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看到他所指的是女鞋区,稍感安慰。
她正要起身,却被他又按进了椅子。他更是出乎她意料的蹲下身去把她的脚拿起来放在腿上,轻轻的『揉』着,嗔怪着:“明知出来逛街会走很多路,还穿高跟鞋。你呀,什么时候才不让**心呢?”
刘悦以为听错了,可自己的脚在他腿上搁着是事实。皱了皱眉,弯下腰看他,问出她以为的唯一原因:“你吃错『药』了?”
他答非所问:“你看你,为了臭美,脚掌和趾头边上都生茧了,走起来不硌脚吗?去买几双平底鞋吧,家里那些高跟的,以后少穿。”
这人绝对犯病了!
刘悦再次看了他一眼,抽回了脚塞进鞋子。一边说着:“臭美?我还臭脚呢!”
没等她起身,他竟然又把她的脚连带着鞋抬了起来,并把鞋子脱掉了,再次给她轻『揉』着。
跟疯子唱反调的结果只有自己跟着疯,所以,她决定成全他的好意。“好吧,你喜欢『揉』臭脚,我就让你『揉』个够。”说着,也不管是不是大庭广众,把另一只脚也从鞋里脱出来放到他腿上,“周大爷,是你自愿的,我可不会给你小费。”
刘斐在听到“臭”字时,已经很应景的在一旁捏住了鼻子,另一只手还使劲的扇着。
刘悦白了小家伙一眼,正想闭目不去看过往人的注视,他突然抱起了她,跟刘斐命令似的说:“儿子,把你老妈的臭鞋提上。”
儿子听话的单手提起了鞋,伸得远远的,好像真的臭不可闻,让他妈很想训他几句。但他妈此时有更重要的话要对另一个人说,还顾不上他。“周泽扬,你今天哪根筋抽了?之前还对我视而不见,才眨眼功夫,你就对我大献殷勤,有什么阴谋?赶紧放我下来,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他一副柔情的笑,语气带着戏谑:“我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的让人眷恋,你是不会舍得让我放你下来的。女人呀,就是口是心非,如果你真想脱离我的怀抱,只需一个挺身。”
“我有自知之明,我的蛮力不如你,我不会做无用功,我只把话说在前头,我要你自动的、乖乖的,怎么抱起来就怎么把我放下去,原位。否则……”
“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嘛!放心吧,我会把你放下的。你数十声,保证放!”
她没数,他数的,刚数到十,果然放下了她,不过不是放回原位,而是放到了女鞋区的试鞋坐凳上。然后吩咐销售小姐把认为合适她的平底鞋全拿来她试。
鞋拿来了,他竟然拒绝了销售小姐的服务,也不让她自己动手,由他一双一双的给她试。
这人病得不轻!
刘悦装模作样的伸手挨了挨周泽扬的额头,温度正常,就要开始糗他了。却在周遭羡慕的、嫉妒的感叹中先红了脸,糗他的话半句都说不出来了,只得以商量的口吻很小声的说:“周泽扬,你让我自己穿行不行?我实在是不习惯。”
“演戏就要演得像。”
演戏?刘悦猛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本能的扭头四处搜寻可能是在注视他们的人。
每个人都像是监视者,每个人又都不像监视者。她泄气的放弃了搜寻,配合他的戏开始进入角『色』。其间,不忘以在外人看来是说情话的耳语中提醒他,鞋只是为他演戏的道具,他可以在戏演完后收回,但不能算她租金。
这“一家三口”在很多人眼里,是让人羡慕的幸福,但在城市某个角落里的某人,正通过手机屏幕看着这一出秀恩爱的现场直播,终于忍不住,让手机死于非命。
脚痛的问题基本解决,刘悦也为她的柔情关爱有短暂的感动,只不过,那感动不是出自男女之情,而是她将他当作了长大后的刘斐。拉过了儿子抚上他的小脸蛋,动情的说:“斐儿,当妈妈老了,弯不下腰了,你会不会也这样给我穿鞋?”
刘斐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不仅给她穿,还给他老爸穿。
“唔,他不用。”
按她的计划当然不用,他老,是三四十年后的事,那时,儿子早知真相,而他,也有他的家庭和亲生子女,哪需要刘斐的伺候呢?但这个答案暂时是不能直接说的,在面对儿子疑『惑』的表情,她作出“你老爸老了不穿鞋”的解释。
这更让刘斐一头雾水。看看他老爸的脚,再看看他老妈的脚,最后把眼光落在那一堆鞋子上,觉得那是件遥远得不会发生的事,转移了话题。
购完了鞋,周泽扬还想让刘悦去买衣服,而他,又可以表现出无尽的爱意,让跟踪**的影像具有更充足的证明。无奈她对自己的物品兴趣缺缺,他只好用刘斐的喜好来勾起她另一方面的兴趣。
奥特曼影碟是刘斐想了好久、刘悦都不答应给买的东西,此时被他充分利用。不理会她的阻止,抱起小斐儿就向音像区走去。
每每这时,刘悦都特别想把他的长腿给踞掉一半。
突然,一个恶作剧念头升起,在嘴角化为一抹『奸』笑,瞬间即逝。
趁周泽扬与销售小姐询问时,刘悦把儿子喊了过来耳边轻语,听得她儿子是眉开眼笑,不停的点头,然后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老爸的腿,歪着小脑袋冲销售小姐说:“阿姨,我老爸说的奥特曼不是动画片的奥特曼,是凹凸man。”
两人都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销售小姐把询问的眼神投向周泽扬,周泽扬则把询问的眼神投向刘悦,而刘悦只低头在看手里拿的影碟。
只要是出门,就算他牵着小斐儿的手,她也从不会让他脱离她视线范围,今天竟然在数米开外只顾自己看影碟,而她对影碟根本没有兴趣,要看什么都是在网上下载,不可能看得这样目不转晴,更何况那区是她最讨厌的韩剧。她嘴角还能看出微微的笑意,这反应绝对的不正常。
果然,刘斐接下来的话,让他大惊,也让销售小姐给愣住了。
“你们怎么连凹凸man都不知道,就是h**啊!”
两人仍是不懂。
刘斐叹了口气,再摇摇头,鄙视的说:“你们怎么不懂含蓄的说法呢?非让我说得那么明显吗?”再次叹口气,很大声作出解释:“凹凸man就是h**,h**就是黄黄的**,你们不会连黄片和**都不知道吧?就是大人洗完澡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就开始玩的游戏,跟日本相扑一样的游戏。”
周泽扬吓得赶紧去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该说的他已经说完。那也就不用捂了,他又将手收了回来,只是一时不知放哪儿才自然。
销售小姐在他的解释后,涨红了脸,又出于职业道德,不好转身离去。旁边选影碟的人也惊讶的向这边挪动了脚步,很清楚的听到有倒吸气的声音,还有人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这么小就什么都知道。”
刘斐认为这是表扬他的话,得意的向他老爸『露』出无邪无害的笑脸,周泽扬窘得只想变小了藏这个小家伙身后去。他终于明白了刘悦为何不跟在小斐儿身边的原因了,此时,他看不到她的身影,但他肯定,她在货架后强忍着笑声笑弯了腰。
骂,似乎不妥,那就教育几句,可是,他蹲下后,教育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只想确定这话是不是他妈教的,虽然他本已经肯定。
众人似乎对这问题也很感兴趣,他们很好奇妈妈是怎样怂恿儿子买**的。
刘斐呢,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因为这句话是打开他话匣子的钥匙。
“老妈才不是教坏我呢!老妈说了,凹凸man和h**是给大人看的,特别适合男人看。如果女宝宝要看,就要十八岁以后,男宝宝要看的话,只要是跟着爸爸看,什么时候都可以。老爸,我等了好久了,你就让我跟你一起看嘛!”
摇晃着他老爸的手,求着,还很有义气的记着任何事都要众乐乐,很认真的问:“老爸,老妈有十八岁了吗?有了的话,我们可不可以让老妈一起看呀?”
小家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在旁人的哄笑下,周泽扬终于觉得自己再不拿出点儿威严,围观看戏的人就会把他骂成荼毒了两朵祖国花朵的千古罪人了。
板起脸对着他低吼:“斐儿,你越来越不乖了,那些不是你能看的。”
刘斐的热情遭受了打击,又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噘着小嘴含着眼泪委屈的说:“老妈都说可以看。哼,就是你们大人自私,只想自己看,才不让我看的。”
旁人又是轻笑。
周泽扬从没这样窘过,猜定是刘悦的恶作剧,几大步跨过去,把躲在货架后偷看偷听偷笑的她拽了出来,责怪着:“你看你都教了些什么给斐儿?”
她一脸的无辜,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让围观的人听清:“我教了斐儿什么?是你说想买**一起看,又不好意思开口,我才让儿子替你说的。”
完了,这下更说不清了。恨恨的一咬牙,“好,我就买一堆**回去,看你到时又有什么话说。”扭头向销售小姐说:“把你这儿最经典的**,各拿上一张。就是不有要故事情节,最直接的那种,”
销售小姐的脸更红了,但又不得不礼貌的拒绝:“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儿出售的全是经过审查合格的影片,您需要的我们没有。要不,你们去外面的小摊上找找?”
这一幕,让憋着一肚子气赶来的那位自称是周泽扬的未婚妻看到,气更大了。扒开人群冲进来,怒视着两人。
刘斐吓得“哇”的一声,躲到了他妈身后。
刘悦蹲下抱住小斐儿安慰了一番,才起身喝斥那女人:“你抢我老公还抢得阴魂不散了,是不是那天得到的教训还不够让你周静?你还想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那女人的脸『色』很难看,相信那天的事是她的一个耻辱,气得声音都有点儿发抖了:“贱人,拉着我的未婚夫来买**看,你还真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坏女人,不许你欺负我妈妈。**是我要老爸买来我和他看的。”刚刚还胆怯的斐儿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到了刘悦的前面,一副保护他妈妈的样子,对那女人一个劲儿的喊“坏女人”。
周泽扬则在刘悦安慰斐儿时就开口了,只是他的表现比较温柔,以至刘悦把他的话都忽略了。只低头跟儿子说出别理疯子的话。
刘斐向那女人扮了个鬼脸,就伸手去牵他爸。
那女人一把将他伸向周泽扬的手抓住,朝自己的方向一用力,斐儿一个不稳差点儿栽倒。
当妈的见到孩子受到欺负自是不可能无视,抱住了儿子的身体才拍开那女人的手,顾不上出手或责骂,赶紧查看儿子的手臂。轻抚着被捏出的红印,心疼的问他痛不痛。
刘斐很坚强的摇了摇头,眼神却没有从用那女人身上移开,只是此时多了满眶欲流未流的泪水。
这更让刘悦心痛。
今天不把这个女人收拾痛快她就不姓刘。
刘悦站直了,怒目投掷过去,竟然看到那女人有着点点笑容。
“你死定了!”她在心中向她宣告。话还未说,却听那女人有些许的欣喜向周泽扬说:“我就知道那不是你儿子,不然,我刚才拉他,你不可能不对我动手。”
kao,这也是人话?
周泽扬压制着怒气问她:“你很想我动手?”
刘悦可没那么好的修养,甩出一记响亮的耳光后,才不屑的挑起嘴角哼出声:“他不动手,我动。”
这次那女人没有像疯子一样扑上来,只拉住周泽扬的衣袖撒娇的告状,“泽扬,她打我!”
手被厌恶的拿开,众人听到一句对她充满厌恶的话:“要不是我从不打女人,我也会打你。”
“你也会打我?”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捂着被打的脸后退两步,不相信的慢摇着头,悲痛的呢喃:“你也会打我?你也会打我?为什么?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们连婚期都定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你竟为了那个贱人和野种,要打我?”
周泽扬看来也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主,对着楚楚可怜的她只有警告:“你再对我老婆儿子无礼试试,看是我出手狠还是我老婆的手重。”
“我才是你老婆。”
“我不会娶你!”话说得很坚决、无情、阴森,对她反感的刘悦都感觉背脊发周。但舐犊情让刘悦要替儿子出口气,难生同情,她只会让她更难堪。
“泽扬,”刘悦学她那发嗲的喊声让自己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然后恢复正常声音质问:“你这次回来,跟我和儿子怎么保证的?现在竟然又有女人说你们婚期都定了,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