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也得喝,总比感冒强。”靳北笙在她对面坐下,把粥碗和小菜往她面前推了推:“要是不舒服,明天就歇一天。”
林清浅放下杯子,拿起瓷勺,顺着碗沿舀了一小口粥,送进嘴里:“我没事,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呢,哪敢休息啊。”
“也不急于一时,月中你如果想出去玩,也可以。”
“出去玩?”
“是啊,我之前急于让你努力,却忘了你还是个孩子,放暑假理应出去玩,可以去远一些地方,走走逛逛,散散心也是好的。”
“我不是孩子!”林清浅皱起了眉头,靳北笙轻笑了一声:“不是就不是,何必反应这么大。”
“我讨厌你这么说。”
“那就不说了,快吃吧,吃完早点睡。”靳北笙站起身来,往卧室走去。
林清浅看着他的背影,攥起了手,她道:“谢谢你帮我煮粥,还有,我只是不喜欢你觉得我是个小孩,不是讨厌你。”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在靳北笙面前掉的那几滴眼泪起了作用,从这天开始,靳北笙又重新尽量早晚陪她一起吃饭,晚上有应酬也会提前和她说,她发来的消息也尽可能会回。
而林清浅积累经验,也不再那么直白的每天把喜欢他,也让他喜欢自己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了。
虽然她偶尔会给他发一句类似“祝你今天愉快,你明天的愉快,我留着明天再祝”之类的名言情话给他,但由于靳北笙选择性的忽略,两人的相处倒也一直和谐。
有时,林清浅会把在工作上遇见的问题,特意留到回家,问靳北笙。
由此,她也成功进入了靳北笙的书房,这个独属于他的领域。
靳北笙的书房很大,一整面的落地窗,三面墙的大书柜,西面朝南的位置上供着一尊佛像,书桌上,小巧精致的香炉里,燃着一篆香,香烟袅袅,丝丝绕绕,别是一般清心雅致。
林清浅坐在靳北笙对面,用手撑着脸,盯着香炉发呆,至于靳北笙说了什么,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没听清。
靳北笙话说到一半,看出了她的走神,他安静了下来,捻着手里的珠子看着她:“我刚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啊?”林清浅回神,轻咳了两声:“对不起,我没听清。”
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后,面对大人的指责,表面顺从,实则理直气壮的小朋友。
靳北笙对着她这副样子,确实生不起气,他靠向椅背,将手里的文件推向她:“有问题的地方我都标出来了,你明天可以直接拿给郑宇,他会给你讲解。”
“你不能和我说吗?”
“我说,你听了吗?”
林清浅沉默了,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了探香炉上升起的薄烟,捻了捻手指,试图感受烟雾的质感:“你在国外也这么多讲究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要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林清浅笑着看向他:“北笙哥,我能不能再待一会儿?”
靳北笙沉默不言,林清浅全当他是默认了,她收回手,用文件垫着,趴在桌上,明目张胆的看他工作。
靳北笙也不理她,只继续忙自己的。
书房里很静,除了笔尖摩挲纸张发出的细微声响,香烛燃烧的声音,还有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外,安静的不像话。
林清浅看着他,只觉这人认真起来的样子好看的不得了。
她往前挪了挪,伸手轻点了一下靳北笙写字时,习惯性捻着左上角纸页的手,靳北笙看了她一眼,又重新将目光落回了文件上:“怎么了?”
“看你好看。”
靳北笙又不说话了。
林清浅继续看他,看了一会儿,许是太安静的缘故,她泛起了困,眼皮打架,趴着睡着了。
靳北笙看着她,叹了口气,待处理完手上的工作,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回卧室去睡。”
林清浅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但并没动弹。
靳北笙又叫了她两次,依旧如此,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没办法,他只能继续由着她。
处理完工作,靳北笙放轻脚步去卫生间洗净了手,他走到佛像前,恭敬的上了香,驻足沉静了半晌,他转身走回林清浅身边,拍了拍她的胳膊:“该起来了。”
林清浅其实已经醒了,但她仍是装作半梦半醒的嗯了一声,半睁着眼眸看向靳北笙,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你拉我。”
靳北笙叹息了一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试图将她拽起来,可谁料林清浅竟是借着他的力道,在起身后,假装腿脚发麻站不稳,扑在了他怀里:“北笙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自己站好。”
林清浅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环住了他的腰:“神佛见证,你好人做到底,抱我回去吧!”
靳北笙想要推开她,又不敢太用力,林清浅就是知道他会如此,便又紧了紧搂着他腰的胳膊:“我哥以前也经常抱着我,送我回卧室的,你不是说能当我哥哥吗?那你抱抱我,也并无不可。”
“我不是你哥,女孩子要自爱,自重。”
“那朋友也可以互帮互助的啊!”
“我们也不是朋友。”
“陌生人更可以互相帮忙。”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清浅眨了眨眼睛,听着他的心跳一字一顿道:“神佛面前不打诳语,你的心跳乱了。”
“胡闹。”
“你抱我回去,我就装什么都没听见。”
靳北笙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是算准了,我不忍心对你怎样。”
“嗯,你之前教过我,人就是要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转化为自己的优势,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都记住了。”
靳北笙无奈,又不想和她像这样僵持着,只能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书房。
林清浅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笑得一脸灿烂,她得寸进尺,伸手轻戳了下他的脸:“北笙哥,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用一个词形容叫什么吗?”
靳北笙没说话,甚至没看她,林清浅把头靠向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含笑道:“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