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枫淡淡地回应道：“刚开始不知道，后来猜到了。”
穆如烟试探性地说道：“其实……周汐心性并不坏的，只是族中突然让她联姻，就闹了些脾气。”
“她利用你对付厉今安，也是一时冲动。”
“你不会怪她吧？”
牧枫冷淡道：“她是帝族公主，我一个小小的草芥，怎么敢怪罪她？”
听着牧枫这置气的话，穆如烟有些忍不住想笑。
突然她觉得牧枫和周汐还挺像的。
都是小孩子脾气。
这也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没想到平日里沉稳的牧枫，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穆如烟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牧枫这样说，也说明他并非要怪周汐，现在只不过有些置气罢了。
“你今天怎么突然想着要回去看看？”牧枫问道。
“好些时间没有回去看过他们了，忽然有点想念他们，所以就回去看看，顺便给他们带些资源。”穆如烟平静地说道。
“带资源？”牧枫有些不解道。
穆如烟轻叹一声，解释道：“璇玑帝族久居玄黄道庭，且隔世数万年，道庭内资源有限。”
“族中资源基本都是向主脉倾斜。”
“每年八大分支部姓分得的资源有限，生活在底层的族人，几乎分不到任何修炼资源。”
“想要获得资源，就必须要有所贡献。”
“因为资源不足，穆部已经没落，在八大分支部姓中，已经排到了末位。
“如果不是因为我被指认为大帝转世之体，穆部的状况可能还会更差，甚至被其他分支部姓瓜分。”
“瓜分？”牧枫惊讶道，“帝族高层怎么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穆如烟说道：“有生灵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我们虽然是同族，但是也同样存在各种复杂的利益争斗。”
“你们人族不也如此吗？”
牧枫这才反应过来。
一直以来，他好像对各大种族产生了一种刻板的认知。
那就是这些种族都是令行禁止，高度团结统一的。
但现在随着与这些帝族直接或间接接触了之后，他才发现，这些种族内部同样充满了利益争斗。
虽然有统一的管理层，但是下面的争斗只要是在规则之内，不严重威胁到帝族的核心利益。
帝族高层是不会插手的，甚至会放任这种争斗行为的发生。
“你这样做，会不会导致他们过度依赖你？”牧枫问道。
穆如烟眼中闪过忧色。
正如牧枫所言，她这样不断往穆部输送资源，确实让他们产生了依赖。
这次她回去，就已经深有体会。
仅是在穆部待了不到一天，她就已经感到身心疲惫。
穆如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还要一直这样做？”牧枫不解道。
穆如烟无奈道：“我不这样做，穆部就只能四分五裂。”
“那些高层管理者自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那些生活在底层的族人，就只能任人宰割，甚至丢了性命。”
听着穆如烟的讲述，牧枫不禁眉头紧皱。
他是没有想到，帝族的争斗竟也是如此的残酷。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牧枫和穆如烟的关系也是熟络很多。
这晚，二人一直相谈至深夜。
在接下来的几日，牧枫一直留在庭院内。
除了日常修炼，就是做做饭，喝喝茶，生活过得倒是悠哉清闲惬意。
周汐也没有再来过庭院。
有时候在安静下来时，牧枫不禁在想。
那日他对周汐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分和伤人了？
“我堂堂一个书院的院长，跟一个小屁孩置什么气啊？一点气度都没有。”
每每想到这，牧枫就不由暗骂自己一声。
不过也就想想而已，他可没有打算去哄那小屁孩。
况且他又没有什么错。
穆如烟大部分时间也是留在庭院修炼。
不过她偶尔会出去一段时间。
璇玑帝族和玄幽帝族的联姻已经确定了下来。
订亲的消息已经宣告了整个帝族。
这几天，整个玄黄小世界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穆如烟作为帝族的圣女，这日早早就被叫了出去。
至于是去做何事，牧枫就不得而知了。
他也不去关心。
两大帝族联姻跟他这个外人可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只想安安静静等到去见帝灵就行。
“这厉今安怎么想的？挑谁不好，偏偏选周汐联姻。”
“娶了这个小公主，就是圣子，也有得他受的了。”
牧枫一边品抿茶茗，一边调侃自语道。
独处闲暇光阴，倒是显得有些百般无聊。
不知过去了多久，庭院外响起了细微的动静。
吱呀！
院门被推开，穆如烟缓步走了进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在休闲喝茶的牧枫，关切出声问道。
穆如烟在牧枫的对面坐下，说道：“事情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天的订亲仪式举行了。”
牧枫倒上一杯茶，轻轻置于穆如烟面前。
他好奇问道：“小公主愿意联姻？”
穆如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道：“以小汐的脾性，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这是两族联姻，牵涉到帝族重返上界后的大局。”
“她也不得不接受。”
“生在帝族，身不由己啊。”牧枫感慨道。
穆如烟说道：“其实小汐挺可怜的，她出生没多久，母亲就因为修炼出错，导致筋脉尽毁而身死道消。”
“也幸好族长和她的几个异母兄长对她宠爱有加，才没有让她遭受到什么委屈。”
“正是因为他们的宠溺，导致她养成了这种公主脾气。”牧枫接话道。
穆如烟笑了笑，说道：“你就不要怪小汐了，她那天算计你，也是临时起意，并非处心积虑。”
“她是将你当作了唯一的希望。”
“希望？”牧枫吐言道，“她还真看得起我。”
“她只是想借助你，刺激一下厉今安，好让他知难而退。”穆如烟说道。
“这小公主还是太单纯了。”牧枫不以为意地说道。
随后，牧枫转而问道：“当时如果周族长答应将你嫁给厉今安，你也会服从吗？”
闻言，穆如烟神色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黯然。
“我没有得选择。”
“就拿我是大帝转世之体来说，需要你的元阳之气来觉醒大帝记忆。”
“我同样也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