考,也像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回应,
"一群无所事事,自称履行正义的伪君子罢了,说不定,你很快就能遇到。"
"遇到?是要找他们打一架吗?"
或许是惊疑于帕洛斯真的会认真回答的这件事,卡米尔多看了佩利两眼,脸色略带了几分狐疑。但丝毫没有注意到卡米尔的佩利浑然不觉,他的关注点仿若全点在了‘打架’上,那兴致缺缺的眼睛里仿佛都有了高光。
"嗯哼~说不定呢......"
安静的走廊和空气中涌动的暗流仿佛都在压抑衬托着这不同寻常的气氛,帕洛斯别有深意的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紧闭的高大铁门。
"不是他们。"
走在最前方的雷鸣突兀开口,他瞥了帕洛斯一眼,语气笃定,
"这里的安保系统被我重新加固过,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想要上来,绝对不会是现在这般风平浪静。"
目光扫过依旧整齐的灌木丛和四周毫无战斗痕迹的院落围栏,帕洛斯却并没有因雷鸣的话而放松警惕,如此怪异缄默到不同寻常的氛围,绝对不会单单是他大惊小怪了那般简单,
‘来者的实力,至少在雷鸣和我之上......啧,难道又是他。’
脑中闪过一抹白发少年的身影,如月般琉璃的沉紫色瞳孔和亘古不变的那一席白青色短衫,帕洛斯面色掺了几分冷,步调也因此略微加快。
"他们?是指的你刚刚说的那些救世主和骑士团什么的吗?"
佩利挠了挠头,语调不解,但刚刚还有心思和他打趣的帕洛斯却一言不发,
"帕洛斯,你怎么突然走的这么快呀?帕洛斯?"
"闭嘴跟上,小孩子不要多问,嘴巴会被一针针缝上的~"
依旧是最初的那般温和语调,却暗含了丝威胁和不耐,或许是被佩利扰的烦了,他才肯微侧过头。帕洛斯眉眼弯弯,但笑意不达眼底。
"不说就不说嘛......本大爷也没有特别特别好奇。"
佩利撇了撇嘴,尽管仍在嘴硬的说着自己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但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是将他出卖了个彻底。
若按往常,帕洛斯定是要无奈笑着摇头,语气调侃的解释。可如今,他却只顾着跟在雷鸣身侧朝前走,就连余光都不曾在佩利身上逗留。
卡米尔和雷狮不远不近的跟在正前方的二人身后,路过佩利时,卡米尔也只是将目光逗留了半分,佩利自觉的跟在了卡米尔身后。
不多时,几人就走到了城堡门前,厚重的铁门上并没有铁锈的发酵,尽管通过城堡墙面蜿蜒向上攀附的绿藤就能得知,这座古堡历史久远,但那扇铁门却依旧崭新如初,看模样是最近有人精心打理过。
雷鸣站定在那扇足有十米之高的门前不过一尺半,他缓缓抬起了左手,白色的电流宛若水花一现,似是在传达着某种讯号,空无一物的大门表面突兀的浮现出了一圈圈波纹,像是海面掀起的涟漪,靠近却能感觉到那令人窒息的电流焦灼。
随着嘎吱一声轻响,大门朝内缓缓打开,暖黄的灯光散落在每一寸角落,白到发亮的瓷砖上反映出几人凝重的面庞,和大厅内正中央的两张黑色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