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轻声嘀咕道:“臭时昀!有本事你永远别再来!”
而后,云离一把抓住茶壶,拼命地倒了半天……滴茶不出。
“臭时昀!拜托你每次进来,能不能顺道捎点茶叶给我?
为了能喝上两口茶水,我把那墙角都掏空了,真是的!”
云离又是一阵碎碎念,心中越想越委屈。
想当初,自己在怡人院,什么茶品不到?
如今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禁足冷宫不说,连一日三餐都直接省略,只剩一餐了。
最致命的是,她每天的膳食,依然只有一个喂狗都不吃的馊馒头和几片烂白菜叶!
要不是偶尔有时昀接济,估计她早就饿死在这冷宫里了,注定又要多锁住一个冤魂。
乐清居
“羽赫国太子驾到!”时昀刚穿墙而入,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清茶,门外就传来了庞天赐的声音。
时昀一惊,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半死。
二皇弟进来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大皇子殿下,太子爷来了!”时昀的随从毛豆匆匆忙忙跑进来,喘得是上去不接下去的。
闻声,时昀怔了怔:“你也是刚刚知道?”
“是的,大皇子殿下。太子殿下现在就在门外,马上就到了。”毛豆的情绪有些复杂,说不清到底的喜还是忧心。
而后,时昀点点头,故作云淡风轻:“走,我们出去[好好]迎接太子殿下!”
毛豆点头,没再吭声,迅速跟在时昀身后。
“哈哈!二皇弟,五年不见,甚是想念啊!
父皇和母后他们老人家最近可好?”
时迁前脚刚踏进乐清居,时昀便笑呵呵地迎了上去,紧紧搂着他的肩膀。
自时昀被派到大栾当质子,兄弟俩已经有五年未曾见过面。
今日一聚,时迁倒突然觉得生分了几分。
“皇兄莫多虑,父皇和母后都无恙。”时迁尴尬一笑,语气微微有些畏缩,很明显底气不足。
闻言,时昀的笑容随即凝固,故作淡定道:
“那就好。几年不见父皇和母后,为兄甚是想念啊!
今日听得皇弟如此一说,我也就安心了。”
时昀说完,不由自主地松开时迁的肩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话说时迁原本是羽赫国二皇子,突然被破格提拔为太子,多少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时昀身为羽赫国大皇子,先前皇帝草拟的太子之位是他,后来却莫名其妙被换成了时迁。
对此,时昀不但没有丝毫的怨念,反而觉得解脱不少。
原本时昀以为,自己卸掉了太子的包袱,从此以后就可以逍遥自在,无需为国事操劳。
谁曾想,羽赫国皇帝不仅没有将时昀归还人海,还答应大栾朝,将他送过来当质子。
这是时昀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痛。
要不是后来,羽赫国皇帝跟时昀道明了,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估计时昀这辈子都不会想着要回到羽赫国。
“皇兄,父皇和母后都盼着你能早日回国。
不知皇兄在这大栾朝,是否过得安好?”
毕竟,时迁和是昀是同一个母亲所出,表面上,两人因为太子之位突然变更的问题,存在一些隔阂,但时迁还是真心对待时昀的。
当然了,至于羽赫国皇帝让时迁坐上羽赫国太子之位的真正目的,恐怕也只有父子三人明白了。
那是一个事关羽赫国未来的秘密,是绝对不可以外传的。
“二皇弟放心,皇兄我能吃能睡,无恙。”
时昀拍了拍肩膀,脸上堆满了笑意。
伸手示意时迁落座,随手给他倒上一杯茶。
“二皇弟,你尝尝这普洱刚出的新茶,味正,醇香。这可是我们大漠边区不曾拥有的。”
时昀笑了笑,端起茶杯轻抿两口。
闻声,时迁一脸欣喜若狂,迅速端起茶慢慢送入唇边,浅尝了一小口。
“嗯,这茶还真不错,皇兄果然懂茶!”
时迁一边喝着茶,一边向时昀投去赞赏与崇拜的目光。
“哈哈!还是二皇弟会夸人!你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就是长大了不少。”时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自己这个亲弟弟,时昀向来没有二话。
众所周知,在羽赫国,除了时昀和时迁是皇后林氏所出,其余皇子皆是贵妃子嗣。
两人从小就深得林氏教诲,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必须兄弟齐心,一致对外。
时昀和时迁自是谨听林氏教诲,不曾忤逆。
两人闲聊了好一阵,时迁差点还把正事给忘了,于是赶紧给随从旺达,悄然使了个眼色。
旺达瞬间会意,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递到静候一旁的庞天赐面前,微笑道:
“庞公公,这是我们太子殿下特地带来,送给您的一点薄礼,请您笑纳。”
说话的工夫,旺达将盒子打开,几株千年人参随即整整齐齐地,展现在庞天赐的眼帘里。
“这……老奴怎么好意思?这可是千年人参,实在是世间罕有……”
庞天赐边说边审视着盒中的人参,眼神都不曾离开过,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无妨!一点薄礼,庞公公请收了吧!”
时迁突然微笑开口道,心中暗自窃喜。
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有他时迁搞不定的人?
“好,好,感谢太子殿下赏赐!”庞天赐合上盒子,抬眸一脸感激地注视着时迁,兴奋道。
“既是如此,那……我想单独跟皇兄聊聊?”时迁深知自己计划得逞,赶紧趁热打铁。
果不其然,庞天赐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时迁的意思,于是随声答应道:“好。老奴明白,一刻钟?”
“谢庞公公!”时迁雀跃地道了一声谢,微笑目送庞天赐离开。
而后 时迁给毛豆和旺达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去门外把风。
两人瞬间会意,迅速转身离开,随手带上房门。
房间内,时昀不紧不慢,优哉游哉地斟茶,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道意味不明的浅笑。
“二皇弟,此次父皇有没有跟你一同前来?”
时昀抬眸,似笑非笑地盯着时迁,低声道。
深邃不见底的双眸里,皆是狐疑之色。
倒不是时昀怀疑时迁的智商,会带上老父亲一同前来看望自己。
当然,时昀也不会相信,时迁从大老远的漠北,马不停蹄地赶到大栾,就是单纯地为了问候自己两句。
在时迁进门的那一刻,时昀便怀疑,羽赫国内部可能会有异动了。
只是,他不知道是何种原因,导致的异动,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