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蓝熙眸色微沉。
“你说,我要是告诉段凡这件事,然后他要是发现你不见了,他会不会认为是他父亲抓走你?”明远笑得阴险。
蓝熙冷睨了他一眼,“你敢。”
“这可是你把我给逼急了。”明远耸肩,看见他变了脸色,心情不由变好。
“你要是不说出夜七的下落,你看我敢不敢。”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夜七的下落,这件事我就帮你保密,不然。”
他轻哼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盯着他看了一会,蓝熙挪开视线,云淡风轻地道,“七七在月城,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明远冷了脸,“蓝熙,你别和我打浑。”
他要是能这么轻易地说出来,他也不必费尽心思。
“我说了,你不信,我不说,你又逼着我说。”蓝熙说得很慢。
明远气得铁青了脸,再次拽住他的衣领。
他狠声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打个赌,赌一赌段家父子会不会因为你而翻脸。”
蓝熙冷眼看着他,“随你。”
又是这副该死的样子,明远心气不顺,一阵窝火。
然而,他却不能下狠手揍他,就他这个药罐子,挨一拳估计都够呛。
他愤愤地松开手,“蓝熙,走着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说出来的。”
扔下话,他转身离开房间。
他怕他再不走,真的会忍不住动手揍他。
“砰——”
摔门声响起,刺破了深夜的宁静。
蓝熙眉宇间浮出几分担忧,明远那个臭脾气,肯定不会替他保守秘密。
那件事要是被段凡知道了,肯定得和段叔闹翻脸。
……
深夜,浓墨般的黑席卷山庄。
寒风瑟瑟,躲在屋里都觉得冷。
龙北爵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瞥了眼身边的位置,墨眉微蹙。
媳妇不在,被窝都是冷的。
他低声叹了口气,又看回电脑,处理文件消磨时间。
此刻,另一边。
为了避开监控和巡逻队,乔洛在草丛里蹲了好一会。
为了方便行动,她就穿了件薄外套,在草丛里蹲了一会,感觉都快冻成狗了。
好在,没有白等,趁着一波巡逻队离开的时间间隙,她身姿敏捷地溜进听柳院。
绕了几圈,她溜到卧房后窗,唯一的监控死角。
她伸手探向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视线扫过房间,只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梳妆台前。
确认没有其他人,乔洛松了口气。
推开窗,她脚尖一蹬。
单薄的身躯翻过窗户,动作轻盈敏捷。
双脚落地,发出轻微的细响,瞬间引来柳以曼的注意。
“谁?”
警惕的目光触及忽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黑衣人,不由怔了怔。
露在面具外的眼眸,深邃明亮。
那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她面露惊喜,动了动唇,太过激动,声音都卡在喉间。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高挑的身影逐渐走过来。
乔洛抬手摘掉面具,笑得率性恣意,“师母。”
柳以曼红了眼眶,声音不觉间变得哽咽,“七七……”
乔洛伸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脊,“师母,我回来了。”
虽然不是同一张脸,但是柳以曼知道这就是她家七七。
她激动地回抱着她,反复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乔洛低声道,“师母,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柳以曼松开手,抹掉眼泪,“说什么对不起,傻孩子。”
她仔细打量着她,生怕错过一丝一毫,“让师母好好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和蓝熙他们一样,最为纳闷这件事。
她的易容术是她教的,有没有易容,她再清楚不过。
乔洛耸肩,笑得无奈,“这个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以后有时间再和您解释。”
经她一提醒,柳以曼这才想起现在不是话家常的好时机。
她不由紧张起来,催促道,“山庄里现在到处都是监控,你还是赶紧回去,这里太危险了。”
她现在还怀着宝宝,不能大意了。
“没事,没人发现,我和您说几句,我就回去。”乔洛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师母,赵姨去哪了,怎么不见她人?”
柳以曼语气倏地变得沉重,“赵姨被任南给抓走了,用她来威胁我,对了,他还抢走了你之前留在我这里的设计稿。”
早就有过猜测,乔洛也没多惊讶。
“师母,您知道赵姨被关在哪里吗?”
柳以曼摇头,“我估计应该还在山庄里。”
今天她配合他出席,照约定来说他应该把赵姨还给她的,不过迟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她打算等明天再找任南去要人。
“师母,赵姨的事,我会先想办法的,您别担心。”时间有限,乔洛长话短说。
“还有我们这次来山庄,也有我们自己的打算,您只要当做不认识我们就好,别让人起疑了。”
柳以曼点头,“好。”
话音未落,外面响起佣人的声音。
“城主。”
柳以曼心底咯噔了下,神情倏地变得紧张。
抬头看向乔洛时,那张面具已经回到乔洛的脸上了。
她小声催促道,“快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还有任南的声音,“阿曼。”
柳以曼看着翻窗离开的乔洛,疾步走到门口。
隔着门,她冷冰冰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房门从外面被打开。
柳以曼呼吸一屏,有些被惊到。
细微的表情被任南尽收眼底,他皱了皱眉,“你在怕什么?”
话出,犀利的眼神逡巡着房间各个角落。
蓦地,地上一些草屑闯入他的视线,他脸色骤变。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柳以曼,“刚才有人来过了?”
稳住心神,柳以曼面无表情地道,“你要是酒喝多了,想要撒酒疯就到别处去。”
任南指着地面,“没人来过,那地上这些草屑是哪来的?”
柳以曼道,“我今天去了趟湖边,鞋底沾了些草屑,有什么好稀奇的。”
任南不信,忽然想到什么,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柳以曼看着他离开,不敢阻拦。
她要是阻拦,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一会,整个山庄的灯都亮了起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明远带人赶往龙北爵的卧房,看见紧闭的房门,他又不能直接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