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被组长问及这话，胡晓晴的表情显得更加为难，她望着销售组长，嘴张了张，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个什么？”
销售组长看着眼前这朵“降落伞”，既不听她的命令去打电话，只傻站在那儿吞吞吐吐地连话都说不爽利，顿时气得脑袋都快炸了：
“让你打电话你就去打，还这个那个的说什么废话？”
胡晓晴还是不吭声，虽然最后熬不住组长咄咄逼人的架势，慢腾腾地摸出了电话，却在想该往哪里打。
“唉，你真是个笨蛋！”
销售组长的脸都被气红了，按组长现在的想法，她真是不知该拿胡晓晴怎么办才好。让她打电话也不愿打，要是可以，真想把她派到外边去，直接到路上把客人拉回来。
而销售组长越是发火，胡晓晴就越感到难受。她不是不想打电话，更不是不想拿提成，而是昨天她才刚被客户干脆且彻底地回绝了，她的脸皮再厚，也没厚到被那样回绝了，还继续打电话去烦人的地步。
“怎么？看你的样子，像是打过电话，又被人拒绝了？”
销售组长见胡晓晴这副窝囊样，立刻上前，用手点了点胡晓晴的额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就算被人回绝了又怎么样？做销售就要脸皮厚，就算被人扫地出门也该死缠着不放！你懂不懂啊？”
胡晓晴一边挨训，一边皱着眉强忍下不快。老实说她虽然自己惹组长不开心了，可着销售组长的手指在她的额头上戳了又戳，这个举动就像是个长辈在对孩子一般，而胡晓晴是个身心早已成熟的成年人，这让她有了一种正在被人当众羞辱的感觉。
但人家组长是她的上司，就算被羞辱，她又能多说什么？只能继续强自忍受。
就在组长教训胡晓晴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只见一辆红得发亮的奥迪正从外边开了进来，缓缓停在了门外。
有鱼儿来了！
销售组长眯眼看了看那辆车，一下兴奋得忘记了胡晓晴，屁颠屁颠地就冲着门外跑去，准备迎接今天开门第一客的到来。
而组长一走，胡晓晴的那些同事就围了上来，开始七嘴八舌地八起组长的卦了起来。
“胡姐，今儿组长的火气好大，没多为难你吧？”
“胡姐，你也是的，即使没客户可联系，那你装装样子也成啊？被她那样指着骂，该多难受啊？”
“就是就是，组长这人啊，就是欺软怕硬，你不能太老实，你一老实，她就吃定你，将来指不定还得给你穿小鞋！”
“是啊，胡姐，你就是太老实了。”
这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全围在胡晓晴身边说着组长的不是，胡晓晴死活接不上嘴，只得在一旁陪笑，而心里却觉得比喝了黄连水还苦。
“不过组长怎么忽然就这么走人了？那来的人是谁？”
不过这话题也没持续多久，这一干人等的视线就被外边那辆车给吸引了过去。
“呦，看那车型，好像是奥迪A4呢！”
这一眼看过去，对车比较了解的人便开始咋呼起来。
“奥迪A4？现在市场价要三十来万呢，难怪组长连火都忘了发，赶出门去迎接了。”
这话刚落，马上有人开始酸溜溜地揶揄起组长来：
“我就说组长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殷勤呢？原来是来了条大鱼了呢！”
“是了是了，咱们组长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啊？她是恨不得好机会都被自己占了去，然后再数落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努力，到头来好处全都被她占了，而咱们却混个吃力不讨好。”
“唉，谁让我们是人家的下属呢？注定只能得些下脚料的货。”
虽然有人或嫉妒或不屑地说着组长的不是，但也有不识货的人，立刻开始反驳。
“奥迪怎么了？现在好车满地跑，一辆三十来万的车算什么？”
“三十万的车还不算好？就是把你卖了，能值那三十万么？我们得卖多少套房，才能换这一部车回来啊？”
“这……我虽然开不起，那开车的又不一定就是有钱人，没准是个司机而已。要真是司机，那组长大人不又白跑一回，白拍了人家一通马屁？”
“也是，就算是不是司机，也不一定是来买房的啊，真有钱的人，都喜欢市中心的房子，谁会想来这里买房？组长还真是想业绩想疯了呢！”
“哈哈。”
这话题转了一圈，忽然又全都转回到了组长身上，一群平日里在组长那里吃尽闲气的人，趁着组长离开，全都肆无忌惮地将憋在肚子里的那一股怨气给发作了出来，个个巴不得组长这回是白忙活一番才好。
而对于这类话题，胡晓晴向来是没有兴趣参与的，她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那辆红色奥迪的主人。
奇怪了？那个站在组长身边的，穿着时髦的女人的背影，她怎么感到这么眼熟？
胡晓晴正迷惑于那女人的身份，刚想走近仔细看个清楚，不想那女人已转过身来，让胡晓晴看了个正着。
可就这一眼，让胡晓晴的心“嗵”地跳了一下。
唉呦，怎么会是这个女人？或者该说，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胡晓晴叫苦不迭，正想着怎么避开她，而那女人却已随着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的组长，一齐朝大厅走了过来。
见组长回来了，原先围着胡晓晴的同事纷纷作鸟兽散，只剩因为那开奥迪的女人而感到震惊，来不及作出反应的胡晓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而那年轻女人风情万种地一走进大厅，就见着呆呆看着自己的胡晓晴，也就停了下来，将手中的新款从左手边换到了右手，又伸手撩了撩她那烫着大卷儿的秀发，然后便悠闲地站在那里，也回望起胡晓晴来。
“唉呦，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
销售组长正欣喜自己捞到了一条大鱼，转眼一看胡晓晴竟然呆站在大厅里，挡住了自家财神的路，心中一急，伸手将胡晓晴往旁边一推，用眼神示意她该干啥干啥去：
“刚才不是让你去联系客户吗？你怎么还杵在这里？”
“啊，哦。我这就去。”
胡晓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得了组长的眼色，她刚好寻了个下台机会，低下头转身想走。
可不想，那时尚的年轻女人却在此时慢悠悠地开了口：
“没事儿，你别支开她，多个人陪着我看房，也没啥不好的。”
“您说什么？”
销售组长有些不明白那女人的意思，一抹笑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我说，我想多个人陪我看房。”
女人拿手指了指胡晓晴，修得精致的柳眉一挑，笑着说：
“你别支开她，就让她在这里陪着吧。”
陪着？什么叫在这里陪着，你当这里是什么夜总会，售楼小姐是三陪吗？
胡晓晴别过头，背着组长她们做了个厌恶的表情。说实话，她宁愿去陪那些烦人的总爱占便宜的客户，也不愿陪眼前的这个女人。
但是销售组长是不会如她所愿的，在组长的眼中看来，顾客就是上帝，更何况今天的客人，是看起来还那么的有实力。
于是那女人的一声令下，她也不管胡晓晴的心情，拽着原本转身要走的胡晓晴，脸上迅速堆满谄媚的笑：
“胡晓晴，既然陈小姐要你陪，你就别走了，陪陈小姐到处走走，好好看看。”
“是。”
胡晓晴无奈地调转回头，慢腾腾地走到年轻女人面前，言不由衷地强笑道：
“陈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晓晴前夫陈英明的堂妹，超级难缠的堂妹陈晓是也。对于陈晓，胡晓晴之前接触得并不算多，但这女人的骄横难缠，胡晓晴却很是清楚明白。她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胡晓晴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起码对于她胡晓晴来说，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没有，暂时还没有。”
陈晓倨傲地抬起下巴，悠闲地走到大厅中央的房屋模型旁，作思考状，似乎真在为自己想买什么样的房而苦恼一般，对着随时跟在身边的组长问道：
“这里有什么好的户型吗？你给我推荐推荐。”
“是是。”
组长唯唯诺诺地应着，生怕得罪了眼前的财神爷，却忽然发现自己忘记带户型图了，便又冲着胡晓晴使眼色，又想着把胡晓晴支开：
“胡晓晴，你过去，把户型图拿过来，我好为陈小姐讲解。”
“啊，不用了。”
陈晓一眼看穿组长的企图，她本来就想折磨胡晓晴，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于是她又适时开口阻止：
“她不用去，你去。”
“……”
组长被陈晓这一招搞得有些下不了台，她瞪着胡晓晴不说话，意思很是明显。
“组长，我这就去帮你拿。”
而胡晓晴被组长这一瞪，也被瞪出了一身冷汗。陈晓可以不管组长的感受，可她不能得罪了组长。所以她也不管陈晓的话，低头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大厅角落的办公桌前，一把抓起上边标着组长大名的文件夹，又继续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到两人身前，用双手将文件夹捧到了组长大人面前。
“谢谢你了。”
组长冷着脸从胡晓晴手中抽过文件夹，转而对着陈晓时，脸上已笑得千朵花儿开，灿烂无比：
“陈小姐，我这就给您介绍户型……”
胡晓晴站一旁看着组长上演川戏变脸的戏码，暗舒了一口气，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对胡晓晴来说，组长对自己的态度还不是她最担心的事。她担心的是这陈晓，明摆着要给她好看，接下来还不知要折腾出什么花样，她可得小心地防着点。
“啊，算了，我现在也不想看什么户型图了。”
果然不出胡晓晴所料，这户型图刚拿来，陈大小姐又看着那堆资料瘪了瘪嘴，兴趣缺缺地看向微缩模型，纤手一指，指着身边一处别墅，说道：
“我想去这里，去实地看看房，不然看户型图也看不出什么，到了现场我才能放心。”
“啊？好好好。”
听得陈晓要到现场去看房，而且还指定要看的是别墅房，组长更是喜上眉梢，她将文件夹一合，马上走到前头，做出为陈晓领路的架势：
“陈小姐，我们这就去看房，我来给您领路。”
“怎么是你带我去？”
只可惜组长这鞍前马后的伺候，却进不了陈小姐的眼，见组长走到了前头，她陈大小姐却站在原地，没有半分想要移动的意思。
“怎么？”
组长愣了：
“陈小姐，您这话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就不用陪着我去看房了。”
陈晓眨了眨眼，将视线调转到胡晓晴身上，巧笑倩兮：
“有胡小姐陪我去，那就足够了。”
轰隆隆――
陈晓刚说出这句话，胡晓晴只觉耳边天雷阵阵，一下子把她炸得外酥里嫩。
什么叫有胡小姐陪我去，就足够了啊？
啊啊！
胡晓晴真想仰天大喊一通，以宣泄心中的郁结之气。
这陈晓明知拉她进来的是组长，她也就是她胡晓晴的上司的客户了。可她陈大小姐一句话，就把组长之前的努力全给否了，而她胡晓晴则成了在上司口中夺食的，不知好歹、狗胆包天的狂妄人士。这一招下来，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在这公司生存了？
这陈晓，真是够狠毒！
“那个陈小姐――”
而被无端摆了一道的组长，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抹不过去了，脸色也不是很好。眼看着这就快到手的鱼儿就这么蹦达着，跳到胡晓晴手中去了，她的心里多少有些疙疙瘩瘩的，没问个清楚，她不愿就这么撒手：
“胡晓晴她是个新人，对这楼盘的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
“所以呢？”
“所以，我想问陈小姐，能不能……”
“你是想说，能不能不换人，就由你来陪我是不是？虽然这看房买房，谁陪都是那么回事，可是我这人偏偏有个毛病，就是挺相信眼缘的。”
陈晓一下子接过组长的话头，三下五除二地断了她的念想：
“我刚进门，就觉得胡小姐挺合咱的眼缘的，让她陪着看房，我觉得舒心，就让她陪着吧。”
“这……”
陈大小姐的这一番话，让组长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她瞥了瞥同样黑着脸的胡晓晴，无语至极。
“怎么了？胡小姐？”
那陈晓似乎觉得刚才那句话的威力还不够，看了看一脸阴霾的胡晓晴，又看了看已然石化的组长，继而慢悠悠地往胡晓晴心上添上一刀：
“看胡小姐的表情，似乎不怎么愿意陪我看房啊？”
这一推，便又把胡晓晴推到了风尖浪口上。
“啊，不，她哪里敢不陪陈小姐您啊。”
组长毕竟是组长，陈晓那话刚一出口，她就已立刻恢复了理智，一恢复理智，她就连拖带拽地把胡晓晴给扯到了陈晓身边：
“胡晓晴，就今儿就由你陪陈小姐看房吧。”
“组长！”
胡晓晴讨饶似的看着组长，脸上尽是不情愿。让她去陪陈晓，还不如派她继续去擦玻璃。且不说这陈晓是否真要买房，胡晓晴真正担心的是，这刁蛮陈大小姐接下来到底还有多少狠毒的招数，要使在自己身上。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顾客是上帝，我不是天天和你这么说的吗？”
虽然陈晓的话，让组长很是下不来台，但组长毕竟是组长，为了全组的销售业绩，为了本月的奖金，她肯定不能轻易放过陈晓这个大客户，所以在听了陈晓的话之后，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组长大人便很是大公无私地把胡晓晴给贡献了出来。
而见胡晓晴一脸的不情愿，组长虽然心中有气，但也隐忍着，连忙将胡晓晴又拉到一旁，附在胡晓晴耳旁，小声地交代：
“呀，你这笨蛋，既然陈小姐点名要你带着去看房，那就是天大的好机会。你这个月的业绩就看这一单了，这一单要成了，我们组就不用包尾了，而提成，我给你千分之四，给你千分之四的提成，你一定要把这单拿下，知道吗？”
“组长……”
不管组长怎么说，胡晓晴一开始还是不大愿意接下这个任务，但她一接触到组长犀利得可以杀人的眼神，便立刻又把到了嘴边的借口给缩了回去，她停顿了片刻，终于硬着头皮把这折磨人的差事给接了下来：
“是，组长，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这就对啦，哈哈。”
组长干笑着，用力拍了拍胡晓晴的肩膀，大声说道：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带着陈小姐去看房？”
“是。”
胡晓晴愁眉苦脸地答应了组长，走到了陈晓的面前，最后又犹豫地回过头看了眼组长，而组长则偷偷地向她比了个四字，示意她为了那千分之四的提成而奋勇直前。
现在的情况是前有狼后有虎，看着组长虎视眈眈的眼神，胡晓晴知道自己是没回头路可走了，于是她一咬牙，强迫自己笑得开心一点：
“陈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看房了？”
“好啊，我们走吧。”
陈晓面上浮起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终于爽快地将包往肩上一甩，走了出去。
胡晓晴看着她轻快的步伐，几不可闻地叹了叹，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跟了过去。
站在别墅区的样板房内，看着从窗户外透进的阳光，陈晓状似满意地点点头。
“这房子采光真不错。”
她的话音刚落，胡晓晴便接过话茬：
“嗯，采光是不错，不过你还应该去客房看看，那儿的夕照更不错，一到傍晚，满房全是的明晃晃的阳光，可耀眼了。”
“这客厅的格局也不错。”
“对，是蛮好的，就是在与厨房的隔断上有些问题，一旦厨房的通气不畅，那个油呀烟呀还是啥的，就一古脑儿倒灌到客厅来，那烟浓得人都睁不开眼，前段时间客户刚反映过的，公司都没来得及对设计做出修补呢，你这就来看房了，可真不巧，呵呵。”
“卫生间挺大的。”
“卫生间确实不错，可是也有些小毛病，陈小姐你也知道的，我们这儿是新兴的小区，各项设施都不完善，特别是水下设施，一层的马桶还好，到了二层水压总是不够，随便丢坨纸就能把下水道给堵个死死的。而且我还听客户说，马桶还经常反臭，只要一掀盖儿就能闻到一股恶臭。”
“可这房价还是比较适中的嘛？”
“这房价还叫比较适中？”
胡晓晴鼻孔微张，有些不屑地哼哼：
“陈小姐，不瞒你说，这里说好听点叫远离尘嚣，说难听点就是鸟不拉屎。公交车一小时来一次，错过了还得等上个把小时。一年四季有些风就黄沙满天的，没有超市更没有购物中心，一到晚上这里就安静得鬼都想逃走。想买个菜做个三菜两汤什么的吧，也没准凑不全。就这样的环境，这么一套房还得两百万，这价格哪叫适中了？除了冤大头，谁愿意买这样的房自来自讨苦吃？啊，当然了，如果是陈小姐，二百万在你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就是了。”
“……”
陈晓见自己说什么，胡晓晴就给自己反着来，不由也是被气得牙根儿直痒痒：
“看不出胡小姐还挺专业的，提出的意见都是专业水准，那依胡小姐看来，这房子都还有哪些毛病？”
“这毛病多着呢。”
胡晓晴也不管陈晓的脸色好不好，一劲儿地将自家公司的房子说得一文不值：
“陈小姐你来看这主卧，虽然看着没什么，可是你看这墙单薄的，隔音忒差劲，你在里边做什么事儿，在外边的人可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上楼时你也看到楼下那踢脚线了吧？这房子还没建多久呢，踢脚线就下沉了。这是样板房，那踢脚线还是修补过了的，实际你要真买，拿到手的房子质量还没你现在看的这套好呢。”
“所以呢？你这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
见胡晓晴越说越来劲，陈晓双手往腰上一叉，一副看破胡晓晴的模样，火冒三丈地质问道：
“胡晓晴，你老实说吧，你说了这么多，是打定主义不想把这房卖给我的吧？”
“呃――”
被点破心事的胡晓晴，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其实对于她来说，这事儿确实也觉得挺困扰的。
一方面，说她不想做成这单那一定是假的。她有业绩压力摆在那里，卖了这套房，就意味着有提成可拿，她这个月也不至于喝西北风，多好的事儿，换谁也舍不得就这么把客户给推走。
另一方面，胡晓晴又还真不想让她买这房，因为一旦让陈晓买了房，那就意味着将来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