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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正在给廖叔叔进行治疗,情况不太乐观”
胖墩儿盯着小雨,好像在打量什么奇怪的生物,同时嘴巴不停的说。
“有生命危险”黎耀阳拧紧眉头。
“本来是没有的,但师父说廖叔叔的求生意志并不强烈,存心求死的话,大罗神仙也没辙。”
众人面面相觑,好不容易把人抢回来,人家自己却不太想活,哪说理去
黎耀阳指了指小雨:
“先帮它把腿伤治好,我去看看廖叔”
没想到他刚一转身,小雨“呜哇”的一声跳下沙发,死死跟在黎耀阳退边,寸步不离。
小五笑说:
“这小家伙还挺粘人,一秒钟都不想分开”
胖墩儿挠着头:
“话说你们从哪弄的这么个东西乌漆嘛黑怪吓人的”
糟糕,小雨听懂了,浑身炸毛,冲他龇着一对儿尖锐的虎牙,低吟威胁:“呜呜”
“哈哈小雨生气了,胖哥,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得罪一只猫”小七看的幸灾乐祸。
“靠这猫成精了”胖墩儿咂舌,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谁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墩儿居然怕猫果然,生物都有天敌。
无奈,黎耀阳只好抱着小雨快步上楼,廖叔叔就在一间房中接受治疗。
耀老爷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黎耀阳的同时招了招手:
“正好,你来跟他聊聊吧,再重的伤都有个治,可人要是不想活,谁来都不好使”
看样子,廖叔把耀老爷子气的够呛。
上前几步,来到床榻边,就见廖叔平趟在那,双目呆滞,瞳孔涣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表面的伤口已经被抹了药包扎好,暂时不会有大碍。
黎耀阳开口道:“廖叔叔,您有多久没见到阿香了”
一句话,让廖叔有了动静,眼神慢慢聚拢,陷入回忆之色。
“有一个多月了吧”
“是啊,一个多月了,不想吗”
“想,想啊”
“难道你不想多见见她,陪着她长大,看着她出嫁”
黎耀阳用语言描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未来中有女儿,有老婆,都是他挚爱的人。
廖叔若是还不为所动,那他确实也不配活着。
“唉…”一声长叹,廖叔说:“我给她们增添如此大的负担,哪还有脸回去”
“这不重要,她们也不在乎,重要的是你还活着”
廖叔眨眨眼,这话他听进去了。
半晌后,他扭头看向耀老爷子:
“刚刚对不起,我想喝药了”
耀老爷子露出笑脸,欣慰道:
“这就对了,人生病了就得喝药,放心吧,除了手指,其他的伤我保证没有大碍。”
“手指真的接不上了吗”黎耀阳不死心。
“太难了,老一辈或许有这方面的技术,但传到我这一代,很多技术都消失了。”
耀老爷子也觉得可惜,反倒廖叔开口劝道:
“没事,还有一只手可以用,而且这也是我应该遭受的惩罚”
林加德皱着眉头问道:
“廖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跟丧门神走到一起还有放走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五官都纠结到一起,看起来像是吃了多么难吃的东西一样。
“其实我们一家就是偷度过来的,当时丧门神还不是蛇头,只是一名最底层的小弟,良心也没完全泯灭。
路上,有人对阿珍起了歹意,我跟对方厮打起来,不小心失足落水。
那个人比较倒霉,掉下去的时候,头撞在船身上死了,丧门神用绳子把我救了上来。
上来之后我说欠他一条命,这么多年来,他经常借此要挟我替他做事。”
黎耀阳插嘴:
“这不是第一次”
“不是算起来不下十次了”
“那应该足够还这一条命的恩情了”
耀老爷子嗤笑说:
“有个免费劳动力,傻子才不用,何况是丧门神”
廖叔苦笑:
“老爷子说的没错,丧门神完全拿我当苦力,时不时要我做这做那,偏偏我还不能拒绝”
“为什么不能你做了这么多年,相信都被大家看在眼中,还怕他出去诋毁你”黎耀阳还是没明白。
“没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骂我忘恩负义,我也不会在意。
可自打阿香出落成人,他就一直撺掇我把阿香许给他的傻儿子。
我不同意,他便逼着我干脏活,我为了确保阿香她们母女的安全,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谁想到他这一次疯了,竟然要拐卖一批孩子去墨西哥,我实在忍不了就偷摸把人放了。”
事情到这里,算是真相大白了,难怪廖叔叔经常离开家不见踪影。
难怪他宁愿被胁迫,还要闷着头替丧门神干脏活。
原来一切的根由,都在阿香身上。
这时,黎耀阳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阿香可是自己看中的老婆。
原本跟丧门神之间不算仇恨,但因为阿香,这个仇算是结下了,等着,早晚报回来!
他在心里发了狠,准备找机会给丧门神来个大的。
当然,他也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钱没到手,还丢了人,丧门神若是就此罢手,都对不起他的外号。
“廖叔,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您先安心休养,等天亮了,我带伯母和阿香来看您。”
“谢谢耀阳,谢谢,我欠你一条命!”他拉着黎耀阳的手,情绪颇为激动的说。
不过廖叔这话把黎耀阳吓得一哆嗦,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跟诅咒似的。
给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转身走出房间。
耀老爷子也关好门跟出来,让他的大徒弟在里头照顾。
“人在我这你放心,丧门神也不敢来我这抢人”
“好,老爷子多费心,有什么好药尽管招呼,钱算我的”
“行了,这点药钱老头子出得起,倒是你们,最近闹得动静有点大,适当收敛些对你有好处”
黎耀阳眉头一挑,老爷子话里有话啊,莫非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老爷子,您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也不算,但最近很多人都在谈论你还有你们的东兴酒馆,木树于林风必摧之,低调点没坏处”
黎耀阳心中给自己提了个醒,看来是要低调一段时间了。
但有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谁愿意天天拿着枪跟人火并还不是被逼无奈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天一亮,黎耀阳回到廖记酱油铺,告诉廖家母女这一好消息,俩人迫不及待冲向广济堂,上演一出家庭团员的温情戏码。
黎耀阳没有上去添乱,把时间和空间留给廖家三口,自己在下面抱着小雨发呆。
小雨的右后腿被打上绷带,算是万黑丛中一点白,看着还有几分可爱。
“喵”小雨用小爪子扒拉黎耀阳的胸口,似乎想做些什么。
“怎么了”黎耀阳低头问。
“喵喵”小雨眨巴着浅绿色的大眼睛,低声浅叫。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阿香抹着泪走下来,能看出她还是很高兴的。
来到黎耀阳身前,她神情扭捏,揉搓着衣襟,吭哧着说:
“阳哥谢谢你”
“应该的”
突然她红了脸:
“那个当时我说的话,你…”
黎耀阳失笑:
“放心吧,我没往心里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可以当真”
阿香的脸蛋都快滴出血了,如果摸她的额头,估计会误以为她在发烧。
“额你认真的”黎耀阳诧异。
“嗯!认真的”阿香狠狠点头。
反倒把黎耀阳整不会了,虽然这个年代的人普遍结婚早,但阿香还不到16岁,现在就下手,是不是太罪恶了
“那个不急,等过两年你长大了,要是还愿意跟着我,到时我们再谈,如何”
“你你不愿意娶我”
女人啊,这思维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测,明明是为她好的话,可在她耳中,却像是嫌弃一样。
刚刚还红着脸呢,一秒钟没到,脸又白如纸片,颜色变化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你…”黎耀阳试图为自己解释,结果阿香根本不给机会,狠狠剜了他一眼,跺跺脚跑路了。
不是跑路,是羞愧而逃或者说恼羞成怒
不知道,反正他惨了,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小女生,那不得记恨一辈子
黎耀阳把自己做成表情包——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么
几分钟后,包玉珍下楼没看到女儿,狐疑问:
“耀阳,阿香呢”
“额她好像误会我,然后一个人跑了”
“啊”
“这个伯母,您可得帮我,刚刚阿香说要嫁给我,我就说等两年她年纪再大一些,结果以为我嫌弃她,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跑了,我这…”
他也是无语了,跟丧门神这种坏到骨子里的家伙面对面都没有过的无力感,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找到了。
包玉珍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水,哭笑不得的说: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不过我会帮你劝劝的,阿香还小,你要多包容。”
“是是,包容,肯定包容”
不然呢自己找的小媳妇儿,还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