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回想起那一年,柳玉凡觉得心疼又庆幸,心疼苏晓云的憔悴,庆幸他默默的保护着她,否则那一晚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师兄”苏晓云推了推他,“想什么呢?”
柳玉凡回过神来,“没什么,瑕不掩瑜,即使记大过也掩饰不了你的优异。”
柳玉凡不想放弃这个已经问出口的问题,“师妹,你还没说,当时为什么不谈恋爱。”
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或许除了晓雨没有人知道她的那段过去吧。
又端起茶喝了一口,“没什么,学业为重。”她不想提起那个人。
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杯子中抬起脸来,脸上出现跟柳玉凡在一起所少有的严肃的表情,或许是觉得和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那师兄你呢,我听说你一直喜欢一个女孩好多年了,她在哪里呀?你们怎么分开的?”
“晓云,其实我喜欢的一直都……”
电话的音乐声想起,“等一下,师兄,我接个电话。”
柳玉凡未说完的一句话被生生的憋了回去,简直要憋到内伤了。
“姐,你还记得那个那个谁吗?”
“谁呀?”晓雨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苏晓雨看了看前面那个穿着军装高大魁梧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说出那个名字,“冷继武”
在晓雨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苏晓云变得烦躁不堪,语速也非常的快,“不记得了,提他干什么,没事我挂了。”然后直接就把手机挂掉了。
苏晓雨望着被挂掉的手机,有点担心,看来姐姐还是很在乎啊。姐姐,你会怪我吗?
太阳穴上的血管有突突的跳了起来,苏晓云只得用食指轻轻的揉着。
柳玉凡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跟她说了什么,只是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烦躁的样子。还有她这个揉太阳穴的动作,在那一年也经常出现。
“晓云,你没事吧?”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回过神来,“师兄,没事,继续吃啊。”
虽然嘴上说着继续吃,可是她自己却不吃了也不喝了,也让他没法把话题继续下去了。
“晓云,吃完了咱们就回去吧。”
“哦”心不在焉的答着,跟着柳玉凡往外走。
“晓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哦,不用了,师兄,我还有点事,我自己回去了。”
执意不让柳玉凡送,苏晓云一个人走在街头,其实她没有别的事,只是心里很乱,那个在心底埋藏了这么久的名字就这样被晓雨提起来,她突然有些不能接受。冷继武,冷继武,这个她曾经在心底喊过多少遍的名字又被她那样地埋在了心底。
今天下班一上公交车,居然发现颜天昊也在车上。挺奇怪的,他自己不是有车吗?而且他也看到了她,正犹豫着坐在哪里,颜天昊,一抬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过来,坐这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坐下。
“颜工……”
“怎么,不是老公吗?”颜天昊俯身在她耳边低笑地说着。嘴里呼出的气全都吹到了苏晓云的耳朵上。
苏晓云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涨红了脸,指着他“颜天昊,你”
自从那次从拓展训练营回来以后,他在有人的时候表现还挺正常的,还是那么冷漠的样子,也从来不骚扰她,待她和其他同事一样,但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就开始像个流氓。
看着前后左右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颜天昊一把把她拉下坐好,“叫什么叫,我只是想让你改个称呼,以后就叫颜天昊,别颜工颜工的,难听死了。”
“哼”
说完以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颜天昊看着窗外,苏晓云看着前面的移动电视。
渐渐的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今天下雨?
苏晓云则被电视里面的节目所吸引,痛心疾首啊,她最喜欢的湖人怎么会被横扫出季后赛呢。她觉得最让她觉得难过的是这群人太对不起禅师了。她一直觉得禅师和KFC的老爷爷非常像,禅师今年就要退休了,可是他的队员却给了他一个这样的“礼物”。
“哎……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啊?”忍不住出声,打破了颜天昊的思绪。
抬头看了看电视,原来她还喜欢科比,哦,好像上次她就提起过NBA。
“喜欢科比?”
“嗯。”
“为什么?”
说起自己的偶像,苏晓云好像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喜欢他的偏执,他的求胜欲,永不放弃永不满足,喜欢他的努力。在球馆每天他都是最早一个去练习,最后一个离开。”滔滔不绝的赞美着。
“哎呀,理由太多了。”
“一个强奸犯也能让你这么喜欢?”
真讨厌,总有人拿这件事来攻击自己的偶像。“哪个人没犯过错误,我们不应该因为别人的一次错误就否定他的一切。不管你爱不爱他,你都不能否定他在球场上的成就,你都必须尊重他作为一个篮球队员的价值。”
“那这次被横扫出局,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做采访吗这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加索尔今年太软了。”
他们的看法竟然如此的相同,虽然嘴上没说,可是在心里点了点头,原来她真的懂,上次还以为她是在装模作样想显示自己与别的女孩子的不同,所以根本没搭理她。
看NBA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多呀,其实他也看,他也喜欢湖人,这只有着悠久历史的球队。
“那今年这么惨,你还继续支持湖人吗?”
“支持,一日是湖人,终身是湖人。”颜天昊不由得抿了抿嘴,怎么搞得跟宣誓一样。
有了共同话题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快,不过这一路基本上都是苏晓云再说,颜天昊只是偶尔出声。
“呀,雨都这么大了。”不过没问题她有伞,每天她的包包里面都备着一把小伞。
不过……她转头看了看颜天昊,他什么都没带,更不用说伞了。哼,在心里奸笑了一声,颜天昊,你也有今天,让你欺负我,就不给你打,淋着去吧。
她撑开伞率先一步迈下车,正要迈第二步,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眼里带着愠怒,“怎么,就这么走了?”语调微微上扬。
“不走还能怎么着啊,在这里淋雨?”故意装傻,看出来把他气得不轻,苏晓云暗暗在心里比了个V字形。
颜天昊铁青着脸色,看她得意的笑,“我来告诉你怎么着。”
一把夺过苏晓云的伞撑在自己头顶,苏晓云去抢,他把伞举高,苏晓云根本就够不到。苏晓云一跳踩得地上的水都溅到两个人的裤子上了。
低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低喝一声,“别闹了,走不走,走就进来,不走我就自己拿着伞走了。”
苏晓云抢不回伞,无奈只能躲进了伞里,一把小小的伞怎么能遮住两个人,颜天昊一把揽过她的肩头。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她很不适应,她试着挣脱着,可是他却不让,就那么揽的紧紧的。
尽量把伞往她身体的那一侧倾斜,不让她淋到雨,而自己的大半个肩头都漏在外面。
走进小区,路面修的不平整,平常的时候不觉得,到了下雨就会发现低洼的地方容易积水。
“靠边走,快点快点,后面来车了。”是苏晓云的声音。
“我听到了,吵什么吵。”
“哎呀,那边有水,你没看到吗,走这边走这边。”
就这样歪歪扭扭小心翼翼的惦着脚走着,颜天昊觉得虽然今年同样也下雨了,但是日子却没有前几年那么难过。
从颜天昊手里夺回自己的伞,回到房里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发布台风紧急警报。说是明天早晨台风会达到海川。
苏晓云摇了摇头,现在才5月份,难道2012真的要来了吗?感慨完了突然才想起来,要下去买胶带将窗户贴起来。海川市每年都会遭遇大大小小好几次的台风,大抵人们也都习惯了。苏晓云刚刚到这座城市来,很多东西都还没备齐。
出门一抬头看到颜天昊也正站在门外,“下这么大雨,干嘛去”
“买胶带。”
“嗯”颜天昊看了看苏晓云,又看了看窗外,“你别去了,我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行了,不麻烦你了。”自从两人领了结婚证,有了协议以后,苏晓云就不想和他多接触,不想两人有太多的瓜葛,免得产生感情,到时候要离开也麻烦。
“难道一个胶带我还买不回来吗?”
苏晓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可是看他的样子,如果她执意自己,那么就是在怀疑他买不了胶带,罢了,那就等着吧。
“嗯,那好吧。”
苏晓云一直没关门,外面雨下的越来越大,超市离得也不近,也不知道路好不好走。他毕竟是为自己去买东西的。
叮咚电梯开了,苏晓云看到颜天昊从里面走出来,浑身湿透了。
“怎么,你没打伞吗?”
“嗯,”打了也没用,一伸手,“给,等我。”说完就拿出钥匙打开门回自己家了。
什么意思嘛,他刚才说等他,等他干什么?多说几个字能死啊。
就这样,苏晓云一直站在门口等着颜天昊,可是怎么这么久了他还没出来,难道刚才听错了?他说的不是“等我”?
正在思考着,一直望着的那扇门终于打开了。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整个人看起来也比刚才神清气爽多了。
疑惑的目光,“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让我等你?”
“那你就不会回家等”怎么有时候聪明的跟什么似地,有时候又这么笨。
“……”
这是颜天昊第二次来到苏晓云的公寓,上次因为停电,他来了也没看清楚。整个屋子非常的整洁,是绿色的色调,油绿色的橱柜,床上是绿色的床单被套,连餐桌前的小凳子也是绿色的。不知道听谁说过绿色代表着和平和希望。绿色的希望,和他灰色的失望不同。
“胶带。”颜天昊看着她伸了伸手。
“啊?”这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啊,胶带给我。”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哦。”赶紧给他,别又惹他生气,这人真霸道她可不想看他生气的样子。可是帮助她为什么要表现出这么霸道的样子呢。
“哧”拉伸胶带的声音,“剪刀递给我。”
“我来吧。”看着他一只手握着胶带卷,一只手拉扯着胶带,哪里还能拿剪刀,更何况这是在给她贴窗户,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看着站在窗前拉扯着胶带的颜天昊,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剪刀,苏晓云有点愣神。他们这样是不是有一点夫唱妇随的味道,可是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进了公司以后听闻过他的不少传言,大抵都是他对女人不敢兴趣,毫不留情面地拒绝过多少多少人等等。不过也有正面的,就是他在公司里面多么多么有才能。
就这样,两个人配合着把窗户贴完了,然后又到了颜天昊的家里。
“你这里不是有胶带吗?干嘛还出去买,借给我不就行了?”
“就剩下那么点了,你看贴两个房子够吗?”
“呃……”
呜呜,呜呜,是师兄的电话。“晓云,台风要来了,你有没有把玻璃贴好,我过去帮你贴吧。”
“不用了师兄,已经贴好了。”
“啊?”原来自己晚了一步,这个小师妹动作还挺快的。
将手机放到口袋里,一抬头,就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神。他什么时候到自己这边来的,还和自己靠的那么近,苏晓云本能的退后了一步,诺诺的,“干,干什么?”
“怎么,下这么大的雨,还有人要来帮你贴窗户?”
“管你什么事。”苏晓云昂起了头,大声说着,似是在反抗,但是又有害怕的成分在里面,这种反抗是强自装出来的。
“管我什么事?哼,别忘了你的身份”边说着边向苏晓云逼近,苏晓云连连退后了几步,砰的一声撞倒墙上,头被上面挂的饰品撞倒了,“哎哟”摸着头,疼的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