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风声呼啸着从指尖穿梭划过,发丝顺着风的逆流冲击而掠过耳后,极快的下坠速度令身体本能的产生了些许不适的作呕和眩晕感。
卡米尔努力调整着身体的姿态,尽可能的缩成一团,减少受风面积,毕竟在这般极限的下坠速度中,极有可能会令脆弱的四肢产生不可复原的严重扭伤。
心脏随着速度无限增加而在胸腔中跳的愈发强烈,那种反差的失重不平衡感令四肢略有些绷直疲惫的发软。
灰褐色的地面和翠青色的绿意一齐撞入了视野之内,在身体即将坠入地面之时,一股柔和的风呈半包围式将他同那些散落的木块团团围住,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卡米尔。”
身体猛然撞入一个怀抱之中,卡米尔略带踉跄的借着雷狮的手臂直起身,
“我没事,大哥。”
话落,卡米尔下意识抬眸看向帕洛斯,若他没记错的话,那股不知名的风,是帕洛斯出手的杰作。
帕洛斯脸色略微带了些苍白,但转瞬即逝,雷鸣双手环臂,眉头皱的别提有多高了,
“你是不是想找死,我说没说过不许用?”
“哈哈,也不差这一下了~你好不容易劈一次木头,摔成稀烂倒可惜。”
帕洛斯笑着转移话题,雷鸣则是一份份将木头拾起,头也不抬的语调嘲讽道,
“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拿药。”
“啊?本大爷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
“佩利”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满头黑线的帕洛斯,然后猝不及防被对方踹了一脚,老老实实的顺着帕洛斯的意思去将另一边的木头捡起。
帕洛斯收回脚,扫了“佩利”一眼,干咳了两声面露尴尬道:“我怎么可能会哭?一定是你的错觉。”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去雷鸣旁边,好歹算是帮忙捡了两块木条,只不过起身时,在雷鸣耳边压低嗓音带着些咬牙切齿,
“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雷鸣白了他一眼,默默将距离拉远了些,依旧是平常的语气,却也很给面子的压低了几分声调,
“你的面子?呵,你在外面到处乱认老大。把大哥的脸皮,堪比按在地上摩擦的事情怎么不说了?”
帕洛斯一愣,语气讪讪道:“团长都知道了?”
“你觉得呢?”
雷鸣似笑非笑,手下拾木块的动作倒是没停,
“有时候你能保住那双腿,并且从大哥眼皮底下活到现在,倒也算是个奇迹。”
帕洛斯一时间有些噎住不知如何接话,他尬笑着放下了那两根木条,而雷鸣也同时动作利落的整理好了一堆。
“先点火吧。”
雷鸣挑出了不少完好未有虫印的木头放在了另一堆,打算一会削成竹签。
白色的电弧丝丝缕缕的在指尖围绕,在全场人各异的神情下,雷鸣试探性的碰了碰那堆木头。
“轰——”
窜天大火突兀的乍现,伴随着浓烈的硝烟,帕洛斯呛的咳嗽不止,单手扯了一下“佩利”。
“佩利”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慌忙凝聚出层层叠叠的坚岩,宛若扔石子一样,不过他扔的体积比起一般的石头可不止一倍大,看模样“佩利”还企图直接将火打灭。
“咳咳——蠢货,咳咳咳,用元素力把火笼住,不是让你去砸灭!”
帕洛斯没好气的拽住了“佩利”还要继续扔的手腕,猝不及防之下,手腕内侧被迸溅的木炭烟火烫出来一道细细划痕,但眼见那堆火被佩利砸的越来越小,他也顾不得手腕处传来火辣的烧灼感了。
“佩利”慌忙点头答应,但,或许是他太着急了,明黄色的坚固岩晶直接将火流盖了个严严实实,可谓是密不透风,那一堆可怜的木头就这样被压的粉碎。
“笨蛋!”
“哎呦!”
“佩利”可怜巴巴的捂住脑袋,帕洛斯气的额头青筋暴跳,他收回了拳头,回眸看向雷鸣。
雷鸣半抿着唇,目光定在帕洛斯的手腕上带了稍许心虚,他默默递上了一瓶药水,语气干巴巴的说着,
“这瓶是外敷的。”
见帕洛斯毫不客气的接过私藏,他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欲盖弥彰的补上了一句,
“这堆木头被大哥的能量余波沾染过,导致太过干燥……”
雷鸣顿了顿,话中推卸责任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不是我没收住手,是木头本身有问题。’
“现在怎么办?”
帕洛斯上完药后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他目光扫过四周一望无际的平原,
“总不能把这一片的草地都烧掉,一圈若是烧光了,还要动不动挪位置,啧,麻烦。”
“不是让你们在上面等着吗。”
就在众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刻,“雷狮”从远处走来,夕阳的落日微光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层朱红的纱帐,衬得“雷狮”同他手中拖着的一只大型猎物模样愈发狰狞。
仿佛是距离近了些,嗅到空气中那股焦糊的不知名味道,“雷狮”眉头微蹙,
“又把什么炸了?”
“又?”
卡米尔也下意识看向帕洛斯,脑中想起的是当初帕洛斯亲制的那份苦味十足的薯条。
“一点小麻烦罢了。”
雷鸣语速极快,帕洛斯甚至都没来得及添油加醋,可见类似于这样的事情经历之多。
话虽落下了尾音,但场面却始终安静如初……
“雷狮”沉默的看着雷鸣许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看雷鸣和帕洛斯两人,雷鸣死死捂着帕洛斯的嘴,对自己露出诡异的微笑,在转头看帕洛斯的瞬间又换上了一副‘再说话我就刀了你’的表情。
“噗嗤,哈哈哈哈。”
雷狮幸灾乐祸的笑声肆意,这才属于是真正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卡米尔却笑不出来,毕竟其中一个笑点的主人公长着和自己一般无二的脸,任谁都会觉得诡异的别扭尴尬感大过于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