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当即一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出来,哭着道:
“大人,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徐正阳看了一眼渔夫李勇,
“放肆!本官在此,还不跪下听审?”
义妁和王晋对视了一眼,继续不动声色的饮茶看戏。
李勇对徐正阳还算尊敬,被暗卫带到正厅之后,也跪了下来,理直气壮道:
“草民李勇,拜见大人。”
徐正阳面色这才缓和了些,但是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来看,李勇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身形彪悍,可是眼神清明,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徐正阳抿了口茶,问道:
“这吕雉,可是你的妻子?”
李勇大方点头,“是。”
徐正阳看了眼哭哭啼啼的吕雉,又问道:
“根据吕雉所说,她是被人卖给了你,可否属实?”
李勇却是看了一眼吕雉,摇头,
“不是。”
吕雉当即痛哭一声,
“分明是你让那人把我拐了过来,强迫我做你的妻子!你这个人渣,找人把我骗做了你的妻子,还不肯承认!”
徐正阳一拍桌子,
“放肆,本官在审问李勇,还没轮到你吕雉说话的时候。”
吕雉眸中当即划过狠厉。
徐正阳没看见吕雉低垂的眼,在一边看戏的王晋和义妁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李勇摇头道:
“草民终生也没有离开过潇湘省,是吕雉在多年前远道而来,说要在我们渔村挑选夫婿,全村人都可以作证,草民从未强迫过吕雉。”
徐正阳又问道:
“吕雉是京城人氏,你可知?”
李勇又摇头,“草民不知。”
徐正阳抿了口茶,
“那吕雉所说,被人拐至潇湘省,你可知?”
李勇摇头,看向一边哭个不停的吕雉,问道:
“你既然说是有人拐你来的,那拐你的人是男是女,身形如何,样貌是什么模样?”
徐正阳没有说话,也看着吕雉。
吕雉缓和了一下哭腔,吸了吸鼻子,才说,
“我被拐至今十年了,如何还记得清拐我之人的样貌?”
李勇却是差点没忍住上去扇吕雉一巴掌,面带愠色道:
“那拐你之人是男是女,你总该记得吧?为何你一概不知!”
吕雉又哭,但是王晋已经明显的看出了吕雉的心虚。
徐正阳也知道了事情不对劲,差点被吕雉给耍了,面色当即也有些严肃,
“李勇,你刚刚所说,吕雉在多年前在你们渔村选夫婿的事情,举村皆知?”
李勇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吕雉,才转头看向徐正阳,恭敬道:
“大人明鉴,不仅是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前后十里的很多村子,都是知道这件事的!吕雉当时不知从何处来,年轻貌美,可以说是人人争抢着都想娶她为妻。”
徐正阳点头,
“那你是因何被她选为夫婿?”
李勇诚实的摇头,“草民不知,但是,”
顿了一下,李勇转头看了一眼吕雉,迎着吕雉惊恐的眸光,直言不讳道:
“大人在此,草民愿意以性命担保!当年吕雉嫁给草民,草民没有一丝强迫,冰夷河畔的村庄都可以为草民作证!反倒是吕雉,这么多年来品行不端,已经给草民扣上了好几顶绿帽子!”
王晋挑眉,心下忍不住有些乐。
吕雉还真是……耐不住寂寞。
但是看着李勇身形彪悍,应该是为了维持生计太过忙碌,才会给吕雉偷腥的时间和机会。
吕雉当即喊道:
“你污蔑我!你个狗男人在这败坏我的名声!大人,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大人!”
徐正阳的面色一时有些一言难尽,看了眼在旁边看热闹的王晋和义妁,有些无奈。
王晋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见徐正阳还是拿捏不定主意,才道:
“既然此案有多处疑点,那吕雉,该以妨碍公务论处,先关起来听候处置。”
吕雉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王晋,那双本该柔美的杏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藏的极深的恨意。
王晋显然不怕她这个,淡笑道:
“钦差大臣是女皇陛下亲派,目的是来赈济水患,救济难民的,不是给你审判家长里短夫妻不和的,你直接在官府门口哭诉,判你青天白日公然扰乱公务,可有冤屈你?”
吕雉抹了把眼泪,
“大人所判英明,民妇并无冤屈。”
王晋抬眸,门外的暗卫当即收到命令,把吕雉带下去关押了。
至于还跪在这里的李勇,王晋看了眼那个身形彪悍的渔夫,问道:
“你可有证据,确认吕雉是从别处来,还公然选择夫婿?并且,还给你戴了绿帽子?”
李勇当即高声道:
“草民有办法找到证据!”
王晋满意点头,
“那你便回去,最多三日,将证据送到太守官府,届时自会对你和吕雉有一番公正定夺,如何?”
李勇当即就是一个猛磕头,
“草民谢过大人!”
王晋笑了一下,示意徐正阳那边,
“大人在那。”
李勇又是一个磕头大礼。
徐正阳无奈的摆摆手,
“你且回去收集证据,本官不算你妨碍公务,但是期限只有三日,过时不候。”
李勇当即感恩戴德的回去了。
徐正阳这命令倒是很周到,顺着王晋的话,只给李勇三天的时间。
因为徐正阳也知道,王晋最多只能留三四天,除非发生了其他的意外,不然还是要尽早回京的。
当时那些大奸佞派人把东瀛公主上官凝宜直接带上朝,徐正阳也是在一旁的。
可以说,朝堂上有几日见不到王晋,那些东西就会忍不住开始作妖。
才弄得王晋带着伤上朝,当朝判了那个私自带东瀛公主上朝的老臣一个杖毙之刑。
来闹事的吕雉这边暂且告一段落后,徐正阳就继续去官府门口看着赈济灾民的情况了。
王晋则依然坐在正厅,淡然饮茶,只是眉心一直蹙着。
义妁看了眼王晋,也猜到了王晋大概是因为吕雉,毕竟那张脸实在是太像女皇赢月瑶了,
“君清是因为刚刚那个吕雉忧心?”
“嗯,”王晋应了一声,知道义妁也有疑问,简明扼要道:
“她是女皇陛下的生母吕偲的孪生姐姐。”
但是义妁看着王晋这皱眉的样,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难不成,吕雉想要回京当太后?”
王晋笑了一下,连义妁都能猜到,
“不出意外的话,她的目的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