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接连打下了长聚、湖阳、棘阳之后,军威大震。此时,又有李通、邓晨带着门客、家丁前来投奔,义军队伍更加强大,起义形势一片大好。
但是,刘秀很快便发现联军内部还存在着其他的问题,最严重的就是军纪败坏。
虽说舂陵军在刘演、刘秀的带领下军纪严明,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可新市军、平林军中有些人本来就是草莽强盗出身,他们干打砸抢的事情干习惯了,经常在百姓家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跟小鬼子进村一样。
倒不是说所有的绿林军将士都是这样,无恶不作的人毕竟只是个别,像王匡、马武这样的绿林军将士军纪还是比较好的,可就是某些时候,一颗老鼠屎也能搞臭了一锅粥。
在攻占棘阳之后,刘秀没事的时候就到处闲逛,一来检阅士兵,二来体察民情。那天,刘秀就正好遇到一件让他特别恼火的事情,平林军的一个下级军官竟然掳掠了当地的一家豪门大家,将人家一家子的女眷、丫鬟都集中到一个大院子里,然后让士兵们一起飞。
当时,刘秀一听院子里的声音就感觉不对劲,女人的惨叫声,呼喊声,还有男人的吼叫声,就像是野兽一样,有点像侏罗纪的霸王龙吃小鸟的感觉。
结果,刘秀一脚把门踹开,他顿时惊呆了,满院子都是人,男人、女人、原始人!不是人,是畜生!那个场景啊,我都不能写,写出来网站都不愿意。只能说,那个场景实在是太惨烈了,小鬼子进村也不过如此啊!
刘秀英雄豪气,哪里能忍得了这些,他拔剑就冲了进去,一身正气,只为救人!
过了一会儿,马武也闻讯赶了过来,他和刘秀一起处理了这件事。
但是,作奸犯科的乃是平林军陈牧的手下,马武和刘秀对这等恶贼打不得,更杀不得,顶多也就是骂上两句,教育一下算了。
而那些被解救的女子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重获新生一样,对马武和刘秀感恩戴德,跪在他们二人的面前使劲磕头,一口一个“恩公”地叫个不停。甚至还有两个姿色上佳的女孩非要跟着刘秀,说愿意伺候刘秀,就算是当牛做马都行。
刘秀当然明白她们说的“当牛做马”是什么意思,牛马牛马,皆在胯下。
可是,这个时候的刘秀心里只有阴丽华,哪里还装得下其他人。再者说,这两个女孩虽说姿色上佳,那是在一般人看来还算顺眼,跟阴丽华比起来那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阴丽华那岂止是上佳的容貌,那是一个在年仅十岁,还是个没发育成熟的小萝莉的时候就让刘秀一见钟情的女人,应该叫绝佳,精品,极品,超品,甚至仙品。
如果按照百分制给她们打分的话,阴丽华至少可以打九十五分,减掉一分是因为差一厘米前凸不够汹涌,再减掉一分是因为差一厘米后跷不够深邃,再减掉两分是因为差两厘米不到女孩的完美身高,然后再减一分那是怕阴丽华太骄傲。
如此百分制评价女孩,四十分以下为歪瓜裂枣,五十分左右为勉强能看,六十分以上为及格,那么刚才那两个女孩也就能打七十分,不能再多。因为减分项实在太多,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如此说来,刘秀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又岂是两只豺狼可以撼动得了的?当真是:不畏小妞来勾引,只因俺有阴丽华!
于是,刘秀婉言谢绝了那两个小妮子,并且告诉他们赶快回家,保护好自己,切莫再被贼人掳掠去。
没想到,那两个小妮子觉得刘秀看上去温文尔雅,好像是脸皮薄,故作推辞似的,依然不肯善罢甘休,争先恐后地说愿意为刘秀洗脚捏足,揉肩按背,定要将刘秀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只求他收留。
刘秀无奈,只好谎称自己家里有“妒妻”,一旦母老虎发威,那是要吃人的,可不敢随便带女眷回家去。
那两个小妮子听罢,面露惧色,也觉得有些为难,方才作罢,又连连对刘秀和马武道谢之后,便结伴离去了。
整个过程,马武就在一旁看着,眼珠子滴溜转,干着急,差点一嗓子吼出来,人可是他和刘秀一起救下来的,凭什么那两个小妮子只愿伺候刘秀,对老子连问都不问,拿老子当空气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刘秀是没那个心思收两个足辽妹在身边,可是马武觉得那俩小妮子还有点意思啊,可人家压根没搭理马武……
人比人,气死人啊……
马武从来都知道,因为爹娘给了自己这么一副长相,自己跟别人比,得吃多大亏!
回去的路上,刘秀语重心长地对马武说道:“眼下义军越聚越多,咱们也打下了一些地盘,这军队军纪涣散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了!”
马武点了点头,答道:“是啊,文叔,我也觉得咱们义军的兄弟总是这么抢劫掳掠百姓不是个事,如果他们总是这样一幅强盗行径,那咱们还算什么义军呢?”
刘秀顿了顿,又说道:“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新莽暴虐,不得民心,所以天下万民皆反,如果咱们义军也做一些不得民心的事,岂不是和莽贼一样,那还谈何推翻莽贼,匡扶汉室呢?”
马武又点了点头,答道:“文叔所言极是!我马武治军向来严谨,绝不会让部下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王匡大哥也是个爱护百姓的人,就怕平林军陈牧、廖湛那些人军纪败坏啊!”
刘秀想了想,接着说道:“看来,是得在军中立规矩了!”
转天,刘秀在联军中军大帐议事的时候正式提出了严肃军纪的想法,理由是联军人数越来越多,必须整顿军纪,方便管理,为以后推翻王莽的统治打下基础。
具体方案就是,杀人偿命,劫掠百姓者仗责,银人妻女者死等等等等。
舂陵军这边,刘演一言九鼎,自然对刘秀提出的意见鼎力支持;新市军那边,马武鼎力支持刘秀,王匡、王凤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刘秀的建议非常正面,义正言辞,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倒是平林军的陈牧和廖湛对这个事情极力反对,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在那里唱双簧,就是要反对刘秀。
陈牧跳出来说道:“兄弟们打仗都挺不容易的,哪一次不是出生入死,风里来,雨里去的,如果打了胜仗还不能抢夺战利品,那咱们打仗还有什么意思?”
刘秀听罢,连忙反驳道:“不然!咱们起义是为了推翻新莽暴虐的统治,匡扶汉室,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造福百姓,而不是欺压,劫掠百姓!”
廖湛又说道:“可是,如果不给兄弟们一些实惠,谁还愿意跟着咱们当兵呢?”
刘秀听罢,义正言辞地说道:“当兵吃军饷那是天经地义的,可如果当兵是为了劫掠、欺压百姓,那就不是当兵,而是当强盗!民心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莽贼暴虐,民心就向着义军,会跟义军团结起来消灭莽贼,可如果义军残害百姓,百姓就会跟官府站在一边,剿灭咱们义军啊!”
陈牧、廖湛二人听罢,一时间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略微消瘦,长相清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白衣书生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同意刘秀的意见,咱们义军是该立规矩了。”
众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朱鲔。
朱鲔,字长舒,汉阳人,他在新市军当中的地位跟马武一样,仅次于王匡和王凤。而且,朱鲔与别人不一样的一点是,他手无缚鸡之力,也从不上阵杀敌,作为军师,完全是依靠智谋在新市军当中混饭吃得。新市军的老大王匡对朱鲔非常信任,几乎言听计从。
如此一来,号称“绿林军智囊”的朱鲔站出来支持刘秀了,王匡、王凤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朱鲔顿了顿,接着说道:“严肃军纪好处有二,其一,约束士族,整顿军心;其二,弘扬正气,聚拢民心。有此二人,何愁不能天下归心?”
王匡听罢,连忙大喝了一声:“好,那就依军师之见吧。”
这句话,是王匡的经常性台词,他不同于陈牧和廖湛,不只一味胡乱打仗,也喜欢听一些谋士的建议。
王匡在绿林军中的威望甚高,因为当初绿林军就是由他和王凤最早组建的,即便后来分成了新市军、平林军和下江军,陈牧和廖湛等人也依然要对王匡礼让三分。
既然王匡都发话了,那就严肃军纪吧,为了将来的胜利,为了推翻新莽!
联军整顿了军纪,刘演又开始了他下一步的计划,攻打宛城。
宛城是南阳郡的首府所在地,只有打下了宛城,才能控制整个南阳郡。如果连一个南阳郡都不能控制,又何谈推翻王莽的天下呢?
所以,宛城不仅仅是一个大城市,还是一个标志,一个象征,象征着义军完全有实力,有资格跟王莽的朝廷叫板,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一来,也会有更多的仁人志士加入到反对王莽的阵营当中来,这就是一个此消彼长的问题。简单说来,你牛笔了,别人就怂!
可是,宛城是那么容易攻打的吗?十七年前,安众侯刘崇就率领自己的门客攻打宛城,反对王莽,结果连城门都没能进去就失败了。
只是,刘演觉得自己不是刘崇,他可是柱天都部!
这天,刘演把刘秀、邓晨、朱佑、刘稷等人一起叫到军帐之中,商量攻打宛城的事情。
刘演指着地图上宛城的位置说道:“眼下我军接连攻下长聚、湖阳、棘阳,军威大震,应该趁此时机,进攻宛城,定能一战而胜!”
刘秀这一次没有选择继续支持刘演,而是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进攻宛城的事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那前队大夫甄阜绰号‘寒面金镗嗅灵官’,为人阴险歹毒,心思缜密,绝非等闲之辈。还有属正梁丘赐,以及那个逃到宛城的岑彭,都不是等闲之辈。攻打宛城,必定是一场恶仗啊!”
刘演听罢,不禁冷笑了一声,轻蔑地说道:“哼!不就是甄阜、梁丘赐,还有岑彭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个岑彭还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呢。即便他们真有点本事,我刘演也不怕,柱天都部,就是要啃硬骨头,哪有柿子捡着软的捏的道理!”
刘秀听罢,不禁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大哥,我总是觉得,进攻宛城,以咱们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还要再耐心准备一下。”
一旁的邓晨也说道:“伯升,我觉得文叔说的有道理,进攻宛城绝不能操之过急啊!”
没想到,刘演却有些急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再等,那还得等到什么时候,不趁着现在我军的胜利一鼓作气,攻下宛城,难道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吗?”
赌桌上的赌徒,有的时候就是趁着自己一直赢,觉得手气壮的时候想赶紧多赢几把,殊不知,有可能会连本带利一起输进去。
刘秀和邓晨还想再劝刘演一下,但是刘演心意已决,执意要攻打宛城,刘秀和邓晨也只好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