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这就是您所说的极品好茶?
前段时间,羽赫国太子进贡的那些?”
齐妃拿起茶罐,轻轻打开盖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其中的茶叶,微笑地开口询问道。
朱太后笑呵呵地点点头:“要论这宫中谁最懂茶,非齐妃莫属!哈哈……”
见朱太后难得夸奖自己,齐妃赶紧起身,诚惶诚恐地开口道:
“皇额娘过奖啦!臣妾只是没见过这么好的茶,打开闻着就特别沁人心脾,猜着肯定是羽赫国进贡的名茶。”
抬眸捕捉到齐妃眼底的紧张,朱太后霎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扬手示意她坐下。
“齐妃不必紧张,哀家说的都是来自肺腑,并无他意。”
至此,齐妃这才悄然舒了一口气,心里逐渐踏实了一些。
“谢皇额娘夸赞!臣妾这就给您沏茶。
臣妾听闻,羽赫国虽处漠北,但却盛产名茶,着实有些诡异。
恐怕还是得益于某些天时地利,不然,想要在大漠地区种植茶叶,恐怕难度相当大……”
齐妃一边熟练地沏着茶,一边温柔地道起羽赫国,之所以能盛产冻顶乌龙的可能原因。
朱太后听得一头雾水,但终究是难掩欣喜。
几杯茶水落肚之后,朱太后这才想起要询问,齐妃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她怕不会是单纯地来陪自己唠嗑吧?
齐妃向来喜欢静心休养,很多时候,她都会前去念慈庵吃斋念佛祈福,可不曾有时间,来禧仁宫陪她唠嗑。
看来,齐妃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寻思至此,朱太后唇角微微上扬,淡然道:
“齐妃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跟哀家说么?”
闻言,齐妃顿感惶恐,险些没让手中滚烫的茶壶烫伤。
好在茶壶只是稍微倾斜了一下,只溢出些许茶水,并未伤到朱太后,也没伤到齐妃自己。
“臣妾惶恐!请皇额娘恕罪!”
齐妃迅速放下茶壶,双脚扑通下跪求饶。
见状,朱太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齐妃何事如此慌张?不过是洒了些茶水,不碍事。起来吧!”
如此,齐妃这才缓缓起身,尴尬一笑。
忐忑不安地坐回位置上,笑容随即凝固在脸上,着实有些不自在。
“哀家见你今日心不在焉,怕是有啥委屈憋在心里,不妨跟哀家直说。”
生怕齐妃心中过度压抑,再想不开,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朱太后唇角微启道。
沉思片刻之后,齐妃悄悄舒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道来:
“臣妾确有一事不解,想请皇额娘指点。”
果然不出朱太后所料,齐妃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并且,下一秒,朱太后便能猜到,齐妃接下来所述,绝对跟公孙婉儿有关。
这点自信,朱太后还是有的。
“哦?齐妃且说。”朱太后抬眸瞥了一眼齐妃,轻轻吹了吹杯中热气,淡定喝着茶。
眼角余光悄然观察齐妃的举动,唇角微勾。
“臣妾听说,皇上质疑皇后娘娘给惠妃妹妹和容妃妹妹下毒,险些害死了惠妃妹妹肚子里的龙种……”
沉思几秒后,齐妃才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不曾想,她的话还没说完,朱太后便“扑”的一声,迅速将口中的茶水喷出!
霎时,齐妃无比惶恐,赶紧下跪请罪。
“请皇额娘恕罪!臣妾不是有意害皇额娘吃惊!
臣妾只是听说此事,烦恼于心,所以……”
齐妃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显,朱太后应该会勃然大怒才对。
不料,朱太后听了此事,并没有太过激的行为,只是轻轻放下茶杯,云淡风轻地说道:
“所以,你今日是特别来跟哀家禀报,让哀家替皇后,去乾阳宫跟皇帝说说情?”
齐妃霎时怔了怔……敢情闹了半天,皇额娘这是打算保公孙婉儿?
真是浪费感情!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齐妃心中嘀咕几句,不由得阵阵悔意横生。
寻思着朱太后还在等自己表态,于是赶紧昧着良心遂了她的意:“皇额娘英明!”
“哈哈!皇后总是这样,做事毛手毛脚的。
惠妃和容妃又是皇帝喜爱之人,双双中毒,他难免会质疑皇后。
毕竟,在这整个大栾皇宫之中,敢对惠妃和容妃下毒的,恐怕除了皇后嫌疑最大,也并无他人了。”
令齐妃不解的是,朱太后随后的这番话,丝毫看不出她对此事一无所知。
“皇额娘对此事有所耳闻?”
傻愣半晌之后,齐妃这才怯怯地开口道,眼里皆是狐疑之色。
“哈哈!这皇宫之中,还有哀家不知道的事情吗?
只是哀家年纪大了,不愿去插手一些事情,免得给自落得一身不是。”
朱太后笑呵呵起身,准备移步到窗前。
见状,齐妃和李嬷嬷赶紧上前搀扶,很是小心翼翼。
“皇额娘小心着点,地板滑……”
齐妃好言提醒,心中虽疑虑颇多,但经朱太后这般提点,似乎也看开了一些。
“齐妃,你贵为太子生母,却让轩儿喊皇后为母后,你心有不甘,哀家知道委屈你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婉儿贵为一国之母,名下无子嗣,是要将轩儿给她抚养。”
齐妃的话音未落,朱太后偏头侧脸看了齐妃一眼,微笑地缓缓说道。
齐妃自是不敢多言,只是故作淡定地笑笑:
“皇额娘教训得极是,臣妾定谨记在心。”
不曾想,她的话音刚落,朱太后又说道:
“日后太子登基,婉儿虽是太后,但注定不能忘了你是他的生母。
母凭子贵,婉儿拥有的待遇,想必也少不了齐妃你的那一份。”
这下,齐妃霎时就无言以对了,只能闷声点头默认。
而后,朱太后又开导了齐妃几句。
直到齐妃面上再无愁容,朱太后又赐了几饼羽赫国进贡名茶,齐妃这才离开了禧仁宫。
待齐妃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朱太后脸色一沉,厉声招呼李嬷嬷道:
“你速去仁德宫,命皇后前来见我!”
李嬷嬷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公孙婉儿便走进了禧仁宫。
一路上,李嬷嬷早就跟公孙婉儿通了气,让她到了禧仁宫,注意着点儿说话。
于是,见到朱太后时,公孙婉儿马上戏精上身,赶紧扑通一声跪下。
下一秒,她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起冤来。
“臣妾恳请皇额娘为臣妾做主!惠妃妹妹和容妃妹妹突然中毒,并非臣妾授意。
臣妾是冤枉的,还请皇额娘明察!”
朱太后着实被公孙婉儿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得不轻,扬起手直捂心口。
“皇后,在哀家面前,你还有必要隐瞒吗?
哀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那点小心思,哀家岂能不知?
起来吧!好好跟哀家说说,你是如何能做到,一举将惠妃和容妃两人同时拿下的。”
闻言,公孙婉儿迅速收起假惺惺,唇角微勾,扯出一道无人能看懂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