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黎天涯和朱毅等人皆闻讯而来,恰好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吃了一惊。
易天居然受伤了?
这对于与易天有交过手的黎天涯和朱毅来说,实在难以置信。
他们虽然都弄不懂为什么易天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总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与自己交手时立于不败之地,但在心里,他们早已认定易天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曾峰固然厉害,但易天应该不至于被重伤到这地步吧。
不过黎天涯与朱毅二人的讶异眨眼即逝,因为易天再次启动了back技能,将时间倒退了回去。
当他们来到演武场外时,看到的不再是易天受伤的一幕,而是与曾峰斗的如火如荼。
场中刀光横烁,眼花缭乱,观战的众人中怕也只有黎天涯才真正看清“风刃”的确切形状,那是一把三尺长的长刀。
曾峰愈战愈心惊,易天就像是毫无攻击能力似的,任凭自己刀势如何披洒,他还是身影忽隐忽现,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又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突然在右侧出现,如此身形诡异莫测变幻无常的对手,他还是首次遇到。
但就在场的其它天剑宗弟子看来,易天浑身罩笼在刀影下,稳落下风,累得一旁观战的陈志平和随后赶来的洛妙玉情不自禁的圆睁两目,紧攥两拳,看的是异常紧张。
“咝。”
众人已隐隐感到不妙,但黎天涯却一点都不心忧,易天与曾峰根本就是两类人,曾峰一勇当前,霸道异常,悍不可挡,而易天藏而不露,心志坚毅,实比曾峰来的更加可怕。
曾峰身上忽然爆射出一道耀眼光芒,将他完完全全笼罩其中,在明亮通透的院子里就仿佛一个发光发热的小月亮。
“武元护体!”
朱毅突然惊叫道。
武元护体是只有修为达到意之境以上强者,才能够用意念控制武元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类似保护膜的盾。
换句话说,只有意念对武元的控制达到心随意动的程度,才能释放出武元护体。
这曾峰居然已经达到意之境修为了?
朱毅不敢置信的看着神色冷酷的曾峰,脑子里翻江倒海。
三年前,曾峰曾向自己提出挑战,当时二人的境界修为应当在伯仲之间。那场争斗,二人斗的昏天暗地,最终以曾峰用一招精妙无比的刀法挑飞朱毅的剑而获得最终胜利。
从那以后,不甘心失败的朱毅开始勤修苦练,意欲将来某一天能洗刷那一次失败的耻辱。
可是,可是三年了,自己还停留在势之境,而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装酷的家伙却顺利突破到了意之境。
这对朱毅的冲击太大了。
难道我终究差了他一筹?
朱毅双拳紧握,因用力而发白的指节发出咯咯的骨头摩擦声。
“居然是意之境高手!”
其它天剑宗弟子同样惊呼不已,曾峰不过二十几岁的年龄,在大多数人都还只是普通武者或意之境修为时,却已率先到了意之境。
这家伙不愧是武学奇才。
若是在天剑宗的话,绝对能进候门。
场上的易天此刻根本没时间去查看周围的情况,曾峰恼羞成怒,攻击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刚猛霸道,每一刀劈出,都仿佛要将易天活生生劈成两半。
易天虽然能屡屡控制时间躲过,但没有武元支撑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曾峰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双臂乏力,手腕酸痛,虎口被震的裂开,连剑都快要握不住。
“这次看你还怎么躲。”武元护体一阵闪烁,曾峰身影一窒,猛地弹身后撤,倏地又前,风刃大亮,一刀直刺易天手中的剑。出刀的时间,正是易天应风刃多次暴击后,撤招换招的刹那,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如此简简单单的一个直刺,地面竟霍地碎裂而来,细碎的石粒暴弹而起,风刃掠过之处,在地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长沟,场中飞沙走石,尘土漫天,让人目不能视,众人不禁为之动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输的一定是自己。”易天承受着曾峰带来的巨大压力,暗暗咬牙道。
若只比技巧,他即使没学过剑术也丝毫不惧曾峰,但实打实的拼力量,他却绝不是曾峰的对手。
再加上曾峰有武元护体,自己的剑很难伤到他,要想取得胜利无疑难上加难。
速战速决才是王道。
“说不得,自己只能试一试那一招了。”易天目光死死盯着曾峰狂卷而来的风刃,深深吸了口气。
悦耳的剑啸声突地响起,易天终于出剑了。
纵是在呼啸的刀啸中也是清晰可闻,宛如晨曦之时,清风拂掠过窗外的枝叶,当你推窗时,无比动人的清风就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新气息满室,扫净一夜的污浊,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逆天九杀第一杀,疾雷杀!”易天猛地爆吼一声,slow技能瞬间启动到八倍。
霎时,在众人眼中,只见易天的身形蓦然如闪电般射向曾峰,隐隐挟杂着一声声嗡嗡的闷雷响声,剑身折射出的白色光芒如一匹虹练,裹挟着无可匹敌的惊人之势破空而过,犹如巨龙一飞冲天,直上云霄,势不可挡,又似惊雷划破虚空,降落凡尘。
一剑惊雷,惊艳绝伦!
场上蓦然光影暴腾,刀剑的交击声脆如器鸣,两声闷哼传来,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场中人影一闪,两人已各自散开。
待尘埃散去,众人齐齐为之一震。
曾峰衣裳破碎,满脸苍白,眼内满是不能置信的骇异神色,握刀的右手破开了两道口子,鲜血淋漓,长刀叮当一声落在脚下。
而易天并不比他好过多少,浑身布满一道道焦黑的伤痕,最可怖的是胸口处的一条血槽,从左肩直拖及右肋下出,肌肉恶心的翻卷着,嘴角溢血,脸色青灰,但虎目还保有一份傲态,冷冷着盯着六丈外的曾峰。
“好精妙的一剑!”曾峰两眼放光,仿佛看见了金子般的守财奴,目不转睛的痴痴望着易天,口中喃喃自语,浑然忘记自己受伤的右手正潺潺流血。
“有毛病。”易天捂着受伤的胸口,狠狠瞪了曾峰一眼,无言的骂了一句粗口。
“这……这算是谁赢了?”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两人伤势似乎都差不多,不知道究竟谁胜谁败,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