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半空，秦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长风，正巧撞见对方朝他眨了眨眼，同时向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黑瓶。
不好！
秦衍脸色大变：“你用毒……”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唇便染上了一层紫色，面部肌肉也开始麻痹僵硬，他心中暗自凛然，好剧烈的毒性。
“对不住了，谁让我们是敌人。”
李长风轻叹一声，这种事情说起来一点也不光明磊落，但是双方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和姜天凡都不想死，那就只能不择手段的想办法赢了。
秦衍笑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一点绝望：“你不必如此，对付敌人，就得不择手段，换做是我，一样会这么做。”
李长风深深凝视了秦衍一眼，笑道：“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我想我不介意和你交个朋友，可惜，一切都晚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场中的姜天凡。
姜天凡此刻仿佛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他双臂缓缓上抬，缓慢而坚定。
嗡嗡嗡，随着他这一动作，周围的虚空剧烈颤抖，好似沸腾一般。
这一刻，空气无比压抑，一股狂暴的气息迅速酝酿成型。
沸腾的虚空，陡然泛起一个漩涡，漩涡迅速扩大，转眼间，在姜天凡身前化为一团飓风。
飓风以惊人的速度向外扩张，它吸扯着周围的一切，漫天剑光没入其中，随风而转。
时间流转，飓风的规模越来越大，越拉越长，接天连地，隐约间，竟有了一丝龙形，而那漫天飞旋的剑光，看上去就像是龙鳞，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吼，不知是龙吟还是风啸。
下一刻，龙形飓风轰然而动，仿佛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风形剑龙，将秦衍整个人吞噬。
轰轰轰！
飓风肆虐，尖利的风啸随之变得低沉呜咽，摄人心魄。
李长风从远处赶来，之前胸有成竹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肃然。
“他死了吗？”李长风沉声问道。
姜天凡睁开眼睛，有些不确定道：“很难说。”
李长风闻言满脸讶然：“不会吧，这样都不死？”
这一战，两人可以说是手段尽出，各种底牌，各种算计，甚至连毒药都用上了，在李长风看来，就算是超凡修士，面对这样的死局，也是十死无生。
“他是秦衍，你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
姜天凡脸色有些苍白，一边操控剑阵，一边沉声道：“秦衍论名气虽然不如端木师兄他们，但是他的实力却是得到过诸多门派长老称赞的。他修炼的是风之影，风之影不是什么高深的功法，修炼的人很多，但是能够修炼到随风而动这个境界的，先天武者中，只有他一个。”
“随风而动？听起来也不是很厉害嘛。”李长风不以为意道。
“不是很厉害？”姜天凡摇了摇头：“随风而动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听说过风尊者叶一风吗？”
“青天书院上代院主？”李长风吓了一跳。
“不错，就是他。一千三百年前，叶一风就是凭借风之影在东岳秘境中大放异彩，夺取到无数宝物，一举奠定了他日后晋升天人境的道基。当时他的风之影，同样也修炼到了随风而动这个境界，你说厉不厉害？”
“听起来是很厉害，但是刚才我怎么没看出来有多厉害？”李长风满脸疑惑。
“当然看不出。”姜天凡没好气道：“他身处鱼龙剑阵之中，实力遭到压制，又身中蚀骨化血散，状态不佳，自然无法发挥出风之影的真正速度，不然的话，我们两个在他面前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嘿嘿，都忘了。”李长风干笑一声。
“先别放松警惕。”姜天凡沉吟道：“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已经死了，但是这家伙，还真有点不好说。”
李长风闻言朝飓风望去，飓风的声势比起之前更大，呼啸的狂风如刀，肆虐全场。
老实说，李长风还真不信秦衍能够在这样的攻击下活下来。
突然，一阵咔咔声凭空响起，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
突如其来的异响，让李长风和姜天凡两人如临大敌，他们四处张望，结果一无所获。
便在此时，两只手掌缓慢而坚定的从飓风中探出，朝两边用力一撕，嗤啦一声，猛烈旋转的飓风被人从中间分开，撕出一道缝隙，随后，一道浑身浴血的人影，从飓风中走出。
“所谓鱼龙变，亦不过如此。”
低沉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墓穴通道内，下一刻，暴虐的气息，冲天而起。
砰砰砰！
秦衍体内轰鸣不断，每一次轰鸣，他的身体就变大一分，原本不算高大的身躯，眨眼间竟拔高了七尺，变得无比魁梧。
他的眼睛，一黑一白，看起来无比诡异，有些渗人，还有他的额头，竟长出一根血红色的弯角，弯角上布满紫黑色的魔纹，煞气逼人。
李长风和姜天凡表面保持平静，心中却是暗自警惕。
如此诡异的变化，他们平生闻所未闻，这还算是人吗？
没有言语间的交谈，两人悄悄对视一眼，瞬间都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收起铁兵人，转身，逃跑，两人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演练了无数遍，眨眼间便消失在墓穴深处。
噗！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走后不久，原本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秦衍，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半跪在地上，气息迅速减弱。
看他的样子，已然是强弩之末。
如果李长风和姜天凡跑得再慢一点，一定能够发现秦衍的异常，可惜两人都被秦衍诡异的变化震住了，脚底抹油的功夫比谁都熟练，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
“蚀骨化血散，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刻，秦衍的状态奇差无比，他全身的灵力，几乎都用来遏制体内毒素的扩散。
他目光飞快扫了一眼周围，强行拖着身子藏到一块岩石背后，开始全力逼除体内的毒素。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忽然，一缕香风从背后袭来，秦衍猛地睁开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