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毛豆一把揪着那侍卫的衣领,双眸鼓得大大的,满脸皆是狐疑之色。
“千真万确!属下不敢欺君!”
那侍卫重重点头,眼神特别坚定。
与此同时,另外几名侍卫也跟着随声附和,而后皆是诚惶诚恐地下跪求饶。
“殿下,您怎么看?”
毛豆走到时迁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时迁摆摆手,示意毛豆放了那些侍卫,自己则缓缓推门进屋。
“毛豆,此事定有蹊跷。你赶紧前去夕奉山,通知六爷注意安全。
我有一种错觉,这白绫已经失控了。
并且,它在引发大战!至于为何会这样,我现在也一无所知。”
这是时迁心底的想法,他早就心急如焚。
毛豆顾不上多问,轻点一下头拔腿便跑出了阿房殿,拼命往夕奉山赶去。
待毛豆离开之后,时迁赶紧召集人马,迅速奔向沈庄县衙驿站。
沈庄县衙驿站
“老……老爷,不好啦!不好啦!”
驿站里黑灯瞎火的,林有为早已睡下。
杜江淮突然推门而入,连门都来不及敲一下。
县令夫人王氏睡得正迷糊,突然听到有人闯入,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谁?”
王氏顿时睡意全无,迅速起身披上外衣,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而此时,林有为正鼾声如雷,天塌下来都没有知觉的那种。
王氏使劲掐了林有为的胳膊好几次,他都不曾有清醒的迹象,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无奈,王氏只好作罢,轻手轻脚地下榻,心里无比慌乱。
“夫人,是在下,杜江淮。”
杜江淮垂首不敢正视王氏,声音略有着急。
王氏听闻来人是杜师爷,紧绷的神经这才舒展一些,迅速点亮了煤油灯。
“杜师爷,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你不歇着,跑到这儿来做甚?
好在有老爷在房内,要是老爷不在,被外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王氏虽贪财,但最基本的礼义廉耻,她还是十分清楚的。
她的脸色随即阴沉下来,满脸皆是怨念。
借着煤油灯昏暗的光线,杜江淮微微抬眸瞥一眼榻上昏睡的林有为,神情无比尴尬。
不用脑子想,杜江淮也明白,林有为今晚没少运动,这都累趴了。
看样子,今晚不用冷水泼林有为,他是绝对不会清醒过来了。
“夫人,我实在很抱歉!事发突然,我必须让老爷赶紧出去一趟,大事不妙了!”
生怕王氏误会,杜江淮赶紧道明来意。
但因为过于紧张,他说了半天,还是没把话说清楚,惹得王氏一脸懵。
“出什么大事了?看把你慌成这样?”
王氏拉扯一下外衣,双眸里皆是不解,神色着急。
她上下打量着欲言又止的杜江淮,心中十分纳闷。
此时,杜江淮的脑子嗡嗡作响,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跟王氏开口。
毕竟,那是男人间的事情,女人还是少知道为妙。
“夫人,你还是先帮我叫醒老爷吧!出大事啊!”
“唉---”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件事情,只有老爷能做主,我也无能为力……”
杜江淮越说越乱,想说清楚又不太敢,总是含糊其辞。
王氏霎时不耐烦了,摆摆手轻叹一声作罢。
很快,王氏便退回到榻边,伸手用力拧着林有为的耳朵,脸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杜江淮看看就特别疼,赶紧转移视线,掩嘴轻笑。
而后又突然有几分内疚感,于是赶紧收起笑容。
这都火烧眉毛了,亏他还笑得出来。
“老爷,你快醒醒,老爷……”
“老爷,出大事了!天都要塌了!”
王氏一边拧着林有为的肥头大耳,一边大声呼唤。
然而,林有为就跟一只死猪似的,完全听不见。
无奈,王氏只好迅速取来半壶冷茶水,猛地一把浇在林有为的脸上。
果然,还是泼冷水这招好使,林有为一下子就从榻上跳起来了。
“漏雨了吗?我脸上怎么到处都是水?”
醒来的第一句,林有为还是跟往常一般,误以为下雨屋顶漏水。
说到林有为的这个异常反应,那还得从他小时候的生活环境说起。
那时候,林家生活贫苦,家徒四壁,几乎连遮风挡雨的地儿都没有。
每当下雨的时候,林有为都会被淋成落汤鸡。
从小,他最担心自己睡的那间草棚会漏雨。
即便是后来他参加科举考试,有幸担任沈庄县令一职,也换上了舒适的房子,但草棚漏雨的噩梦,也不见减少过。
“老爷,门外来了一群土匪,点名要搬空我们的库房……”
看到林有为醒来,杜江淮这才迅速反应过来,心里慌的一批。
听见有土匪要抢夺自己的金银财宝,林有为顿时就彻底清醒了。
他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在地。
“那还不快去?等着他们搬空吗?”
顾不上披上外衣,林有为提步就要离开卧房,神色异常惶恐。
杜江淮还傻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王氏闻言,顿时也懵了,很是不可置信。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年头,居然有人敢抢县衙驿站。
“沈庄什么时候易主了?土匪都敢半夜上门明抢了?”
王氏紧跟在林有为身后,嘴里碎碎念,心里十分着急。
“哎呀,你就不要跟着出来了!那些土匪杀人不眨眼,特别是见不到女人。
你赶紧回屋躲起来,千万别吱声,我跟师爷去看看就好。
见势不对,你就赶紧去夕奉山,让春娘那帮人赶回来救我们……”
林有为边走边交代王氏,急得额上冷汗直冒,窒息感十足。
王氏顿时就停下了脚步,仔细寻思几秒。
刚想开口答应的,但见林有为和杜江淮都已经走远了,王氏只好听话地返回屋内,关好房门。
很快,林有为和杜江淮便来到县衙门口。
“林县令,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林有为刚出现在县衙门口,时迁便微笑地开口道。
唇角微微勾了勾,扯出一道得意的残笑。
闻言,林有为当即一怔:“时迁?”
看到马上之人是羽赫国太子时迁时,林有为瞬间傻眼了。
“他不是羽赫国太子吗?什么时候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再说了,这可是我大栾的国土,他……”
林有为着实猜不透,时迁此行的来意。
他紧牙沉声跟杜江淮嘀咕几句,眼里皆是疑惑。
杜江淮亦是如此。
刚才从手下人口中得知,门外有匪寇要进来夺宝,点名要跟林有为出面,杜江淮都没有来得及确认对方身份。
这会儿,确认眼前之人正是羽赫国太子时迁时,杜江淮也一脸错愣。
“老爷,稍安勿躁,且听他怎么说。”
杜江淮不愧为师爷,总是能遇事不乱。
林有为早就慌乱至极,压根就静不下心来。
“林县令,听说你们县衙私藏一个大仓库,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那是准备献给我们羽赫国的,是否有此事啊?”
就在这时,时迁竟然语出惊人。
林有为和杜江淮霎时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