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飞被几个保镖兴高采烈的抬回去医院,让他余生下半辈子生不如死的活下去,好赚取佣金。
清源小镇,也很快恢复了宁静,秋风吹来,一片清冷,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你这孩子,真是太冲动,太鲁莽了,你今天杀了这么多人,会给自己招惹麻烦的,你知不知道?”
江嫣然满脸的担忧。
这万一要是让秦家的人知道,自己违背了规矩,那秦浩和秦语馨可就要危险了,这是作为母亲的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秦浩却是一脸平静,他出声道:“妈,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就和我们回华海去吧。”
“至于什么秦家的规矩,纯粹当他是放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再敢来欺负你。”
秦震也声音坚定说道:“主母,当年我没有和二爷同生共死,是二爷拼了命才救下我这条烂命,我也绝不会放任你们不管的。”
江嫣然苦涩的笑了笑,如今这个样子,只能如秦浩所说,暂时离开这里了——
秦浩见到母亲答应离开,自然是喜出望外。
他连忙安排车子,让母亲先行离开,早日歇息。
随后,秦浩一把火烧了整个小院,也烧了整个囚禁母亲十年自由,给她带来无尽痛苦的地方+—
伴随着一把烽烟滚滚,所有的一切,彻底化为灰烬。
秦浩望着面前的火光朝天,他却冷冷的说道:“阁下在暗处看了这么久,始终不现身,是否太不礼貌了?”
“出来吧,大家见一面,是敌是友,也好有个交代。”
秦震面色骤然间一变,警惕的四处查看,如临大敌。
这里,竟然有人藏匿于此?
最重要的是,以他的实力,竟然丝毫未察觉,那证明对方的实力很有可能在他之上,甚至有可能,反超他——
正这时,一道黑影忽然中迈了出来,他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年轻人,果然非凡啊。”
“不仅身手谋略胆识一等一,而且警惕性也如此警觉,日后必成大器。”
来人,正是徐半城麾下的乌先生。
他一脸感慨的望着秦浩,感叹不已。
“你是谁派来的?是秦家还是徐半城的人?”秦震眼眸杀气外放,凛冽无比。
秦浩这时候却说道:“云叔,不用紧张,如果这位高人想要对我们不利,那在林宇飞下令让手下开枪时候,他趁机偷袭就是了,那时候我们未必能够防得住——”
“不过我倒是挺有兴趣,想知道阁下,到底是敌还是友?”
秦浩目光平静,却宛如一道利剑,直刺内心。
乌先生只是哈哈大笑了几声,他摇头说道:“我非敌也非友,只不过是一个想苟延残喘,活下去的一个人罢了——”
“说实话,刚开始,我是接收了徐半城的命令,带回二少爷徐远,并且将你们拿下。”
“但见到你们之后,我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我没有自信,能够从两位地境宗师的手里逃出去,所以,我选择了观望——”
秦震闷哼一声:“算你老小子识相,不然爷爷手中的开山刀,够你喝一壶的。”
乌先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生气。
“我本想着,等你们走后,我随便找一个理由告诉徐半城,毕竟徐远和林宇飞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没有想到,还是被你们认出来了。”
“说吧,你们打算怎么样?是战,还是和。”
“如果和,我们当做从没见过面,一拍两散,各自离去。”
“但若是战,呵呵,我乌某虽然年迈,但骨头还算硬朗,你们想要在我手上讨点便宜,恐怕也得见见血。”
乌先生一脸傲然神态,这时候的他,才有那么一些地境宗师风范。
“那咱就打一场,看看今天谁见血。”秦震身上的气息狂涌,用力一踏,地板都承受不了这种力道,发出阵阵龟裂。
“云叔,且慢。”
秦浩制止了秦震的冲动,他望了一眼乌先生,出声道:“既然来了,那就干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带我去见徐半城。”
饶是乌先生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但听到秦浩的要求后,还是愣住了:
“什么,你要去见徐先生?”
“你刚杀了他麾下的八大金刚,还间接害死了他的儿子,如今还要羊入虎口,你不担心自己的命吗?”
秦浩笑了起来,目光闪烁:“他徐半城做了秦家狗腿子,囚禁我母亲十年,害的我们母子分离,受尽多少苦难。”
“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更何况,谁是羊,谁是老虎,还未可知——”
秦浩脚步一顿,回头望了乌先生一眼,目光犀利,睥睨天下。
乌先生只觉得自己心中一颤。
他感慨一叹:“后生可畏——”
..................
深夜。
沈家庄园。
今晚的沈家庄园,除了沈半城夫妇俩以外,还来了两个外客。
一老一少。
年轻人一身名牌,他哈欠连连,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沈半城书房里的那些古董字画,看其动作,分明把自己当做沈家别墅的主人了。
而老人则是古朴沉稳的多,留着山羊胡子,眉头紧锁,正在为徐半城把脉诊治,他闭目沉思,一副思考的老学究姿态——+
“古大师,我们家老爷的病情如何了?”一边,身着一身睡衣,尽显窈窕身段,风韵无比的张美玉,则是俏脸一片紧张担心。
徐半城拍了拍张美玉的玉手,微微一笑,表示安心。
“放心吧,徐先生只是最近肝火旺盛,气血急躁,只需要吃下我两副方子,很快就能痊愈了——”
古大师轻抚山羊胡子,自信满满的说道。
张美玉咬着红唇,她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古大师,我们家老爷每天都服用您的药,可这身体却越来越差,您是不是——”
“嗯?尊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质疑老夫的医术水平吗?”
“哼,你徐先生的威名,虽然名震苏杭二地,但说句实话,在京都却是掀不起半点风浪!”
“我古某虽然不才,但也是十大圣手之一,在京都的那些达官显贵,王公贵族,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礼遇三分。”
“若非是秦家老太君,再三嘱咐我为徐先生瞧病诊治,老夫还懒得来你们这地方!”
古大师一甩袖子,当时脸就沉了下来。
“美玉,真是多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古大师是国手,是神医,岂能是你一个弱女子,就能质疑的?”
“还不快向古大师道歉!”
徐半城脸色一变,厉声呵斥。
“我——”张美玉无比的委屈,但是见到徐半城那张铁青的脸,她还是规规矩矩的说了一声抱歉,给古大师奉茶道歉。
“古大师,妇道人家,不懂什么礼数,您别见怪,我这条老命,得亏秦老太君惦记,也得亏古大师肯赐药,才能苟活到今天,徐某不胜感激——”
徐半城说着,对于古大师更是给足了面子。
古大师极为受用的冷哼一声,他淡淡扫了一眼张美玉,“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给徐先生把药煎好,本大师也不辱没自己的名声,我看着你们把药吃完,让你们看看,我古三方到底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张美玉飘飘下拜,红着眼眶出去了。
这时候,一旁的年轻男人却走上来,一把抓住张美玉的手,一脸色眯眯的笑容:“夫人,要不要在下帮忙啊,对于煎药,在下也是略知一二。”
“不,不用了,这些粗活累活,哪敢劳烦秦少。”张美玉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识后退几步。
年轻人哈哈笑了起来:“原来夫人也是喜欢‘粗’的,这累吗肯定是累一点,但是其乐无穷啊,你说是吧?”
张美玉脸颊又羞又气,愤愤的转身离去。
年轻人却是嬉皮笑脸,丝毫没当回事,甚至还贪婪的闻了闻了自己手上,女人留下的残香。
“哈哈,徐家主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陪在身边,真是令人羡慕啊。”
“久闻这苏杭美女天下闻名,徐先生,能否给本少也介绍一下?”
秦朗笑吟吟说着,举止轻浮,吊儿郎当。
徐半城眼眶跳了跳,作为苏杭的地下教父,哪有人敢如此跟他说话,更别说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女人?
这若是旁人,他早就一挥手,让人把他斩成八段,扔进江里喂鱼了。
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却不敢。
年轻人名叫秦朗,是京都秦家,旁系的一个子弟。
京都秦家,位尊京都五大家族,底蕴深厚,犹如一个庞然大物。
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旁系的子弟,但依旧能够仰仗秦家的威风,嚣张跋扈,作威作福,就算是他徐半城这种地头蛇,也不敢得罪——
“一些庸脂俗粉而已,就怕秦少看不过眼,等会我让人为秦少安排一条花船,环肥玉瘦,任你挑选如何?”徐半城一脸笑容。
“哈哈,徐先生讲究,怪不得我奶奶常说,说他徐半城,是我们秦家忠实的一条狗,啊不,朋友,最好的朋友。”
秦朗大大咧咧,毫不在乎。
这让一旁的古大师,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茶叶打飞了。
这可是在徐半城的地盘啊,哪里敢这么说话。
“哈哈哈,徐先生,我这人就是这么快人快语,你别在意。”秦朗自己哈哈一笑,继而又邪笑道:“另外找的那些女人,也别太年轻了,最好像令夫人这般,风韵犹存的少-妇,本少我最是喜欢——”
徐半城眯起眼眸,逐渐泛起道道冷冽——
“咳咳——“
这时候,古大师连忙咳嗽几声,出声道:“秦少,我们还是说正事,说正事——”
秦朗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他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对了,正事。”
“徐半城,我奶奶说了,这些年,你们徐家为秦家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们两家家族是几百年的交情,我奶奶更是非常欣赏你的人品——”
“所以,我奶奶为了你,亲自去国主府跑了一趟,这才给你争取了莫大的荣誉。”
“从即日起,你们徐家就可以入驻京都,踏上京都的土地,鱼跃龙门,成为真正的豪门了,老徐啊,这可是你们祖上冒青烟的殊荣。”
“呵呵,要知道,几百年前,你们徐家的祖先就是我们秦家的一个管家,现在也能够和我们平起平坐了,还不快谢恩?”
秦朗居高临下,大大咧咧,谈及自己出身高贵,他有着一股难以名誉的傲气,对于徐半城的称呼也变了。
古大师也咳嗽一声,“徐先生,这可是老太君一把年纪,亲自为你们徐家争取来的,从此以后,你们徐家也是京都豪门一员了,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殊荣?”
徐半城意味深长的一笑。
恐怕是明升暗降,要卸磨杀驴吧——
表面上让徐家进驻京都,实则是秦家看重了徐家在苏杭多年经营的财富,要取而代之。
进驻京都,成为豪门,说的好听。
但徐家离开苏杭,也就丧失了所有基本盘,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罢了——
一个空壳子豪门,又有谁能够真正在乎呢?
徐半城对于秦家老太太的算盘,心里明镜一般,但他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多谢秦老太君的成全,只是我年纪大了,念旧,而且从小在苏杭生活惯了,一时半会还离不开苏杭。”
“这样,请古大师为我转告秦老太君,容我在苏杭多住几年。”
“当然,我会请秦少作为徐家的客卿长老,在苏杭多住些日子,毕竟苏杭的局势复杂,我要把一些关系和人手,逐步的交到秦少手里,这样我离开苏杭去京都的时候,那也放心啊——”
古大师一脸为难:“这——”
秦朗却激动的立即拍板答应下来:“就这么定了,徐伯父,你还是好好养伤,身体最重要,以后徐家的各种事物,都交给我来应付吧。”
秦朗在京都那个封闭压抑的圈子,早就被憋疯了。
如今有机会,在苏杭广交四方豪杰,相伴环肥玉瘦的红颜知己,那简直是神仙的快活日子,他怎么能不同意啊。
“好好。”徐半城微微笑着。
暗中却在琢磨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个秦朗干掉。
“老爷,吃药了。”
这时候,张美玉走了出来,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眼神躲着秦朗,很是后怕。
“徐先生,先把药喝了吧,你喝了之后再去看药效,老夫古三方,是不是浪得虚名。”古大师一脸自信。
“哈哈,古大师可是神医,更是十大国手,就是天大的病情,您只需要三方药,也能把他治好,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徐半城哈哈一笑,正要一饮而尽。
忽然间,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这药你敢喝,必死无疑。”
唰——
话语刚落,徐半城喝药的手骤然一停,张美玉也吓得俏脸花容失色。
古大师的脸色当即变了。
“谁?你算什么东西?老夫的药,也是你能评价的?”古大师指着漫不经心,迈步走进来的秦浩,当时气得不轻。
而徐半城,则是目光复杂的望着秦浩。
他并认识秦浩,但见到秦浩竟然和乌先生一起到来,他大概猜到秦浩的身份了——
“徐先生,这小子是什么玩意,本少看他很不爽,让他赶紧滚蛋!”秦朗皱着眉头,不知为何,在秦浩身上,他总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徐半城说道:“可能是一个朋友吧——”
“哼,朋友?这种无知的朋友以后还是少来往,小子,你刚才说我的药有毒什么意思,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这么说?”古大师一脸气急败坏。
秦浩懒得跟他废话,而是一把抢过来草药,随后他抓起一抹尘土撒进里边——
不到十几秒,草药里边,忽然出现很多蠕动的蛆虫,爬来爬去的,很是恶心。
“啊!”
“这,这是什么东西?”
张美玉吓得直接把药汤扔在地上。
徐半城也是差点把这些药渣吐出来,一想到自己这几年,一直喝的都是这种药,他脸都青了。
秦浩冷冷的说道:“现在看清楚了吧,这是蛊虫的幼卵,平时藏在药汤里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只要你喝下去,它们就以你的精血为食物,逐渐蚕食你的身体,在你身体长大成中——”
“用不了几年,蛊虫就会成型,你就会被这些蛊虫控制,到时候只要下蛊人稍微一动念头,你就会疼的死去活来,钻心般的疼痛。”
“到那时候,哪怕你再大的英雄,再硬的骨头,也得乖乖的听从他人的摆布——”
秦浩一句话说完,他淡淡的扫了一旁的古大师一眼:“我说的,可对?”
徐半城脸色也瞬间阴沉无比,他眼眸如刀子一般,瞪着古大师和秦朗:“古大师,秦少,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虽然秦家一直想要他徐家打下的苏杭江山,一直想着取而代之,但终究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他真想象不到,秦家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他内心深处,对于秦家,还有着一线恩情——
也正是这份恩情,让他犹豫不决,始终无法和秦家撕破脸皮。
但,若秦家真的给自己下毒,想要以此恶劣手段来控制自己,那就别怪自己恩断义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