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柳派此次大比现场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境界最高不过后天七重的菜鸡(而且这样的菜鸡只有一只)以及一堆后天七重都没有达到的弱鸡(这样的弱鸡倒是有不少)互啄,整个比赛的过程既没有观赏性也没有技术性,但赛完之后水柳派中倒有不少人维持起了如丧考妣的表情,短则一两天,长则一个月。
别误会,这可不是因为这些人在台上输给了对手,因而心生羞愧,而是因为……
“大比头名!刘顺!”
“第二名!二狗子!”
“第三名!薛胜!”
好吧,鉴于先前有不少人在刘顺与薛胜的身上下了注,下注的内容还是两人之间的胜负,然而实际上……
薛胜根本就没同刘顺打。
不是不屑,看看排名就知道了,他哪有资格不屑。
薛胜是根本就没机会同刘顺打。
他输给了二狗子。
嗯,后天六重输给了后天四重,当时谁都没办法相信这么个结果,就连公孙羽都费解得不行。
“胜儿啊,你今天出手的时候怎么轻飘飘的?是之前练功走岔气、受内伤了吗?”公孙羽对薛胜表示了关心。
而待得大比第二天,一支由申莫愁带领的万花谷访问团敲开水柳派的大门的时候,看着向薛胜眉目传情的申莫愁,公孙羽真恨不得把大比过后时对于薛胜的关心喂给狗吃。
因为申莫愁无意中透露了一则消息:她其实在大比的前一天就到了,而且还同薛胜深夜幽会。
公孙羽两世为人,只是刹那他便搞明白了大比当日薛胜手脚绵软的真是原因。
这小子确实是“气走岔了”!
但就是这么个“走岔了气”的小子居然还能保住大比中第三的名次,水柳派中的其他弟子们到底有多水,简直是一目了然。
到来的申莫愁首先代胖妇人对于公孙羽“晋升先天”之事表达了恭喜,并同时递上了一封由胖妇人亲手书写的、让公孙羽完全不想看、甚至因此痛恨自己为什么学懂了异界文字的书信;
随后,秉承师命的申莫愁提出了“万花谷与水柳派”永结同心——哦,不,应该是用结同盟的提案,作为提案的重要内容,她强烈请求公孙羽仔细阅读信件;
最后,携着十余人远道而来、甚至自己为了早几日见到某人而星夜兼程以至于“舟车劳顿”的申莫愁请求在水柳派中借住一段时日,以便修生养息。(略去两方寒暄等废话,这不是主要剧情,而且也没什么意思。)
对于万花谷方面结盟的请求公孙羽自然不会拒绝,但对于申莫愁带着强烈个人意愿的诉求他却不得不斟酌再三。
毕竟……
薛胜还是个孩子啊。
回想起那日大比时薛胜连木刀都握不稳的衰样……
公孙羽唯有果断地拒绝了申莫愁等人留下小住的请求,且为了让他的拒绝显得更加顺理成章、能被人接受一点,他不得不捏着鼻子当场写了封信封好,并嘱托申莫愁尽快交给胖妇人。
信中的具体内容着实是不堪言述,光就起头一句:“羽问马妹安好”就足以让公孙羽连做三场噩梦。
但……
看着直到现在依旧脸色苍白、握不住刀的薛胜,公孙羽心中叹道:
“唉,这就是做师傅的责任啊……”
“我太难了……”
受限于身份与地位,太多的事情都不由得公孙羽做得太绝,就如在水月城中,即便是到了最后他也没有真的取走张老板的性命、甚至都没有击伤张老板。
一念及此,公孙羽忽感自身丹田一松一热,周身百脉更是说不出的酥麻。
“师弟,还请代我送客……”公孙羽面上冒汗,“我要去趟茅房……”
言毕也不管水柳大殿(这屋子终于有名字了)中努力维持着正经氛围的众人这么想,公孙羽直接离座,一溜烟地蹿出殿去。
“申姑娘,我师兄就是这么个不着调的玩意儿,你莫要理他。”公孙羽一走,本来在殿内装哑巴的姚长青立马就复原了,“你把水柳派当自己家都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带多少人来就带多少人来。”
姚长青自然也是知道薛胜与申莫愁之间的事情的,包括薛胜“走岔了气”的真相。
但作为资深光棍,姚长青从自己的人生经验中提炼出了这么一个道理:武功练得再高不如媳妇讨得好,媳妇讨得再好不如对象处得早。
看看公孙羽,看看张泽中,再看看姚长青自己,最后再看看水柳派中大把大把的资深光棍,姚长青是真恨不得立马就替薛胜定了这门亲事。
……只要公孙羽不拦着。
“多谢姚长老好意,但我必须尽快把这封信交到马师叔手中。”申莫愁小心地将信收进储物戒内,“相信马师叔一定很急着看信。”
“啧!”姚长青当然做不了薛胜的主,但这并不妨碍他说出不久前才从公孙羽那里学来的台词,“还叫我‘姚长老’呢?”
申莫愁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台词的出处,毕竟早到了一天的她可谓是刚好赶上水柳派大比,所以,这位原本就已足够机灵的女同志当即道:“姚叔叔!”
“哎!”姚长青被申莫愁这么一叫登时是面泛红光,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而随着这两人这番互动,大殿中的气氛亦活跃了不少。
水柳派中一直是男多女少,甚至离开玄武山后更是只剩下了一群男同胞,而万花谷则恰恰相反,整个门派中的成员都是女的。
如今两个光棍门派结了盟、修了好,两边的头头甚至还神神秘秘地交换了书信。
这就不能不让这些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们心思活跃起来了,而作为“快人一步”的先驱者,薛胜更是一时间收获了不少同门的瞩目,便连水柳大比中的头名——刘顺都比不上他此刻的风光。
人生赢家。
输了比赛但赢了人生。
嫉妒,让刘顺面色发青。
“刘师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情商低的二狗子在最不适宜的时候说了最不适宜的话。
“没什么,我之前练功走岔了气。”刘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