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只是那么看着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回答他。
似乎是在思考。
季霆擎以为，阮思就是被他说动了。
哪知阮思的沉默，不仅仅是片刻，而是待咖啡都端上来了，都依旧是沉默。
季霆擎受不得阮思的态度。
他开口说：“你不愿意跟我说话，那你知道霍倩雯是什么人吗？”
阮思眼神微动，看着季霆擎。
季霆擎看出阮思小动作，继续说：“霍倩雯是在给霍宴臣当说客，你结婚了，霍宴臣也结婚了，你们不可能，不是吗？”
季霆擎知道阮思跟霍宴臣是夫妻，但阮思不知道。
利用好这信息差，说不定有奇效。
阮思蹙眉：“我跟霍总本就没关系。”
“不存在你说的可能不可能。”
她不相信季霆擎的胡口而言，免不得会因季霆擎的话不高兴。
她本不打算理会季霆擎，等季霆擎说够了，那就离开。
谁知季霆擎不依不饶。
季霆擎知道阮思对这件事会感兴趣，阮思最是在意自己的名节，他知道阮思是受过去她母亲的事情影响。
过去他调查过阮思的事情，虽说阮思的母亲具体是怎样的他不太清楚，但是在得到的信息里，对阮思母亲的评价，都是极为负面。
当年他以为让阮思名声毁掉，阮思就会妥协。
结果没得逞。
重逢后，他又对阮思做了调查。
他意识到，阮思吃软不吃硬。
比起给阮思找不痛快，不如用软刀子。
至于霍宴臣护着阮思？很快霍宴臣就护不住了。
没了霍宴臣做依仗，阮思又拿什么跟他对抗？
他不是没想过慢慢的追求阮思，可阮思根本不给机会啊。
剑走偏锋，也是阮思为他做的选择。
季霆擎将心底的心思都藏起来，神情泰然自若：“思思，我的话先不管可能性，你就说，是不是有道理。”
阮思平静的讽刺：“不要那么叫我，我跟你不熟，你话不过是些歪理。”
季霆擎所言，也就只有他自己认可。
季霆擎被阮思态度恶劣对待，不气恼。
季霆擎对阮思的忍耐度总是很高。
“如果是歪理，你又怎么会这么激动，我不知你跟霍倩雯因什么而关系融洽，但是我一定得提醒你，霍家可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霍倩雯很听霍宴臣的话，而霍宴臣对你态度如何，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思思，这么多年，我何曾有一件事，真的伤害过你？”
季霆擎大言不惭，在他看来，他做的一切事，根本没有实际伤害到阮思，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阮思好。
就算阮思的名声毁掉，那又如何？
名声值得几个钱？
阮思只要接纳他，什么都可以有。
季霆擎目的明确，就是想要阮思。
阮思都要听笑了。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她不想跟季霆擎争执。
那样是跟季霆擎有牵扯。
她最想的，是跟季霆擎保持距离，不要联系。
季霆擎觉得没有伤害过？那是他自以为是罢了。
如果有机会，阮思觉得，她也想让季霆擎尝尝百口莫辩的滋味。
阮思知晓季霆擎不会共情过去她的遭遇。
施暴者怎么会明白受害者？那只是贻笑大方。
季霆擎听出阮思话里隐喻的呛声。
他搅拌着咖啡。
“思思，我知道你对我误会很深。”
“但是那些就是误会。”
“为什么不可以相信我呢？霍宴臣待你好又如何，他是想得到你，他已经结婚了。”
“如果他真的那么好，就应该自觉跟你保持距离不是吗？他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如今还让自己妹妹接近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相信我。”
季霆擎眸光似深渊，让人难以跟他对视。
仿佛让人不自觉地就会去相信，他是对的。
阮思并不信。
“你在我这里，没有可信度。”
“如果他是伪君子，那你就是小人。”
季霆擎本以为阮思没有反驳，任由他说完，是对他话的肯定。
岂料阮思是等着这么呛他？
小人？
这就是阮思对他的评价吗？
“思思，我们认识多久，他跟你认识多久，我过去对你不好吗？”
季霆擎认为，他对阮思够客气。
当年他对阮思不够好吗？
比起霍宴臣彼时对她的好，他对阮思的付出只多不少。
阮思听季霆擎质问，没有任何波澜。
“有没有可能，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你对我如何？”
“季霆擎，我们不合适，从你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认真回答过你。”
“你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我还要感激涕零吗？”
季霆擎只记得他自己的付出。
周围人也只记得季霆擎的付出。
根本没有将她的拒绝放心上，只以为她的拒绝是欲擒故纵，当年事情发生后，同学们之间，明知是季霆擎在纠缠她，却在面对记者问询，通通改口。
是她攀权富贵，是她缠着季霆擎。
多年的同学情谊，他们不曾考虑过她半分。
季霆擎如今还能口口声声说他对她好？
那些好她需要吗？她接受过吗？
掐头去尾的季霆擎好本事，若非她是当事人，真就信了季霆擎的鬼话。
季霆擎看阮思像个小辣椒似的反驳他。
没有生气。
阮思说的是实话。
他付出从未得到过阮思的在意。
阮思一直都很明确，不需要他对她好。
是他心甘情愿那么做的。
只是付出得不到想要结果的时候，他就偏激了。
后悔吗？
他不后悔。
至少阮思一直记得他。
若是他当初听阮思的不再对阮思做任何事，听话的保持距离当着普通朋友，恐怕在阮思的心底里，早就没有他这个人了吧？
比起被遗忘，憎恶跟恨，也是件好事。
季霆擎是个偏执的人，认定了喜欢阮思，就一定要得到，他怎么都不会变。
为了等到阮思，他可是一直在临城待着，放弃了京广市的大好家业。
他跟季霆云，本就是家产对半分，而他为了阮思，仅仅所要的，是临城那小小的产业。
他为阮思什么都可以不要。
“你不想要对我感激涕零，你只需要跟我在一起。”
季霆擎将心底的想法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