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什么呢?
仅立足于大地之上的人是看不见它们的真面目的,而飞上了云端、站到了它们面前的人则希望自己未曾见识过它们的真面目。
“呯!”拖着苍白尾焰的流星同燃着金色光芒的星子发生了碰撞。
碰撞过后白色流星稍稍停滞,而金色的星子则向着侧边划开并于此过程中绽出烟花般的金色流焰。
于地面上看来这一幕是遥远而唯美的。
但于空中,于碰撞的某一方看来这一幕同“唯美”二字绝搭不上任何关系。
“这玩意儿就是‘傀儡天使’?”早在碰撞发生之前公孙羽便看清了金色星辰的真容。
那根本不是星辰,而是一颗直径超过十米、表面有着明显机械纹路的怪异球体,怎么看都同公孙羽认知中的“天使”毫无干系。
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眼下公孙羽身处的乃是异世界,或许在这个异世界中“天使”就是这般模样的吧。
但很快的,他发现他错了——又或者说他发现自己原本是对的。
被公孙羽以“格挡”弹开的金色球体本该因瞬间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沛然大力而崩碎,即便是它质地坚硬至少也该被推着反向冲向高空、直至远离这颗星球。
但它没有。
只见那颗金色的球体在被弹开后拐出了一个弧线而不是直愣愣地倒飞开去,于此过程中它更是变了形状——以其身上的机械纹路为根,由内而外地展了开来,不到一秒钟,原本臃肿的球体便演变成了一尊背插双翼、肩生四臂的机械天使。
那天使在空中转了个圈、滑出百米的半圆后便将沛然大力消去,随后它便调转方向直扑公孙羽而去。
而此时的公孙羽已经又用了一次“格挡”将离他最近的一颗金色星辰弹开,这也就意味着如今的他体内真气存量已低于全盛时期的一半。
这还不是最糟的——其实在公孙羽弹开第一颗金色星辰的同时天空中其余四颗金色星辰便已开始变形,在他将第二颗星辰弹开的时候其余三颗星辰已然完成了变形。
下一刻,甚至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自身姿态的他直接中了追赶而至的傀儡天使重重一击。
这一击的结果是该天使被震断了双臂、倒飞出去几十米,而公孙羽则驻留原地。
不用说,他这是释放了“格挡”。
这是他第三次释放“格挡”,这也就意味着如今的他仅剩下一成的功力。而与此同时,其它的傀儡天使们已然围了过来,大有要将公孙羽围死的样子,在公孙羽的视角中这些傀儡天使们身上的能量反应都有铁玄的水准。
一成功力,五名强敌。
这怎么打?
或许有些能人或狠人会有法子打,而且还打的赢,但公孙羽反正是没辙了。
没辙,那就溜,反正公孙羽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自己能打赢。
他的目的只是要改变“陨星坠落砸死自家弟子”的结果而已,就从当前情况来看他的目的已基本达到。
“飒!”公孙羽溜的那叫一个快,早在他还处于先天层次时他就能跑赢铁玄,而现在他的等级上来了,这速度就更不用提。
但傀儡天使们并不是铁玄,虽然在能量程度上与之相当,但它们至少比铁玄多了一样东西——翅膀。
是以,当这场“大逃杀”上演的时候公孙羽发现自己在速度上竟占不到什么优势。
又或者说,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抢跑了少许。
这是公孙羽先前所没有预料到的,所以接下来他开始了胡乱试错:从带着众傀儡天使们兜圈子、试图将它们甩掉,到疾行疾停搞直角折返来试图让傀儡天使们犯错,再到尝试在真气恢复了些许后施展突袭……最终公孙羽发现这一切都没有用,他这番操作得来的最佳战绩也不过是让那名先前被震断了一对手臂的天使又失去了一条手臂而已。
而代价是:他通过抢跑得来的优势消耗了一半。
“玛德,这感情只能跑了是吧?”公孙羽咬着牙找准玄武山的方向笔直前行,这些怪他是收拾不了了,只能指望玄武把它们给收了。
但想要拉好这波怪何其之难?先不说公孙羽毕竟是血肉之躯,虽然随着真气的逐步恢复他的速度还能往上提升,但此地距离玄武山极远,便是以公孙羽的巅峰状态亦需花上至少六到八天左右才能到达,在这期间他得休息、进食,不然身体必定会吃不消。
光说他身后的追兵们就足够麻烦了:它们显然具有极高的智能,在公孙羽跑起了直线后它们便端出了远程武器——拿自个儿的机械眼朝公孙羽射起了激光。
公孙羽虽及时发现,但在躲避之际却是慢了一步:他的左肩被激光擦到,在激光面前他的护体罡气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激光扫过,中招处皮开肉绽。
于是他不得不开始左弯右绕、上突下冲,极力闪躲。
“公孙兄?上面发生什么了?”地面上看不清高空中发生的事,尤其是在夜里,眼见众金星追着公孙羽所化之苍白流星而去,地面上的叶灵虚与法能和尚唯有朝天高呼。
然而他们的呼声并不能被公孙羽所听见,而即便是公孙羽听见了也无暇回答他们。
眼见着公孙羽领着众金星逐渐消失在远空,法能和尚与叶灵虚二人对视一眼后朝着此时尚在他们头顶盘旋的林川吼了句“我们去看看”后便弃了马匹腾身而起,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然而令公孙羽都只能转身就跑的强敌对于他们而言更是难以战胜——别说战胜了,就是跟上它们的速度都难。
他们的追逐根本就是徒劳,而他们自己也很快地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折返回了原地同已然恢复了队列、但并未恢复行进的两派众人汇合。
“叶先生!法能大师!我师兄呢?”姚长青一见二人便忙不迭地迎上追问。
而他所得到的只有沉默。
尴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