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门内部动荡,暗流汹涌。
同门操戈说实话,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可如果这件事情还要位高权重的人参与进来,那就代表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么可怕了。
人人都知道绝对的公平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还是希望起码有一定的‘公正性’。
更何况,这件事情中还牵扯到了‘人吃人’‘偷袭’等等令人敏感的字眼,那可是一位太上长老啊。
再加上史仁的事情当时确实是不明不白,迷雾重重,当时虽然没有人在之后关注,但是现在这消息无疑让无数人震怒。
今天被‘吃’的是史仁,明天又会是谁?
你身为太上长老,为了让你孙子能够吃到饕餮肉,就敢用这种方式。那我明天有机会喝了真龙血,你是不是也要喝我的血啊?
连锁反应向来是最恐怖的,你压不住源头,也无法中断他们深层次的联想。
“简直胡闹!”
死门,主殿。
此刻的死门掌门葛钊厉声训斥,“连这点事情,你都做不好吗?竟闹到如此地步!”
堂堂太上长老的陌上苍被训的脸色发黑,他的辈分与掌门持平,否则也无法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定是周天星门搞鬼……”
“还在说别的废话?”
葛钊暴怒,“我一直在告诉你,这件事情你给我处理干净点。我来问你,几年了?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催促你,你就可以把事情办到这种地步吗?况且你明知道把柄在他们手中,还要去威胁那些家伙,你是不是这些年安逸太久,岁数都活到狗肚子里了?”
他的话已经极其难听,满是市井之言。
陌上苍牙齿紧咬,杀意沸腾。“贾必真!”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
一位面色白皙如鬼的中年女子缓缓开口,“他们话都已经传出去了,不管天下人信不信,终归是对我们死门有成见。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事实。门内的弟子当时只要是有心的,都会觉得不对劲,现在也仅仅只是确凿了一下而已。”
陌上苍斥道:“你是纯粹的说风凉话,还是故意来找不自在的?”
中年女子淡然道:“天下悠悠众口已难堵住,那么就只能够转移注意力,就说是他们同流合污,共同陷害我们死门,抹黑我们。”
葛钊重重一拍桌子,语气冰冷,“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七天之内,这件事情必须压下去。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葛钊确实是无比暴怒,他的怒火已填满胸腔。
当然,这件事情的本身,他就是默认的,只不过现在事情失控了而已。
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是同一个想法,周天星门如今完全没落,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为史仁撑腰,所以这几年下来,都是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可奈何,周天星门是一直不交人。
也因此,陌上苍的耐心彻底被消耗殆尽,这才放出狠话。
陌上苍眼中爆发出仇恨的光芒,他认为自己的行为不过是想让死门出现一位能够走的更远的天骄,一位屹立在无数人强者上方的巅峰强者!
而这一点,陌子玉拥有足够的潜力。
所以,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当时才所有人都同意了。
否则,就算他是太上长老,他也不可能直接干出这种事情来。
“掌门……”
一位内门长老急匆匆而来,“帝殿传讯。”
话落,他快步上前,将一枚玉简递给死门掌门葛钊。
葛钊脸色一沉,握住玉简,催动灵气。
玉简散发出一股莹白色的光芒,有一老者的虚影呈现,并发出冷漠的声音。“葛掌门,你们死门可真是好大的能耐,连人吃人这种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一个月内,这件事情的影响必须降到最低,否则,就劳烦你亲自来一趟帝殿。”
并无其他话语,但是却透着对方压抑的愤怒和鄙夷。
而能够传讯过来,往往也只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帝殿高层对于这件事情的影响,已经存有厌恶、反感的情绪。
六大远古门派虽强,可帝殿才是天御大陆的主人!
寻常争斗、厮杀只要不触碰到帝殿,自然无人来管你。可要是事情的影响力过于严重,那么帝殿都将出手。
人吃人是什么概念?
这已不仅仅是一个吃的问题,而是有违人族伦常,破天德!
特别是这件事情还牵扯到死门的高层,影响极坏。
葛钊的怒极反笑,“陌上苍,看你干的好事!”
陌上苍双拳紧握,喉咙中发出嘶吼声,“周天星门!”
葛钊一指陌上苍,“立即去解决掉这件事情,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否则,一旦我去了帝殿,只要我回来,我绕不了你!”
同一时间。
周天星门,方乾住处。
院子里,方乾、贾必真、史仁坐在一起。
贾必真道:“事情已经闹的很大了,不过这个程度,可扳不倒一位太上长老。”
陌上苍是死门的顶梁柱,死门掌门怎么可能舍得随随便便处决他?
史仁连连点头,“陌上苍在几位太上长老中名望极高,更是和掌门是师兄弟。而且我的这件事情,掌门是默许的,连我那个师尊屁都没放一个。”
方乾微笑道:“当然,靠一些流言就想扳倒一位太上长老,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贾必真言道:“那么你的想法是?”
方乾笑道:“这只是第一步,叫打草惊蛇。”
史仁挑眉,“所以?”
方乾笑道:“现在草也打了,蛇也惊了,那么这蛇会做什么?”
史仁摇头,“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贾必真轻语道:“这蛇必然要看看外边的情况,如果来犯者实力不够,自会一口咬死。如果来犯者具备一定的威胁性,它要做的应该是伺机而动,而且要让这被拨动的草恢复原状。”
方乾笑道:“就是这个意思,现在陌上苍的名声已坏,辟谣本来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够去尽量掩盖事情的真相,然后编造一个谎言。”
史仁道:“编造什么样的谎言?”
方乾笑道:“编造什么样的谎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打蛇打七寸。”
“这就是趁他病要他命,我要将他彻底逼到悬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