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双手负在身后,眸间闪着算计的冷光,“虽然大家现在都相信我去世这件事,不过龙北爵信不信,我没有完全的把握。”
龙北爵那小子城府深不可测,就连老太爷在世时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如今龙家被龙北爵掌控在手上,他更是举步艰难。
“葬礼都办了,龙北爵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你是不是担心太多了?”刘燕不以为意地道。
龙北爵就算再厉害,铁铮铮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他再多疑也该相信了。
龙勤瞥了她一眼,对她的妇人之见嗤之以鼻。
龙北爵要是那么好糊弄他还至于这般小心翼翼。
他问她,“老祖宗那边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刘燕讥诮一笑,“还能有什么动静,你还指望那个老不死会因为你难过几天不成?”
“龙北爵一回去,她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说着,她尖锐的嗓音多了几分愤愤不平。
在龙老太婆那个老不死的眼中,只有龙北爵他们那一脉的嫡系,其他人的生死哪入得了她的眼。
龙勤皱了皱眉,“我们名下的资产已经我让人清点好了,华城我暂时是不能呆了,龙北爵这次回来肯定没那么快走,云城怕是不能去了。”
以龙北爵的势力,云城也不是个安全之地,他必须改变计划了。
“什么意思?你不去云城了?”刘燕变了脸色,眼神茫然地看向他。
龙勤摇头,沉着声音道,“我待在云城,迟早会被龙北爵发现,还是去国外避风头比较稳妥。”
“去国外?”刘燕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那我和儿子怎么办?”
“你们留在这,等过阵子龙北爵这么放松警惕,我们再做其他打算。”龙勤道。
刘燕冷了脸,不禁寒了心,“我不同意。”
做了夫妻这么多年,他那点秉性她还能不清楚。
所有财产都在他手里,把他们母子几个扔在这里,万一他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她岂不是人财两空。
“龙勤,你是不是利用玩我,就打算过河拆桥了?”她骂骂咧咧地喊道。
“我告诉你,除非你把所有的资产都转到我的名下,不然你休想扔在我们母子几个在这里。”
龙勤脸色一黑,收着脾气,“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还闹性子,资产转到你名下,万一被龙北爵抢走了怎么办?”
“我不管,要不你带我一起走,要不你就把资产转到我名下,你自己选。”刘燕语气强势地道。
龙勤面露愠色,“你……”
迎上他的视线,刘燕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拿出平日里的泼辣劲。
“夫妻那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
刘燕嘲讽一笑,“龙勤,我们这么多年夫妻,彼此的脾气都很了解,你也不用和我打感情牌,二选一,没得商量。”
目睹两人争执的过程,乔洛唇角勾起冷蔑的笑。
原来是诈死,龙家四爷居然也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二选一?
这个刘燕是笨还是蠢,龙勤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她这般咄咄逼人,无疑是把她自己往死路上逼。
月光晃动,苍绿的竹叶随风打着旋儿。
无形间,杀气涌动。
龙勤眉眼低垂,眸底深处划过一丝诡谲的戾气。
他声音沉哑,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刘燕,你非得这般逼我?”
“是你先逼我的。”她怼道。
“这可是你自找的。”男人阴沉的声音不觉间多了几分冷意,刘燕却不以为意。
抬起头,脖子突然被一只大手扼住。
刘燕吓得花容失色,破音道,“龙勤,你发什么疯?”
龙勤眼皮子一掀,猩红着眼盯着她,“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不念夫妻情分了。”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还活着,她要是不在了,他就更加安全了。
闻言,刘燕神情骇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他竟然想杀她。
呼吸一丝丝剥离,刘燕脸色涨得青紫,慌忙抓着他的手,指尖划破他的手背,冒出鲜红的血珠。
“咳咳……”
男女力气悬殊,使出浑身,还是徒劳。
挣扎无望,刘燕目眦尽裂,“龙勤,你你,不得好死。”
龙勤冷笑,双手并用掐住她的脖子。
黑暗中,呼吸声渐渐弱了……
刘燕双眼翻白,恐惧占满她的心神。
许是求生欲发挥了作用,她抬脚踹向龙勤的腹部。
不料,踹了正着。
“嘶——”
腹部传来剧痛,龙勤松了手,捂着腹部,身形趔趄往后退。
刘燕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脖子上的淤痕清晰可见。
树梢间,乔洛险些笑出声。
视线下移,扫过刘燕脚上的高跟鞋,眸间的笑意更加浓烈。
这一脚,估计是够喝一壶了。
龙勤倒吸了口气,额头当即盈满冷汗。
“刘、燕。”他猩红着眼看向刘燕,咬牙切齿地喊道。
嘶哑的声音落在耳边,宛若地狱传来的催命符。
来不及缓口气,刘燕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调头就跑。
龙勤低咒一声,顾不得疼痛,疾步追了上去。
“站住。”
冷风嗖嗖,凌乱的脚步声踩着落叶,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由放大了人心底的恐惧。
看着一前一后追赶的身影,乔洛勾了勾唇。
大晚上还有戏看,龙家这淌水真够浑的。
她眸光一转,扒住树枝,动作敏捷地爬下了树。
“刘燕,你给我站住。”
男人嘶哑的声音紧追在她身后,刘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体力逐渐不支。
一个不察,被地上的木桩绊了一跤。
刘燕一头磕在地上,脑袋一阵眩晕。
“呵。”
猝不及防,冷笑声在头顶上方响起。
龙勤伸手拽住她的后领,目光蔑然地看着她,“你再给我跑啊。”
刘燕惨白了脸,气息不匀,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这时,清冽的嗓音穿过冷风,在他们耳边炸开,“四叔和四婶什么时候喜欢跑到这种地方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