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莫愁笑得公孙羽心里直发虚。
她笑了一阵,随即便停了下来:“‘不客气’还用学?”
公孙羽表示自己比较无知:“得学啊。”
申莫愁用手指隔空指了指公孙羽身上的全套护具:“全脱了进去就算‘不客气’的了。”
公孙羽都惊了:“那还要命吗?这不找死吗?你见过这么‘不客气’的吗?”
申莫愁又笑了:“见过啊,就刚刚,姚长老就这么进的。”
公孙羽闻言额冒青筋,当下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场了、更顾不得自己这副老骨头了,他猛一跺脚,力随意到,直接把地牢大门踹爆。
“老姚!我*你*b的!劳资兢兢业业地把控着做人的底线!你特么一生气、一个想不开就跑这儿来搞颜色!要是本书以为你而被封了!劳资一定要拿你的狗头祭天!”
公孙羽直接往下跳,功劲全开的他加上重力加速度的配合快的像一道闪电。
地牢里燃着灯火,灯火下守着水柳派弟子客串的狱卒,狱卒们拍着手,为地牢中某个房间中正上演着的戏喝彩。
“姚长老!大力点!”
“没错!就是这样!大力点!”
“姚长老!手的幅度还可以大一点!老妖妇硬朗得狠!”
“姚长老!不要停!不要停!”
“……”
公孙羽听着这些味道特殊的话语脑门上青筋直冒。
“姚长青!你要还是个男人……不!你要还是个人的话就特么给我住手!”公孙羽一面向着那正上演着可怕剧情的房间赶一面吼着,同时他顺手将鼓掌鼓得最起劲的那人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代掌门来了!”那弟子在晕过去之前很是敬业地喊出了这仿佛课间玩手机被教导处主任抓包的学生的台词。
这台词似是拥有着可怕的魔力,瞬间,地牢中啥声音都没有了。
喔,这么说其实并不准确,至少,那房间中的动静还没有停下。
“啪!啪!啪!……”
极有节奏且对于公孙羽而言极其刺耳的声音不住地从那房里传出,夹杂于其中的还有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声。
“哦……”
公孙羽步伐如电般掠至房间——或者说是囚室——门口,然而临门一脚他却是犹豫了。
“老姚最近压力确实大了点,而且对我意见颇大,他需要发泄。”公孙羽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劝阻他,“那老妖妇确实也是可恶了点,而且要问出薛胜的下落,用点非常手段也不是不行。”
他站在门口,听着门内节奏感极强的啪啪声,心中却逐渐趋于宁静——
——才怪咧!
谁特么听着这声音能找到宁静的?
公孙羽一脚爆开牢门,同时持刀在手以防被打搅了好事的姚长青向他暴起发难。
然而,囚室中的情景……
黑纱老妇被摘到了黑面纱,她的身上仅剩一套水柳派制式囚服——简单地讲,就是水柳派弟子不要的衣服。
这囚服将她裹得很严实。
她身后的十字型木架以及木架上的绳索将她绑得更严实。
很和谐的场面,不像是带颜色的样子。
唯一带着的颜色也绝非黄老爷家的家色,而是红。
一条又一条,狭长且狰狞的鞭痕遍布老妇的手臂与身躯,就连她的脸上都存着一条。
鞭子抽人发出的声音确实是“啪”。
这很合理。
人吃痛忍不住叫出来的声音也确实是“哦”。
这也很合理。
老妇嘴硬,不肯招供,而寻常的水柳派弟子们碍于身份又不能、不敢对之逼供,所以在姚长青动手的时候他们才会喝彩、起哄。
这实在是太合理了。
姚长青持着浸了水、沾了血的鞭子站在木架前,他衣衫完整、装束整齐,只是没有戴各种防具。
原来这就是申莫愁口中所说的“全脱了”。
公孙羽站在门口,他的一只脚还抬着,仿佛空气中有着一个透明的台阶。
尴尬令人定格。
“那啥,师弟,问出什么来了吗?”公孙羽说了一句废话。
“你觉得呢?”姚长青回了一句废话,同时手一甩,一鞭子没头没脑地打在了老妇的脸上。
老妇“哦”了一声。
这便是她全部的招供。
“呵呵……就这?”可能是见到公孙羽露面,老妇终于说了点好像不怎么会令人误会的话。
公孙羽用脸接了这波嘲讽,不舒服是一定的。
“还是我来吧。”公孙羽终于放下了那只悬空的脚,他缓步走到老妇面前。
四目相对,老妇眼中全是冷意与嘲讽,以及一丝疲累与苦痛,而公孙羽眼中则有着一丝……怜悯。
是的,他眼中存着怜悯。
“师弟啊,在我动手前你去把申姑娘叫下来吧,另外多找几个见证人,免得等下事情了了却传出去各种风言风语。”公孙羽将自己的右手抬到眼前,他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右手,同时也于无形中强迫了老妇端详他的右手。
姚长青虽然有点不乐意但还是出去了一趟,他叫了个弟子将公孙羽交托给他的任务转嫁了出去。
“我还是再问一遍吧。”公孙羽看着自己的右手,亦通过右手的指隙看着老妇。“我那徒儿的下落,你可愿说?”
“呸。”
老妇吐了公孙羽满脸的唾沫。
这唾沫真臭,里头说不定还有点什么有毒有害物质,不过鉴于公孙羽是全副武装着的,他可是半点口水都没真的沾到。
公孙羽摘掉了右手上的手套:“唉,真是可惜。”
他将自己的右手抵在了老妇的小腹上。
“都来齐了吗?”不必回头,公孙羽那对还没有聋的耳朵已经听到了各路人马陆陆续续挤进囚室的声音。
“哟,挺激烈的嘛。”申莫愁的声音响起,这声音里满是玩味。
不过公孙羽并不想知道她到底在玩什么味。
“代掌门。”一名水柳派弟子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中满是恭顺。
即便是公孙羽前一刻还出于不明原因打晕了这名弟子的师兄或者师弟,但这名弟子依旧不敢对公孙羽产生任何不敬的想法。
在他,或者说在他们心中,公孙羽做出任何事其背后都有着他们这些寻常弟子所不了解的缘由。
“看来齐了。”公孙羽的右手微微用力,同时他最后地问了一声,“真的不说?”
这一次老妇既没有用声音回答他,也没有用唾沫回答他。
老妇闭紧了嘴,咬紧了牙,准备好迎接接下来未知程度的痛楚。
公孙羽没再强求什么,他只是在心中默念……
“吸星……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