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慕容于发现慕容瑜每天都要在自己的院子外守着。
不进来也不走,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站在外面。
慕容于想,如果这位姐姐再“称职“一点,她就可以充当临时门神了。
“芸烟,二小姐睡了吗?”
“回老爷,二小姐还没有睡,奴婢先去……”
芸烟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父亲,您来了。”
慕容于语气中没有半分不满与哀怨。
可慕容行止却觉得,自家女儿这句话就是在抱怨他不常常来看自己。
如此一想,心中欢喜更甚。
“好女儿,都怪爹太忙了,现在才来得及看看你。真是越发漂亮了。”
慕容行止的一张老脸笑的都要皱成一团了。
芸烟低着头,把门关上准备退下。
心中不免暗诽。
我家小姐现在是很漂亮,也的确比几年前漂亮多了。
您老人家也真是忙,不然怎么在不惑之年,就已经满面皱纹了呢?
好在头发还没白太多,光看背影,还是能让人想象出一个美男子的模样的。
老爷啊,芸烟在此真心相劝。
虽然您才刚步入不惑之年,但您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整日流连于各大青*楼,回来后三姨娘还缠着您,迟早有一天,会死于马*上*风的。
到时候可别找我家小姐替你收尸啊!
“父亲为皇上做事,劳些累些是应该的,切不可因女儿而耽误了政事。”
慕容于说话间走了几步,把距离瞬间拉开,也把慕容行止准备搭上自己肩的那只手避开了。
慕容行止为女儿的贴心感到十分欣慰,丝毫没有在意慕容于说的是“政事”还是“正事”。
“来,我们坐下聊一聊。好久都没有这样聊过了。”
慕容行止坐下后,不客气地拍着他旁边的凳子,招呼慕容于过去坐。
慕容于当没看到,也没有听到,选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凳子,顺势坐下。
“我跟你说呀,我今天来是有好消息要带给你的。”
慕容行止并没有表现出尴尬的样子,也没有责怪女儿不听自己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好消息。
以慕容于对自己这位父亲的了解,这个好消息绝对是坑自己的。
“前两年,我还担心着我女儿的姻缘,想着我女儿会不会孤独终老?
我那段时间呀,愁得头发都白了许多。
好在老天爷有眼,这一天没让我等太久。
我的乖女儿,终于等到你的夫家了。”
慕容于:认真的吗?等到我的夫家?不该是等到我的幸福吗?
不对,什么鬼?什么叫等到?还孤独终老?头发都愁得白了?
您怕不是在逗我呢!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慕容于有些“迷茫”的语气,慕容行止拍了拍桌子,兴奋地说:“你这傻孩子,这就是皇上赐婚啊!”
“赐的谁?”
慕容于心情有些复杂,却还没到激动的程度。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害羞呢?”慕容行止有些责怪地说,只是语气还是很欢快。
大概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女儿也很向往这门婚事,所以一时情急了些。
可以理解,能理解的。
“几天前,皇上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都被惊着了。
憋了好几天,今天实在憋不住了,才找你来说的。
这两门婚事,定在一起,可谓是双喜临门。
你姐姐嫁的是二皇子,你嫁给七皇子。别看两位皇子中间有四个人,那全是公主,以后都不会留下来的。
其实你还比你姐姐好点,虽然嫁的是第三个皇子,姐夫该喊还是得喊。可七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那一个,权利比二皇子还要大。
二皇子是太子身边的人,虽说未来会成为最受皇帝信任的人,但现在他们兄弟俩都比不上七皇子。
就算以后太子登基,七皇子的权利与地位,也是太子动摇不得的。”
慕容于不知道慕容行止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皇宫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算七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可太子登基后,先皇上的宠爱又有什么用呢?
莫非七皇子手上有太子的把柄?
“就算能动摇地位与权利,可金钱是绝对不会少的。就算少了,那也是多得用不完的。”
慕容于:……
早该想到自己这位爱钱爱色、贪图享乐、贪生怕死的父亲会这么说的。
“现在圣旨已经拟好了,就等七皇子回朝的那一天。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和你姐姐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拿着自己的画像去向皇贵妃求指婚。
皇贵妃对你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儿子定为你的赐婚对象。
这次虽然成了,但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传出去会让人听笑话的。”
慕容于:还有下次!哪来的下次!会不会说话啊!
“是皇贵妃对皇上提出的吗?”
“对啊,你有机会得去感谢一下皇贵妃,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了!”
…………
送走慕容行止后,慕容于独自坐了一会儿。
“芸烟,明天大小姐来了后,记得提醒我去找她。”
不听芸烟的话,也不进来坐,不就是想让我出去找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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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于的院墙外。
“大小姐,二小姐让您进去。”
慕容瑜不理芸烟。
“大小姐,二小姐真的是这样说的。”
慕容瑜还是不说话。
“你想要说什么?进来说,过期不候。”
慕容于站在门口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走了回去。
慕容瑜愣了几秒钟,随即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你是来求我帮忙的吗?”
慕容瑜刚想梗着脖子说不是,就听见慕容于说,是就继续,不是就离开。
慕容瑜瞪她一眼,说:“是。”
“你想我怎么帮?帮你和那个侍卫私奔,还是请求皇上废旨。”
慕容于抬起头看着慕容瑜说:“别想了,都做不到。”
慕容瑜:……
那你问什么问啊?
“你怎么知道他是侍卫的?”
“上次在公主府里见过。”
“不可能,他晚上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谁说我见过他这个人了,我只是说我见过他那身衣服。”
连衣服都不换,这侍卫的等级应该不算太高。
“你不是和那位公主关系好吗?为什么不求她呀?找我有什么用?”
慕容瑜抿着嘴,好半晌才说:“因为鸿萱说了,她知道你也被指婚了。而且,鸿萱帮不了什么忙,她最多只能掩护我们,放我们走。”
“所以?”
“你甘愿被指婚吗?”
“说实话,挺不甘愿的。”
“所以我们可以一起联手逃走。”
慕容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敢于抗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