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睛被蒙的情况下,我的触觉反倒变得更加敏锐。
指尖金属物冰冷的触感,让我几乎肯定寸头男别在腰间的硬物,就是手枪。
若这四个黑衣壮汉真的是陈氏家族那边派来“邀请”我的,又何须随身带着手枪呢?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出现了某种变故,导致陈氏家族的人一定要干掉我。以他们的实力,大可不必采取如此低劣的方式。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种可怕的猜想。或许,这四个黑衣壮汉根本不是陈氏家族的人。
只是有人想借用陈氏家族的名头绑架我。
如此一来,情况已经变得十分被动。
我被寸头男强迫坐在车里,蒙上眼睛,搜走了手机与匕首,根本没机会反抗他们。
更糟糕的是,我现在身处s市,唯一能仰仗的人也就只有楚梦寒了。一旦寸头男将我的手机关机,届时连警方都没有办法定位到我的位置。
身边,寸头男散发的戾气,令我感到十分不安。
在权衡了利弊之后,我索『性』和边上的寸头男直接摊牌:“你们不是陈氏家族的人,对么?”
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寸头男并没有直接开口回答我,在眼睛被蒙的情况下,我也看不到那家伙的表情。
这种情况下,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生怕边上那家伙会突然掏出手枪,直接开枪干掉我。
直觉告诉我,这四个黑衣壮汉都不是善茬。
“是谁派你们过来的,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鼓起勇气,又问了一句,与此同时也在绞尽脑汁想着应该如何摆脱被动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说话倒不失为一种缓解压力的办法。
“你很聪明,而且足够谨慎。”寸头男压低声音在我耳边缓缓说道,冰冷的语调,依旧不带有一丝情感:“我现在有些明白,那家伙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出手带你过去。”
“那家伙”
不等我把话说完,寸头男便继续开口打断道:“我处理过很多像你一样“聪明”的人,上一个对象,甚至连骨头渣滓都找不到了。
所以,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的“聪明”,毕竟,我也没保证过一定将你活着带去见他。”
寸头男话语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如果我再随便开口,他会直接动手杀了我。
这四个人很可能是雇佣兵,而且身上还背负这血案。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这种危险的家伙给盯上了,似乎从孤岛上下来之后,很多事情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一刻,我的心近乎绝望到了极点。寸头男显然是个练家子,极难对付。就算我侥幸搞定了寸头男,剩下三个黑衣壮汉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制服我。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这种绝望被无限放大。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只能安静的待在车里,任由寸头男的摆布。
他们之所以不杀我的理由,是因为雇佣他们来绑架我的家伙还需要用到我。天知道那家伙在用完之后,是否还会留我一条活路。
“滴滴,滴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突然打破了车里的平静。
这是我手机的声音,看起来,有人突然打电话给我。
寸头男没有直接将手机挂断,看得出,这家伙此刻在犹豫。
他们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带我去见某人。一旦贸然挂断了电话,或许,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继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几秒钟之后,寸头男把手机贴在我的耳朵上,随即低声说了句:“小心点,别在我面前耍花招。”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我能感觉到,寸头男此时已经拔出了手枪,对准我,并且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
按下通话键,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话筒的另一端,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华夏保险安全提示,在旅行途中,千万系好安全带。如果遇到任何意外情况,都可以咨询我们。华夏保险,给您最贴身旅行的服务。”
“什么玩意儿。”前座的黑衣壮汉暗骂了一句,随后便继续开着车,不作言语了。
寸头男见状,似乎也松了口气,取下手机,挂断了电话。
可那一刻,我的心脏在砰砰的狂跳着。
在他们看来,这或许只是一通无聊的『骚』扰广告,然而,我却听的真切,话筒另一端的声音,赫然是曹荣的。
以曹荣的『尿』『性』,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打来这么一通无聊的电话,刚才那句看似蹩脚的广告词里,全是他叮嘱我的暗语。
难不成,曹荣清楚我现在被动的处境,可是,他又是从哪里取得线索的?
没办法,只能赌一把了。在这样被动的情况下,我选择了相信曹荣!
伸手,凭感觉『摸』索到了右边的安全带,一把拉过来,牢牢的系在身上。
“你在干嘛?”寸头男很快觉察到了我的异动,厉声询问道。
“没啥,哥,有点坐不稳,系个安全带心里有谱。”说完,我赶紧蜷缩起身子,并用双手死死的扒着右上方的把手。
那一刻,寸头男也觉察到不对劲了,再次掏出手枪,死死的对着我的脑袋。
“我再问一遍,那电话是谁打给你的?”
枪口冰冷的触感,顺着脑袋传遍了全身。那一刻,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了。
“我哪知道,一通『骚』扰电话罢了。”
“你有三秒钟的时间,不要”
寸头男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喇叭声给打断了。那一刻,我瞬间被强光所包围,即便带着眼罩也能感受到刺眼的光线。
喇叭声过后,迎来的却是剧烈的撞击。
“砰!”一声巨响,随即我的脑袋里便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
尽管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可冲撞带来的失重还是让我彻底失去了平衡。
在身体失去控制的瞬间,我已经将曹荣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在无尽的翻滚之中,我感觉整个人都近乎散架了。
随后眼一黑,什么知觉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