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痕迹的帮安莉洁说了些好话,安迷修转头再次看向对方:“你对脑海里那个声音的身份有猜测吗?”
安莉洁想了想背过手乖乖站着点头:“有,是另一个我。”
安迷修:“......”
嘉德罗斯鄙夷的白了安迷修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继续,我看着’。
安迷修:“当在下刚刚什么也没说,如果是大祭司的话那就要思考她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了。”
“你们不是一个阵营的神啊使啊什么的?带本王去见她问个清楚不就好了,用得着这么麻烦?”
嘉德罗斯掂了掂手中细长的大罗神通棍,那意思不言而喻。
安迷修:“虽说是一个阵营,但不代表我们能知道对方的行踪,本身自那场弑神之战之后大祭司见一面难如登天,更别提现在让我当场找人了。”
安迷修冷哼一声白了一眼嘉德罗斯:“况且若在下真能找到,还用在这里跟你们同行?”
嘉德罗斯冷笑:“追随本王是你的荣幸,或者说,想死吗?”
一直在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鬼狐天冲迟疑了一下,轻轻开口问道:“安莉洁小姐,你有什么思绪吗?或者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呢?”
视线随着鬼狐天冲这句话再次集中到了安莉洁身上,她张了张口良久才道:“在一切发生改变,两个世界交替的时候,我仿佛聆听到了裁决神使的声音,就如第一次指引我参加大赛,帮助金拿到罗德烈记忆碎片一样,她说......”
安莉洁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交叠捧在胸前,冰棱从脚下向外蔓延,似梦似幻:“如果我们是虚假的,那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安莉洁缓缓睁开眼,迷茫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缠绕包裹:“我不理解这个意思,为什么我们会是虚假的?”
“所以,命运指引着我找到你们,而身为外来者的我们亦或是你们会带来一切答案。”
安莉洁抬眸认真的看着三人,似乎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准备表达自己现在情绪的词,她迟钝的比喻着,
“我需要这个答案,就如......为什么裁决神使会抛弃圣山,圣山为什么又会抛弃我一样。”
想了想,安莉洁将目光转向鬼狐天冲,
“我们不都是一样的吗?带着或大或小的梦想,你也很想逃离智慧神使的摆控,做一次真正的自己吧?”
事实的确是那个事实,但当这句话说出来,无疑是在鬼狐天冲雷区疯狂蹦极,鬼狐天冲笑着的脸都隐约中透着龟裂。
他缓了半晌才答:“您说的对,这种事情在下无法否认。但......您所谓的什么寻求答案呢,就不见得那么真了吧。”
鬼狐天冲笑着眯了眯眸,语气中的针对字字珠玑:“裁决神使抛弃圣山自然是因为没了利用的价值,而圣山为何抛弃你何尝不是为了‘利用’二字呢?这些答案明明在你心中清楚的很,却还是装聋作哑的在这里演什么?”
“就是不知道,您到底是不愿接受现实,还是对嘉德罗斯大人别有用心而来了。”
偷换概念这种事,鬼狐天冲显然比安莉洁更能用的炉火纯青,只不过后一个是真的无意而为,前者则是刻意为之罢了。
但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在鬼狐天冲的引火下,嘉德罗斯对于安莉洁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安莉洁失措的退后几步,低着头似犯了错,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能听到心声的她自然知道鬼狐天冲的恶意,但傻乎乎的安莉洁却反倒被鬼狐天冲说动了。
就像很多次的那样,自己的话总是会给人带来不好的理解。
犯了错就要承担,不是吗?
安莉洁将手乖乖的背到身后,没做任何解释,很是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而安莉洁的态度落在嘉德罗斯的眼中,就跟主动承认自己就是别有用心而来一般,他厌恶的蹙了蹙眉,却念在旧情没下杀手,只是冷淡的扬了扬下巴,
“看在你救了雷德和蒙特祖玛的份上,其余的事我概往不究,那破包留下。你走吧,下次见面努力在我手上活过三招。”
安莉洁愣了愣,沉默着点了点头,将老骨头递给鬼狐天冲,擦肩而过的同时小声留下一句:“小心另一个你。”
鬼狐天冲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没有以往计谋得逞的喜悦,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被算计的人偏偏还不忘关心叮嘱他两句......
鬼狐天冲身形僵了僵,转身回头看去时,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一抹干净的蓝彻底消失在远处茫茫人海。
“我可能也要走了,那场演唱会太乱,你自己小心点,不出所料星际海盗团全员都会到场,想从他们手中坑到药水可不是件容易事。”
安迷修清冷的嗓音响起,全是硬邦邦的关切,但好歹是叮嘱了也不算是太绝情,
“看在这些天你没下死手的份上,我也好心跟你透露一些,在下对安莉洁口中所说的虚假略有了解,如果非要论一方世界是虚无的话,我想应该是我们才对......”
安迷修抬头仰望着天,
“嘉德罗斯,你有没有想过,杀死了神明的我们,算不算神呢?或者说神明之上又是什么呢?”
话言尽于此,安迷修转头认真的看着他,
“这个世界的起源和历史早已被时间长河抹除,最初的我们只知道是创世神创造了我们,但神之眼和摩拉这种诸如此类东西却不属于创世神的力量,可能来自更为远古的时代,也可能......全都是假的。”
说到最后,似乎觉得这种血淋淋的猜测过于现实,回忆过往种种,安迷修不忍的闭上眼,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在下去的地方还是太少了,这世界很大,只有知识才能渐长学识。所以,我要去寻找活着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