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南就是个老谋深算的笑面虎,什么德高望重,都是骗人的假象。
还好他不是他徒弟,不然估计也得和他断绝师徒关系。
蓝熙眸间蒙上一层雾色,声音微哑,“师父以前不是这样的。”
时间在变,人也就跟着变了。
凤无泽冷嗤,“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你师父的野心。”
虽然他喜欢挑衅龙北爵,不过有一点他必须承认,如果不是龙北爵,怕是任南的狼子野心早就按捺不住了。
蓝熙垂着眉眼,沉默无言。
片刻,低低的叹气声响起,“他有多大的野心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七七是怎么出事的。”
还有她到底还活着吗?
凤无泽脑筋转得快,立马回味过来他的话,“你们怀疑你师傅?”
这就是他和段凡一直不回风云城的原因,也是易轩和任南断绝师徒关系的原因。
蓝熙轻点了下头,“当年七七出事,我们三人都不在风云城。”
凤无泽心底讶异,试探地问道,“一年前风云城那场动乱是不是和夜七有关?”
虽然任南对外声称只是遭遇了仇家袭击,但真正的原因谁又知道。
蓝熙不语,抬眸看了他一眼。
气氛冷如薄冰,透着一丝尴尬。
凤无泽也不是个强人所难的,找补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说也无妨,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毕竟这是他们风云城内部的事,不想告诉外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蓝熙摇头,语气多了几分落寞,“那场动乱确实是因为七七。”
有些事情埋藏在心底久了,也许说出来他心底也能舒服一点。
他回忆起往昔,“七七是个弃婴,是师父在路上捡到的,师母和七七特别投缘,几乎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般对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七七没有拜师礼,外人也就不知道师傅还有第七个徒弟。”
虽然没有行拜师礼,不过七七也随他们一样喊师父师母,后来师父也和他们说了七七就是他第七个徒弟,渐渐的这也成了众人默认的事。
“七七年纪最小,胆量却是我们几人里最大的,也只有她忤逆师父的话。”
说着,他笑了出声,眉眼浸着温柔的笑意。
“她桀骜不羁又仗义善良,明明年纪最小,却最有主见,出了事她永远冲在最前面,反而我们成了被保护的那个。”
凤无泽微愣,很难想象他口中的人是何等模样。
“七七很聪明,办事能力很强,虽然我们比她辈分大,但是七七在风云城的话语权却是十分大的,就连师父有时候都得听她的。”
蓝熙接着道,“那时候易轩还经常开玩笑,说是华城有龙北爵,我们风云城有夜七。”
凤无泽眼神微闪,一个能和龙北爵媲美的小丫头?
这倒是有趣,早知道他之前就该多去风云城逛逛了,也就能看看这个叫夜七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直到一年前,一切都变了。”蓝熙的情绪忽然变得低落。
“一年前我身体状况很差,时常犯病,为了医治我,段凡带我去找他那些师伯帮忙,那时候易轩也被师父派到华城办事。”
谁都没有想到那一次竟成了他们最后一次见到七七。
“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听说风云城发生了动乱,我们才赶回去,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所有人都说七七和师伯起了争执,错手误杀了师伯,师父劝她自首认错,她不听,甚至带人袭击师父,在打斗中她不小心坠海了。”
话落,蓝熙感觉浑身力气被抽离,心被拧成一团,痛得无法呼吸。
这种拙劣的借口要他如何信,七七和师伯的关系一向要好,就如同师徒一般,七七怎么可能对师伯动手,这根本就是荒谬至极。
凤无泽眸底泛出一丝锐利的光泽,“这是谁告诉你们的?”
蓝熙嘲讽一笑,“齐逸他们当时都留在风云城,他们告诉我们的,偏偏苏语也这么说。”
苏语为了七七,命都能舍,他真的不明白苏语为什么也那般说七七。
凤无泽皱眉,总觉得这里面疑点重重,“照你这么说,夜七是你师父从小一手抚养长大的,你们怎么怀疑到他头上?”
“七七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要清楚,她绝对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来。”蓝熙眉眼一冷,语气笃定地道。
“听到七七坠海的噩耗,我和段凡还有易轩根本无法接受,直接跑去了七七出事的地方。”
凤无泽好奇,“发现了什么吗?”
“悬崖发生爆炸,惨不忍睹,地上躺着数不清的尸体,我们最后在草丛里发现一个侍卫,那个人是师母身边的人,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蓝熙攥紧了拳头,眼角泛着红。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哽咽,“他告诉我们,七七中了十几箭,最后被逼无奈坠海了。”
凤无泽震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真正的原因吗?”
“来不及。”蓝熙摇头,当时他们急着问七七的下落,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凤无泽问,“你们怎么不去问你们师母?”
“师父说师母听说七七错手误杀师伯的事,受不住打击,一直卧病在床。”蓝熙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地道。
“我们去看望师母的时候,不管我们问什么,她就是不说话,手里抱着七七的照片,一直看着我们流眼泪。”
“段凡说师母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所以暂时无法说话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又断了。
凤无泽皱眉,没想到一年前那场动乱竟然是这般内情。
“那你们怎么怀疑上你们师父的?”
“我们发现七七出事之后,师母很排斥师父,每次师父一靠近她,她就会变得很暴躁,看着师父的眼神充满了仇视。”蓝熙道。
师父和师母是出了名的感情好,能让师母变成这般,唯一的原因就是七七。
“而且七七出事之后,师父的野心更加明显了,他做事开始不择手段,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