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些,都是幻觉吗?’
耳边金的说话声音在凯莉脑袋里逐渐被忽略放缓,凯莉微低着头,看模样似是在观察那根糖葫芦,实际上背后早已经被冷汗打湿,一股莫名后怕的情绪使得心脏止不住跳动如鼓点,
‘在金口中的我貌似从未在那小摊停留,反而是怪异的跟着他们一直走,是金在说谎,还是……我的身体被那自称另一个我的蒙面女子操控了?’
‘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吞噬……星镖明明刺到她的身体,却如烟雾一样散开,或者说,她没有实体?’
‘穿着华丽的红色旗袍但身上并没有格瑞曾经提到过的神之眼,是藏起来了吗?还是,格瑞口中曾猜测过的‘恶’?另一个我,真的是嫉妒?’
‘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跟他们说……啧,算了,既然那个她能主动出现在格瑞面前毫无忌惮,留下了我却没有做什么不对劲的手脚,证明对方的实力远大于我们任何一个人,如果激怒她的话……还是本小姐自己找线索吧。’
“唔,凯莉,你也是觉得这个糖葫芦很……很那个的吗?我看你盯着半天了。”
金毛绒绒的脑袋凑近到凯莉面前,他半弯着腰,视线落在凯莉手中的那根糖葫芦上,
“啊哟!痛痛痛!格瑞!”
正看着,猝不及防的后脑勺一痛,金眼泪汪汪的缩回了头,双手捂住肿起的大包,金侧头看向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的格瑞,语气带着哀怨,
“干嘛打我啊,格瑞。”
‘这笨蛋。’
格瑞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他揪着金的衣领离凯莉远了些,嘴上并没有做出解释,心中却默默开了口,
‘凑这么近……眨眼间就忘记凯莉几乎快把你脖子剁下来的事,真是,把自己卖了还替别人数钱,永远不知道警惕防范任何人。’
“难道我说的不对嘛,格瑞。”
金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格瑞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他理直气壮的叉着腰,晃着手里那根糖葫芦煞有其事的点评,
“明明就很丑嘛!”
“这个外皮黑不溜秋的,还有几颗泛着黄,上面像是沾了一层泥巴一样的黑点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猫拉出来的便便,要不是价值一摩拉,我才不会唔……”
“闭嘴。”
格瑞嘴角轻微抽动,他攥住金的手腕,强制性将对方手中握着的那糖葫芦送到了他喋喋不休的嘴里。
有时候那句所谓的:‘有危险的时候,格瑞就是金最坚固的护盾,没危险的时候,格瑞就是金最大的危险。’这句话还真没说错,虽说糖葫芦棍很小,但碍于它的玉米粒般大小的“黑土豆”也很小,那细长的棍子还是险些将金的舌头扎个对穿。
金吓的本就凌乱的头发更炸了,他急忙合紧死死用牙咬住了那根棍子才及时拯救了自己可怜的舌头,而格瑞更是趁火打劫的拽着他的手腕用力将那棍子从紧闭的牙冠里抽了出来,那些黑不拉几如同猫屎一样的糖葫芦就被金吞进了嘴里。
金整个人都不好了,联想到他自己刚刚形容的场面,险些没当场将胃吐个底朝天,也得亏是想到了那金灿灿损失的一摩拉,他才忍痛憋了回去。
糖葫芦入口的触感先是外层糖霜的硬,过度的坚硬倒是有些喇嗓子,接着便是化开的甜味,和一种宛若生吃了个发芽土豆的味感,就好比从地里现拔出来的草根,带着泥土和草混杂一起独有的茎叶味,说不上来是好吃还是难吃,糯叽叽的又像个面糊,不苦不涩不腥不咸不辣,若说甜吧,它只有那层裹着的糖霜算是个甜。
“好……额……一种没办法形容出来的口味。”
金憋了半天,最终只对这个一摩拉换得的糖葫芦说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没法形容?那就是好吃到飞起咯。”
“格瑞”贱兮兮的将自己那两串“小泥土豆子”塞到了金手里,一副作为兄弟的慷慨模样,
“不用谢~多吃点长身体,争取长到我这么帅。”
“额,我能拒绝吗。”
金语塞,看得出来他很想给“格瑞”还回去。
“那怎么行呢,你要不吃就扔了吧,不过,这可是本帅哥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赚来的价值两个金灿灿摩拉才买的到的糖葫芦哟~抽泣~抽泣~你应该不会这么狠心就丢掉的吧?金?不会吧?不会吧~”
“停!你别说了!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金本来缓和好的脸色瞬间又被“格瑞”整的发青,他艰难的如数米粒一样用苍蝇大小的胃咬了一口那颗“小黑土豆子”,只是咬破了点糖霜,他就又有点不想吃下去了,索性试图转移话题一样跟“格瑞”悄咪咪闲聊,
“格瑞,你说,‘生’属于酸甜苦辣咸中的哪一个味觉里面啊?”
“嗯?为什么会问这个?难道糖葫芦也分生熟?”
“不是,我就是在想,你之前不是跟我们说过七大恶么,他们都分别有不同种类,那么酸甜苦辣咸也会像恶一样分种类吗?啊哈哈哈,比如说,嗯……甜甜超人?”
“嘿,你小子,这个想法很危险啊。民以食为天,如果酸甜苦辣咸这几种最该有的味觉,也变成了像恶的那种寄生虫,那么岂不是世界都要爆炸了,哪还有什么甜甜超人?”
“啊呀,反正闲来无事聊两句嘛,有点幻想精神好不好?不要转移话题啊,你觉得‘生’这个字属于味觉中的一种吗?明明不苦不辣不酸不甜不咸。”
“唔,你这个问题倒是有点难到本帅哥了……如果硬要强塞一个定义的话,大概属于苦?”
“苦?可它明明一点也不苦。”
“但我们可以用别的来举例子啊,比如,植物是‘生’的,它入口的味感是苦死,所以,‘生’也不是不能约等于苦。”
“诶?你怎么那么懂?难不成你还吃过植物?”
“这个嘛……哈哈,浪者以四海为家,世界万物都是食物。”
“格瑞”耸了耸肩,一向阳光完美的笑脸却仿若僵硬镶嵌的面具,而面具之下,唯有他的心声在黑夜中古怪的喃喃,
‘我们都是食物,你们是酸甜苦辣咸,而我是‘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