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也是胆子大,就不害怕太子不认,与你来个鱼死网破。”傅沛儒没说两句又开始教训叶年。
“他哪敢不认。再说了,不就丢了面子吗?他身为太子,又没多少人敢讨论他,谁也不想因为一句话被太子盯上。还鱼死网破,不至于吧。”叶年嗤笑道。
“你也就仗着没多少人认识这个病,才敢这样说。不过我估计太子应该猜到了,毕竟一下朝,就有好多人围着他。脸色挺难看的,要不是看见我在这里,你出来后遇见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傅沛儒见叶年还是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就不再说了。
哪需要提醒,明明早就了解过。
太子想要的东西,倾尽一切也要得到。既不怜香惜玉,也不辣手摧花。不轻易下手,一但下手了,绝对会往死里弄。有时候天大的事,太子都不会生气,有时候一句话,太子就可以灭族。什么话最容易丧命呢,大概只有关于陆笙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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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年看见芸烟站在院门,低着头,没有看到自己。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芸烟,芸烟就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口,那个手的主人应该在和芸烟说话。
叶年好奇地加快了步伐,没注意到傅沛儒已经停下了脚步。
叶年走到芸烟背后不远处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芸烟面前的人。
长的还行,既然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来这里了,这说明慕容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纪星正在努力说服芸烟,想让她不要守着门口,陪自己坐在院子里。
怎料芸烟一直摇头,还说,如果你累了,去那里坐会儿就好了,也没有人会嘲笑你体力不好的。
纪星有点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一直看着被自己拉着的芸烟的衣袖。
纪星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只以为是芸烟在看自己。
随后纪星又听见了一阵走得很慢的脚步声,来人了吗?
纪星抬头与叶年正好四目相对,叶年也不觉得被人发现了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反倒冲纪星笑了笑。
这倒让纪星有些尴尬了。
叶年并没有被抓包的自觉,一幅君子坦荡荡的模样,让纪星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我误会了吧,怎么能这样想别人呢。
虽然纪星也不知道,被人发现自己在看他,有什么好掩饰的。
大概是因为平日里给朱云桢示好的女子太多,她们又都喜欢盯着朱云桢看。每次朱云桢发现后,看过去时,多半都只能看见一张不完整的脸。有用扇子挡脸的,有用帕子装擦汗的,有用珠帘事先挡住的,反正不肯露脸。还有人直接转头就走,留下一个漂亮的后脑勺。她们始终相信朦胧美是最能吸引人注意力的。不过,把脸遮住后,你再怎么吸引人,再怎么装作害羞,对朱云桢和纪星而言,无疑就是在看别人在怎样推销物品。
有时候,朱云桢会盯着一个人看很久,然后吩咐下人去喊那位姑娘过来。若是实在心动不已,朱云桢也会选择自己过去。
姑娘们都脸红心跳的,尽量温柔地回答朱云桢的问题,全然不知朱云桢只是对自己的东西感兴趣罢了。
每次问完,朱云桢就忙不选地跑了,留下姑娘一人在风里凌乱。
叶年不知纪星会把自己和那些初开情窦的少女拿来对比,也不知纪星会因为自己的随意一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这么多。
叶年也不说话,只是有点同情地看着芸烟。
多好、多聪慧一姑娘,怎么会栽在了一个不太聪明的人的手里呢。
芸烟看了看叶年,又看了看被纪星抓着的衣袖,有点不想挣开。只是轻微地侧了侧身,扭头喊了声“叶公子”。
纪星想归想,可却没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正准备放开芸烟的衣袖,芸烟却比他先行一步。
明明之前还不让我拉,一幅嫌弃到要死的模样,现在能挣脱了,反倒不愿意。
纪星心想:真爱面子。
“早朝这么早就结束了吗?”那股一直不轻不重的力道突然消失,芸烟差点就回头看了。结果纪星轻轻地用右手推了她一把,自己又下意识迈了一步,就变成了平日里站姿优雅的芸烟。
幸好不是那个让人别扭的姿势,不然芸烟可能会让纪星一上午都那样站着。
“今天是有大事吗?这么晚了,早朝才结束。”纪星随意问了一句,并没注意到叶年沉下的脸色。
自家主子不爱去早朝,因为这件事情,叶年挨了很多次骂,也领过罚。皇帝强制性地说:“你如果不去早朝,那你今后也不要出府。”结果,朱云桢硬是瘫在床上呆了一个月,活动范围就只限于自己的院子。那段时间,府中好多下人都以为朱云桢不在府内。
皇帝没有办法,说他可以不去早朝,但是他要干的活肯定不会少。虽说不上早朝这件事失了臣心,可朱云桢的能力摆在那里,有些事,他是再适合不过的了。所以,如果朝中大臣举荐他去干什么,朱云桢不想干也得干。毕竟只有上早朝,才有机会拒绝。
为了防止朱云桢看到皇帝的亲信掉头就跑,皇帝每次都会派各种存在感低的人去。
甚至,有一次是个路边的小乞丐。
“并没有大事,早朝挺顺利的,并未提到什么。”叶年不去看芸烟,目光越过他们,看着那个站在桃树下的人。
叶年以为芸烟和傅沛儒一样,认为皇帝会与自己说很多很多的语,会用很长的时间。所以才问:这么早啊?其实是怕事情不顺利,被人赶出来了。
也可能是料到自己和傅沛儒不会吃早饭,为我们准备了午饭。而我们又比预定的时间来得要早些,饭还没做好,让芸烟有些不知所措。
在回答他们的前一刻,叶年还是这样想的。
但是,叶年发现傅沛儒不在了。站得虽远,可叶年只需偏一点点,就能看见他。
院子里,桃花树下,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墙进去的傅沛儒。
很安静,风轻轻地拉着绯色的常服,衣摆悠悠晃动。
怎么今天这么蠢呢,傻糊涂了。
竟然以为纪星是专门来找芸烟的,贴身侍卫怎么可能会不管主子,怎么可能为自己的私欲而单独行动呢?
那么多不对,叶年,你当真是睁眼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