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会做出她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来,但明确的目标就是将伤害她孩子的人碎尸万段,然后再剁成肉泥。”
他吓得向后挪了挪身子,像是要远离她即将施加的伤害。惊恐的问:“有这么严重?”
“这还是最轻的。所以,你最好对我儿子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没有。”
“没有当然好。我只是先小人后君子。有些话,我还需要跟你说得更清楚一些。”
“你的样子好凶。”周泽扬动作不明显的指了指游乐区,“温柔点儿,儿子会怀疑的。”
“我对你温柔,儿子才会怀疑呢!”
“也对哦!”他憨憨的笑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可以证明她那话是对的事情来。“刚才在教室门口,你发脾气的走掉,殷老师立即相信了我是你儿子的亲爸爸。”
刘悦不相信的睁大顾眼睛,确认的问:“他相信了?对了,你解释你出现的那番话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不过,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谁教的?”
他老老实实的回答是他把这情况告诉他朋友,他朋友教的,他昨晚练了好久,就记住了这一句。
就那几句话不会这样的效果,她继续问还说了什么。
他摇头了,回答:“我什么都不用说。只是看到我,他就自卑了。”
看到他人家就自卑了?这人也太自大了吧?怎么看,这家伙也不像有过分自信的人啊!刘悦撇撇嘴,轻讽着说:“人呢,要有自知之明。”
“是我朋友说我穿这身衣服,不管站哪个男人身边,都会让那男人自卑。”
这身衣服是能让很多人自卑,不过,与他配套,也就能哄哄不认识的人,但凡与他相处超过一小时,感受到他的傻气,自卑的人就得换他了。刘悦想强迫自己表示出认同,但她实在是做不到,比较委婉的说:“你朋友是在给你自信,但也没必要说得这么夸张。”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夸张,很认真的说:“我朋友说我长得帅、身材好、学历高,全身有一股文人之韵,还有精英之风,只要穿上有品味的衣服,开着有档次的车,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会自卑。哦,这些话我也记住了。”
她在心里笑喷了,想打击他几句,又怕他禁受不起打击,打算闭嘴。
可是,她能忍住一句话都不损他吗?
心中的鄙夷终于转变为损人的语句:“周大学子啊,你真的是遇人不淑、交友不慎,你那借你车的朋友呢,绝对是个损友。”
他堆起了满脸的疑『惑』。
刘悦早就猜到书呆子多半是理解不过来的,也作好了解释的准备,不等他开口问,就开始了解说:“他是个有钱人对吧?我之前也说过了,有钱人的怪『毛』病多,对吧?你看你这个所谓的朋友,就一自傲的公鸡,除了嚎叫,屁事不会。要不然,你这个有钱的朋友,为什么不给你介绍个高职高薪的工作?他随便介绍的工作都肯定比替我哄儿子体面得多,钱也会多得多,要不了几个月,就可以买这样的名车了。”
他的回复是那么的出乎意料,也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原来,他那损友自己都没有工作过一天。已经光荣的被他老爹冠以“米虫”称呼,好吃懒做,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要不是看在是他亲生儿子的份上,他老爹铁定不会管他的死活。他也就乖乖的不去招惹他老爹。儿子这样,依据物以类聚的定律,认定儿子的朋友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当然就跟着唾弃了。
典型的富二代!刘悦最看不起的人种!但被自己的父亲唾弃成那样,还真少见,求真相的问他是否属实。
“差不多,我反正从认识他就没有看见他做过事。他自己也说……”
刘悦打断他的话,她要先弄清楚,这俩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的人是怎么认识的,还关系好得把很不便宜的车借他。
相识于国外的学校,有钱人家的子弟是混的,穷人家的孩子是刻苦的,穷孩子就帮富家子混学业,富家子就给穷孩子以经济的关照。这又是非常合理的一个理由,她想不相信也没有有力的反驳理据,认同了,继续关心着“他自己也说”后面的内容了。
“他自己说,如果不是他老爹养着他,他肯定做叫花子了。”
刘悦点着头再次认同:“嗯,还算有自知之明。周泽扬,我非常赞同你不借住他家。这种所谓的朋友还是少接触的好,不然,你的纯洁定被污染。你找到住的地方没?”
“还没有,房租太高了,我,我根本承担不了。”
她会不知房价高吗?预支的两个月底薪够付两个月市中心房屋租金就相当不错了,而且那房还得是不带任何家俱电器、没装修的一居室老房。她确实是钻了他不知本市行情的空子,现在人家说出来,不是揭『露』也让她有点儿惭愧了,老实承认:“不是房租高,是我给的工资低了。”
他也不好意思的说:“是有点儿低了,能不能加一点儿?三百?两百?要不,加一百,以后看我表现再加?”
表现呢,从今天看来确实不错,虽然经过了豪华包装,仍有那么点儿书呆子的傻气,也有那么点儿她不喜欢的虚荣,但对于不认识的人来说,他倒有不少让人羡慕的本钱,最重要的是儿子看得上眼、相信他是他老爸、也接受了他这个老爸,她也不会太担心他会取代她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必要时,还可以把他当作反面教材,让儿子懂得人善被人欺的现实。
啊呸,他善?是他笨!刘悦在心里吐了口口水,跟自己说:我不是恶人,如果他这样纯良的人落到其他人手里,那才是被欺呐,我不是给了工资,也给他奖金的吗?我是好人,我在他危难时刻给了他工作,我是他的恩人,我是个好雇主,面对我这样的好雇主,他也会是不错的打工仔,一定的。
所以,对他加工资的要求,她也不太排斥。只要他对儿子好,加点儿就加点儿,何况自己给的本来就低啊!但转念的想法又是:这才开始,就预发了工资,又给加工资,会不会惯出他得尺进丈的『毛』病来?
见她没说话,他以为他提出的要求过份了,赶紧挽话:“如果不能加,就算了。我也知道合同里写明了的。而且昨天才签合同,怎么可能今天又变卦。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他的话,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像小人,但肯定不能承认了。解释着:“也不是说不能加。正如你说的,昨天才签,今天就推翻也太儿戏了。你看这样行吗?我从奖金上给你加点儿,反正奖金的多少在合同里也没有写明。”
“谢谢你、谢谢你。我一定会用心尽力做好这份工作。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一百块一百块的在工资上讨价,现在答应加一点点薪水都能激动得连声说谢谢的人,怎么能买得起豪车?就算买得起,舍得买吗?还有就他那眼光和老实巴交到认为世上只有黑与白两『色』的书呆子,能买如此炫蓝拉风的敞蓬跑车吗?再假设一下,这多雨的南方,他那种脑子转不过来的人,会不在后座放上几把大伞?
想到此,刘悦之前担心他是富贵败家子找乐子来应聘、又习惯不了平民生活的想法没有了。
但她还是最后确定了一遍:“这车真是借的?有借据没?”
“借据?没有。但这车真的是借的,我可以让我朋友来作证。”
这样的回答,她很满意,相信这车是他借的,他是个老实人,自然不需要那种会尴尬的求证。摆摆手,很大气的说:“免了,你那米虫朋友,我不待见。”
刘悦觉得该跟周泽扬敲的警钟敲了,该尝的甜头也尝了,今天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之后他的工作,她会视情形安排,再有要提醒、警告的话,到了该说的时候再说。
看看时间,从他见到刘斐的一刻算起,已经三个小时了,之后的安排里还有周六,她可不想因为超时再支付加班工资。
起身,正要唤过儿子,周泽扬很有礼貌的叫住了她:“请你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向你请教。”
刘悦不太耐烦的挥挥手,“问吧问吧!”
“你有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嗯。”
“一周工作时间不到七分之一,是不是有点儿短了?”
“嗯。”
“只工作那么点儿时间,也拿工资好像不太合理。”
“嗯。”
“那我……”
等着听下文,他又闭嘴了。刘悦随他的话首先想到的是傻子就是不一样,嫌工作时间短了、工资拿多了,想多点儿工作时间呢!随即又认为不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应该是想让两者成正比增长。
刘悦想替他说出来,又深知由自己说出来绝对是自掘坟墓,那就干脆再有气势点儿让他把话憋死在肚子里。“喂,这一分一秒的时间可都是在算钱的。你不能这么没职业道德。”
“哦,对不起,我知道我的提议可能会有点儿过分。可我……”
“有多过分?”看到他脸好像有点儿红,想到他之前曾经提过的租住她家,之后又说到房租贵,自己也答应从奖金上多付他酬劳,现在他又说有过分要求,那么,他的过分可能还不止是增加工作时间和工资。
一定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待他说,先拒绝:“你不是想每月全天工作,然后借此入住我家吧?让我从付你的工资里扣房租?周泽扬,你要搞清楚,你是我雇来扮演我儿子的爸爸的,不是扮演我老公。我和你只是雇佣关系,一分劳动一分报酬,你只要把本份做好就行了。知道么?”
“我知道。”声音如蚊蚁,完全不是像是个大男人发出来的。
“知道就好说了。我再次很掷重的跟你保证:只要你扮演好我儿子的爸爸,我不会占你半点儿便宜,工资奖金绝不拖欠。”
周泽扬急切的摆手,申辩着:“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都有必要把合同里的条款再次重申。你,不能对我有半点儿非份之想,更别说有非份的举动了;我,绝对不会仗着是你的雇主,就要你牺牲『色』相。”
周泽扬的手摆动的幅度更大了,头也跟着摇起来,急急的解释:“不不不,我说的不是合同里写到的。”
“就是要签补充协议?行,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们商量,然后形成文字,这样才有法律效力。对不对大律师?我记得你有律师本本的。不过,这补充协议如果太多的话,也是不太好的,对吧?”
“嗯,文字的东西经当事人双方签字认可,在法律上是最有力的证据。法律对补充协议的数量倒也没有明文规定。我们就是再签补充协议,也会和昨天签的合同一样,如果出现纠纷,法院不一定会受理。”
刘悦把眼一瞪,寒寒的问:“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要毁约?”
“不是的,我只是说一个事实。”
“签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没敢说。”
刘悦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嘴角向上一挑,得意的说:“幸好你昨天没说,不然,你就不会有我这么好的雇主了。周泽扬,我不妨坦白告诉你,我敢拿出这个雇佣合同来签,就把可能发生的事都想过了。
这个合同是荒唐了一点儿,但以我的出发点来说,我可以通过『妇』联走民事诉讼,如果不被受理,还有网络、还有舆论,最多就是我让人笑话、我儿子再次没有爸爸。但你会有什么,我就不敢预知了。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那么做。”
“你误会了,我真没想过毁约。唉,你看我吧,总是读死书,一遇到与书本上相悖的东西,就按条款来套了。”
“看出来了,书都让你读死了。”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试探着问:“我能不能继续说?”
“说吧,看你这样子,不说出来会给憋死的。”
“我是想说,我可以每周工作40个小时的,你能不能按双份给我算工资?再不我工作50、60个小时也行,你还是按双份算。”
“来来来,我给你算笔帐看看。”刘悦拿出纸和等,在上同列出一些算术题,什么一周有多少小时,减去在幼儿园的时间、睡觉时间、家务、洗澡、上厕所这些时间,指着等号后面的数字问他:“自己看,最后还剩下多少?40啊,只有40个小时了,全让你占去,我还怎么工作、怎么和我儿子增进母子感情?如果按你说的50、60小时,岂不是我和我儿子上厕所的时间都让你给霸占了?换成你,你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