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行就跟在后面。
宿舍的门已经开了，被宿管阿姨打开的，温洵往屋里看了看，里面没有看到自己预想中的东西。
整个宿舍地板，都被流水给泡了，有的地方被泡的开始变形，显然是没有用了。
宋知行率先进去，水位直接浸到他的脚踝，他一路到卫生间，水龙头果然还在那流水，卫生间的镜面正好对着门口。
镜子里，温洵温婉腼腆的笑，从钱包里找出几百块钱递给宿管阿姨，看着样子是在协商赔钱。
宋知行把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来，目光再次落到那个蓄水池里，思忖片刻，手比脑子还快的伸进了蓄水池里，把水疏通了出去。
一路到门前的时候，温洵还在和宿管阿姨交谈。
宋知行趁着这个间隙，目光在地板上打量了一圈，水随着下水道的疏通，渐渐开始褪下去，只有少数的文件纸张泡在水里，全是温洵的学术论文。
“好的，阿姨。我下次会注意的，真的不好意思。”温洵最后温婉地笑了笑，撩了撩自己的碎发，然后把头发别在耳后。
她把宿管阿姨送走，视线转到屋里的时候，宋知行正好把探究的目光从门把手上收回来，然后迎着温洵的视线，一道目光直接探到底。
温洵迎着他的目光，整个人几乎就要站不住了，整个后背开始冒汗，却还是努力的朝着他笑了一下，强迫自己迈脚，往屋里走。
宋知行在她进去的瞬间里，收回了视线，从水里捞出论文。
几十张纸，在水里瞬间就被泡烂了，即便怎么小心的捞起，也还是瞬间就烂掉了，宋知行小心翼翼的把它们往阳台上摊开，希望最后的一点阳光，能够晒干它们。
几平米的阳台，瞬间被他高大的身躯塞得满满当当。
温洵看着他执拗地拼凑那几个烂了的纸张，试图能够拼凑出来，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他的影子里。
“要真的拼凑不出来的话，扔了吧。”温洵目光扫在被他用A4纸摆满的阳台道：“都是失败品，没那么重要。”
后者手指颤了一下，最后若无其事的垂眸，继续去理那几张纸，“重要。”
温洵转身回屋的动作一顿，转头回去看他的时候，被他的目光震的说不出话。
他漆黑的眸子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热度，温洵受不了这样的眼神。
“你写了那么久的东西，就算后边研究错了，是个没用的东西，也还是有它的价值，至少，它验证了你现在所得出的结果。”
宋知行继续垂着眸子，去整理那些纸张。
温洵不懂，他哪来这样的执拗，执拗到，让温洵觉得，他死死抓着的不舍得放弃的，不是那些A4纸。或许他们都病了。
温洵垂着眸子，转过身，走的时候正好踩到反复被水的凸起的地板。
“咯吱”一声，异常的清脆。
宋知行盯着她极其不自然的背影，忽然开口道：“你经常忘记关水吗？地板都被冲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