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惠妃娘娘和庆春姐姐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刚刚还在寻思着,是不是我的医术退步了,诊不出脉搏了。”
云离见温暖和庆春两人暗自伤神,不由得一阵惊诧,故作淡定地开口道。
说实在的,其实云离也不想让温暖怀孕这件事情败露。
毕竟,她现在还在沁薇阁,如果温暖真出了事情,那她注定也难逃一死。
只是,如果她不将实情说出来,谁也不敢保证,温暖会不会另请太医。
到时候,就算三人再想极力隐瞒这件事情,恐怕也是纸包不住火,下场会死得更惨。
与其那样,还不如趁现在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三人赶紧一起想办法解决。
“不,云离姑娘,实不相瞒,本宫……本宫承认,本宫是真的犯错了!”
温暖的声音颤抖得十分厉害,双眸已经泪如雨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幽怨的抽泣声,在这大雪纷飞的黑夜里,自带一种封喉锁魂的窒息感。
“云离妹妹,求求你,救救惠妃娘娘吧!
云离妹妹,我……我给你跪下了!求你……”
想到一旦事情败露,不仅三人会被斩首示众,投喂野狼。
就连温家上下三十余口都难逃一死,庆春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云离的脚下,苦苦哀求着。
见状,温暖哭得更大声了,双唇都被咬得发紫了。
“可怜我温家三十余口,就这样被我牵连!
我……我真是罪该万死!我……我也不想活了!”
说话的工夫,温暖迅速从榻上跳下来,以云离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迅速撞上屋子中央的那根大柱子。
下一秒,温暖就重重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额上鲜血淋漓。
见状,庆春赶紧起身上前,扑通一声跪在温暖的面前,轻轻搀扶着她坐起来。
“惠妃娘娘,您千万不要这样。本来您的命就苦,现在不小心犯了错,不能再怪责您的……”
庆春扬起手,轻轻地拂去温暖额前凌乱的几根发丝,认真检查她的伤口,泪眼婆娑。
云离就那样傻傻地愣在原地,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特别不是滋味。
“怪我!我就不该胡乱给惠妃娘娘看病!”
云离长叹一声,径直摇头苦笑,默默转身,准备离开温暖的房间。
见状,温暖赶紧趔趄着站起来,迅速跑到云离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痛哭着哀求道:
“云离姑娘,我求求你,帮我一次?
孩子还小,估摸着能有一个月多大,几副药就好了。
我求求你,你就帮我开几副药,做掉他。”
令云离彻底无语的是,温暖居然想着,要她帮忙开几副堕胎药!
要知道,这些药物,别说这大栾皇宫中极少,就是整个大栾朝都非常稀罕。
因为,当初公孙婉儿假孕,“意外小产”之后,赵景桓便下旨,禁止大栾朝的所有药房,配制买卖堕胎药物,违令者灭九族。
“这……恐怕不行吧?”云离苦笑了一下,俯身准备扶起温暖,“惠妃娘娘,您先起来,云离受不得。”
“不!云离姑娘今天要是不答应帮我,我就长跪不起!”
温暖的意念非常坚决,铁了心要堕胎。
见状,庆春也赶紧走过来,紧紧地握住云离的双手,再次哀求道:“云离妹妹,你就答应惠妃娘娘吧?”
“唉!”云离又是无奈的一声长叹,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思几秒后,云离垂眸审视温暖,苦笑道:
“你们可否知道?自从五年前,皇后娘娘意外小产,皇上下令禁止大栾所有药房,研制和买卖堕胎药物,违令者诛九族?”
“我知道……”温暖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说到底,还是我自作自受!”
这一次,温暖是彻底死心了,就连“本宫”这两个字,她都不曾再说一次。
一个身份何其尊贵的妃子,突然之间,落得如此下场,她还有何颜面自称“本宫”?
云离不是不能体会到温暖的难处,但是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弄到那些违禁药物。
如果是在宫外,那倒还好说,她随便上山摘几株草药,回来配合一些常规草药,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研制出堕胎药物来了。
但她现在可是在深宫后院,每天禁足不能跨出冷宫半步,想要拿到这些药物,谈何容易?
恐怕就算是像时昀那般武功超强的人,在宫中来去自由,估计也很难拿到那些药物的。
毕竟,这些都是整个大栾非常敏感的药物。
一旦被人发现,无论是药房还是购买的人,皆是诛九族。
云离才不想躺这趟浑水,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糊涂,不仅害得自己云家被诛九族,甚至再搭上整个羽赫国。
她现在可是时昀的皇妃,更不应该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虽然云离跟时昀没有圆过房,谈不上真正的夫妻,但皇帝赐婚可是不假,真要诛起九族来,恐怕会牵连很多无辜的人呢!
“云离妹妹,我求求你了,救救惠妃娘娘……”
云离还沉浸在惶恐中,庆春抓着她胳膊的手,突然加了一些力道,瞬间将她唤回了现实。
“呃……我再想想办法!”云离说完,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不曾想,云离还未来得及抬脚,温暖便紧紧地抱住她的大腿,痛苦地哀求着。
“不要!云离姑娘,你今天一定要答应我。
不然,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呜呜……”
无奈,云离只好放弃离开,紧闭双眸默念时昀的名字。
“时昀,我现在走投无路了,求你帮我出个主意,好不好嘛?”
云离在心中嘀咕着,一心只求时昀能帮忙出主意。
不曾想,云离的愿望刚刚许下,时昀的声音便突然传到她的耳朵里了。
“我可不想被诛九族,你们自求多福吧!”
时昀的声音,隔空刺穿云离的耳膜,瞬间令她不由自主地伸手紧捂双耳。
“好啦,吵死我了!真是的!”云离很是抓狂,不耐烦地大声呵斥道。
闻声,庆春和温暖霎时就愣住了,两人以为云离在朝她们怒吼。
“云离姑娘,既是如此,那我就不为难你了。”
说罢,温暖挣扎着站起来,一脸哀伤地走回榻上。
庆春见状,赶紧上前搀扶,一言不发。
“啊?呃……惠妃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刚刚走神,不是故意朝你们吼的!”
生怕温暖因为自己突然的狂吼想不开,再闹一出跳湖自尽的戏码,云离赶紧解释道,脸上着想非常尴尬。
温暖对此原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就在三人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时,时昀的声音却再次神差鬼使地,突然飘进了云离的耳朵里。
“办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怕你们不敢去尝试。”
时昀的声音,戏谑中依稀能品出一些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