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小米,我还真不是想吓唬你。
我刚刚见你在走神,你看你的手指,都流血了。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呵呵……”
小荷故作微笑地开口说着话,扬起手指了指小米的手指,一脸尴尬之色。
闻声,小米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垂眸审视自己的手指,不由得脸色一变。
“啊?我的手!哎呀,疼死我了!”
看到自己满手的血迹时,小米这才意识到疼痛,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能把手指研磨出血,还丝毫没有察觉。
“来,小米,我帮你擦擦,这两根手指都磨破皮了,得好好清理一下……”
小荷边说边放下手中的提篮,一脸心疼之意,还时不时吹着风,试图减轻小米的疼痛感。
“嗤---”
估计是小荷的手力道重了一些,小米忍不住发出“嗤嗤”的低吟。
闻声,小荷赶紧松了松手,脸上写满尴尬。
“小荷,你轻着点儿,疼……”
按捺不住指尖传来的阵痛感,小米可怜巴巴地注视着小荷说道,明澈的眸里依稀可见一些哀求之意。
小荷无奈苦笑了一下,径直摇头轻叹。
“你呀,总是那么不小心。咱就一打杂的宫女,替那些主子操那么多心干嘛呢?
你看我呀,上次因为云离谋害太后的事情,我差点背了黑锅。
小米,你都不知道,就差那么一丢丢,我就跟云离一样,被抽筋剥骨致死了。”
回想起那天云离被定罪的事情,小荷至今还心有余悸。
说罢,小荷突然间停顿下来,尴尬一笑。
“真的吗?那件事情与你何干?不能吧?
我听说,云离是从我们太医局,偷走的鹤顶红,然后在太后娘娘的饭菜里下的毒。”
小米听到小荷那般一说,不由得眉心一皱。
她的眸子眨了眨,尴尬的同时,依稀可见一些不可思议。
“事情没有你听说的那般简单。谁不知道,我们太医局是没有鹤顶红的。
太后娘娘所中之毒,也不是鹤顶红,而是夹竹桃之毒,我偶然听到仁德宫的宫女说的。
呸呸呸!我不知道我在说啥,小米,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就好,千万别当真哈!”
小荷还以为,自己将心底压抑许久的话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一些。
谁曾想,她说完才突然发现,这个秘密要是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那她说不定会被公孙婉儿灭口!
于是,趁小米还没反应过来,小荷赶紧自行掌嘴,试图转移话题。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说出去的话,如同覆水难收。
小米竟听得真真的,就连疼痛都忘却了。
“嗐!小荷,你还信不过我?咱俩啥关系?
你就放心好啦,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捅出去。”
捕捉到小荷的紧张感,小米赶紧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脸上写满了尴尬。
小荷深知自己把话说出来,危险就无时不在了,心里特别虚。
自行脑补一番自己被斩首示众的悲惨,小荷除了能听见自己在心底哀嚎的声音,感觉世界都开始变得静止了。
“嗐!没事儿的啦!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小米,你也别放在心上,那可能只是仁德宫的人胡说八道的,根本不能当真。
兴许,是我听错了吧?你看,就连皇后娘娘被皇上质疑,她都差点被打入冷宫了。
更何况是那些传谣的宫女?你说是吧?”
小荷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保持理智。
她吃力地组织着语言,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话圆了过去。
而后,感觉自己应该能将小米忽悠过去,小荷这才悄然换了一口气。
闻声,小米故作微笑地点点头,咧开嘴笑了笑,道:
“还是小荷你对我最好。呵呵……”
那一会儿,小荷想灭了小米的口的决心都有了。
她真恨不得马上找块布料,紧紧地堵住小米的嘴。
“行啦!就当我啥也没有说过,谣言而已。
你看你,把这手弄的,看得我都心疼!”
说话的同时,小荷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帕,一分为二,小心翼翼地给小米包扎好手指。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小米的两根手指就包扎好了。
做完这一切,小米继续研磨当归,小荷则进屋跟王年取了几味药,而后便迅速离开。
……
淮山客栈
“爷,您今晚就凑合着住这儿吧?这是这一块最好的客栈了。”
方宽转身关上房门,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刚刚他出去转了一圈,掌柜的的确没有骗他,这淮山客栈的确是这一带最好的。
然而,赵俊依然一脸嫌弃的模样,就连坐都不敢坐一下,看起来洁癖十分严重。
这着实令方宽有点为难。
毕竟,他跟在赵俊身边好多年,不曾听说赵俊有如此严重的洁癖。
自打两人住进这间客栈,赵俊可是滴水未进。
他就那样一脸嫌弃地站在窗前,默默凝视窗外的人来人往。
“罢了!我们就将就住上一晚吧!你睡榻上,我就两根长椅支起来就好。”
赵俊回头苦笑了一下,一脸生无可恋之色。
方宽闻言,霎时就愣住了,眼里皆是不解。
“啊?爷,您睡长椅,我睡榻?”
方宽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自然是不敢睡赵俊的榻,更不敢让赵俊睡长椅。
万一半夜,赵俊睡不习惯长椅,突然砸下来,再伤到哪里,那可怎么办?
方宽可担不起责任,更不敢遂了赵俊的意。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嫌那榻太脏。
估计这房间里的长椅,都没几个人坐过吧?
长椅会不会比那榻干净一些?呵呵……”
赵俊说完,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方宽身上,呵呵傻笑道。
方宽霎时怔住了,突然无言以对。
“还傻愣着干嘛?赶紧帮我支棱椅子!
这淮山县都什么鬼地方?居然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简直都不如我的狗窝。”
赵俊一脸怨念,心中很是愤愤不平。
这种苦,他还真的吃不了,着实感觉委屈。
“好的,爷!这种活让属下来,您先休息一会儿。
属下刚刚让厨房,准备了您最爱吃的两道菜,一会儿就送上来。”
方宽一边支棱长椅,一边微笑地开口说着话,心情的确有些复杂。
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赵俊堂堂一个皇子,居然会将软榻让给自己,而他却选择睡长椅。
要知道,赵俊在宫中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哥。
他想要的女人,都不知道被他霍霍成啥样。
如今,他竟然破天荒地嫌弃别人睡过的床,这又怎能不让方宽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