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还没说什么,冯谖笑道:
“大人带出来的官员,就是不一样。”
王晋无奈,“这是欧阳鹏举带出来的,和我可没关系。”
这锅他不背!
就算是因为他给宋思远撑了腰,才让宋思远开始直起腰版,敢下手处理东瀛使臣了,王晋也不承认。
反正宋思远的顶头上司的欧阳鹏举。
王晋点头,“知道了。”
暗卫退下后,范蠡问道:
“大人,何事打了东瀛使臣的板子?”
王晋看着冯谖和范蠡都是一脸“有瓜吃吗”的表情,无奈道:
“他们因为我杀了六十多个东瀛间谍的事情,找茬罢了,还把宋思远打了,我就去让人打了他们三十大板。”
没想到宋思远反手给他们来了个加量不加价。
王晋笑意无奈,“我回去处理别的事情了,这个你们看着处理,然后让暗卫送到我那也可以。”
回到自己的书房后,王晋敏锐的发现,桌案上又多了一叠资料。
王晋:……
他这的资料也是加量不加价。
王晋无奈落座,翻开了资料。
这是远在江南潇湘省的徐正阳和李晓生那边传过来的资料。
自那日那地方官黄承业埋伏弓手,准备处理掉徐正阳和李晓生,弓手却无一生还之后,黄承业还算乖了些,这几天都很安分。
带着徐正阳和李晓生看了看被毁的堤坝情况,然后又开了一点仓,为受难的灾民提供了些吃食。
面上还算乖巧。
但王晋总觉得他不简单。
能和地方豪强狼狈为奸,把那么严重的冤情彻底下压,最终导致水患牵连三省,这黄承业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果然,暗卫传来的消息是,黄承业在和某个势力秘密来往,保不准要有什么大动作。
看来,要多派暗卫去支援。
宁愿多耗费一些人手,也不能让徐正阳和李晓生交代在江南,那都是可用之才,绝对不能这时候折损。
王晋将想法随手记到身侧的纸上,再往下看时,却皱起了眉。
是河神娶亲的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本是很正常的河神娶亲,被选中的女子没有丝毫反抗的意味,既安分待嫁,又乖乖巧巧的穿好嫁衣绣鞋,上了花轿。
但是变故,就出现在花轿即将走到河边之时。
新娘子被抢了亲,抢亲的人是早就多次调戏那新娘子,想要将新娘子收作第二十九房小妾的地方豪强,黄昊。
新娘子被粗鲁的拎出花轿,但是她誓死也不从,就一路往河中跑,可是她一个身娇体弱的弱女子,怎么跑得过几个壮汉?
据当时抬轿子的渔民说,那新娘子也是个烈女子,差点被黄昊在河岸边直接强了的时候,她以金钗狠狠地扎了黄昊,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到河边,自己跳下了河。
王晋想起了那支染血的金钗,一件娘家的嫁妆首饰,竟成了这新娘子保卫自己贞洁的唯一武器。
据说她跌跌撞撞的往河边跑,红绣鞋都跑丢了,身上的嫁衣和赤色的鸳鸯肚兜,也早就被黄昊剥下,随手扔了。
黄昊气急,去看那河上时,只见到冰夷河的浊浪翻卷,很快又恢复平静,哪有一丝一毫那新娘子的影子?
王晋放下资料,一时皱起眉心。
这个黄昊应该就是支持黄承业的豪强大家,也不知道这二人是不是有什么亲属关系。
黄昊既然已经在潇湘省发展成一方地头蛇,去的时间应该不短,保守估计,他家至少往上三代都是在那的,不可能不知道冰夷河河神娶亲的事情。
即便早就看上了新娘子,但若是他会为当地百姓稍微考虑一点,或者哪怕对冰夷河神有一点点的敬畏,他都不会做出在新娘子出嫁当天,抢亲的事情。
居然嚣张到,要在河岸边上,强迫河神的新娘,这个黄昊还真的是无法无天。
就是不知道,在黄昊看到那衣衫都破碎了的新娘子,顷刻间就被冰夷河的河水卷入河底时,是什么表情?
寻常人想要一下子沉入河底,可是要费些功夫,因为人的重量有限,虽然会淹死,但是只会在河面之下不深的地方。
从前的新娘子嫁给河神,都是自己抱一块大石头沉下去的。
而这次,差点被抢亲的新娘子却是只沾到河水,就立刻被冰夷河的浊浪席卷,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暗卫的来信上写明了,当时抬轿的渔民看到时,几乎吓得腿都软了,没坚持几秒就跪了地,回去就和家人哭诉,是河神大人亲自来接走了他的新娘。
可是本以为这件事情就会这样结束的。
但是黄昊并没有善罢甘休,他直接勾结地方官黄承业,找人栽了新娘子父母的赃,直接将新娘子一家剩下的六口人全都抓了起来。
在冰夷河畔,将女儿嫁给河神是一种光荣,更何况有了渔民的说法,人们更加坚信那新娘子就是河神承认的妻子,对新娘子的父母自然多加照拂和尊敬。
新娘子的父母连带着几个尚且幼小的弟弟妹妹都被黄承业抓走后,可以说是万人血书,为他们求情。
但是没有用,黄昊直接派人将新娘子的父母弟妹,加起来六人尽数分尸,直接扔到了冰夷河中。
血染红了冰夷河才刚刚恢复清澈的河水。
这一下,群情激奋。
王晋皱眉,感觉自己的血压都要上来了。
这个人渣!
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是河畔民众又无法和地方官员对刚,当地的流匪都看不下去了,抛出了橄榄枝,于是河畔民众只能含冤化成流匪,在流匪的带领之下毁坏堤坝,酿成一方水患。
王晋揉了揉眉心,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看来,又要去找赢月瑶了。
王晋起了身,先去了一趟魏永年的院子。
见义妁也在,王晋挑眉问道:
“给女皇陛下的香料制好了吗?”
义妁点头,魏永年刚把最后一点晒干研磨好的香粉也装入盒中,这才把两个木质的盒子交给义妁。
义妁看了一眼王晋身上这月牙白色的长袍,眉目之间满是严肃:
“又要出门?”
王晋看着义妁那一副“再累傻了咬你”的表情,缓缓地发出了六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