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安然换了鞋,在客厅里逛了一圈,坐在了沙发上:“浅浅,你家这些陈设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林清浅把食盒放进了冰箱:“我爸妈也才走没几年,这两年我又一直没回来住过,家里的陈设可不还是保持原样吗?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要不是家具都落了灰,我总觉得等到了下班时间,爸妈就会回来了。”
“这里也是伤心地啊,我还没问你呢,你在靳北笙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回来?”
林清浅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气泡水,慢慢走回了客厅,递了一瓶给安然,然后在她身旁坐下:“和靳北笙赌气了,然后就回来了。”
“你和他还能生得起来气?我以为对着个连表情和话都很少的大佛子,你连说话都能戒了呢!没想到还有机会和他生气,也是稀奇。”
“他的表情和话,可一点都不少,你可千万别被假象蒙蔽了。”
“那既然可以沟通,你又为什么和他赌气啊?”
“就……就……我把他强吻了,他不高兴,不想和我待在一个屋檐下,就想着要把我驱逐出去旅游,等开学了再回来,我就不乐意了,然后就可能是我单方面,心里不痛快和他吵了两句,一气之下,我拎着行李就回来了。”
“那他就让你走啊?”
“昂,就让我走了,不过下午他来给我送饭了,还说要带我回家,被我拒绝了。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待着,陪我住了一晚上。不过啊,这一晚上我可是收获满满,成功在他没有反抗且清醒的前提下,抱到了他好几次,还睡在了一张床上,我觉得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用太久,我一定能够成功攻略靳北笙!”
安然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前路漫漫啊,祝你好运!”
“借你吉言!”林清浅和她碰了下水瓶:“对了,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都是怎么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有什么契机吗?就比如,遇到了件什么事儿,然后彼此觉得可以和对方在一起的那种,有吗?”
安然想了想,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一般遇见喜欢的人,合适就直接告白,打直球,能在一起相处就相处,处不了就拜拜,下一个更乖,没遇见过你这种非谁不可的烦恼。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吸引力法则作祟,我吸引来的人,也都是这样的。”
林清浅叹了口气:“吸引力法则,在靳北笙身上怕是根本不管用。”
“拜托,他可是声名远扬的大佛子,你想想他这么多年人在国外,隔着茫茫大海,这种名声都能传回来,能是普通的难追吗?而且以靳家的财力,地位和人脉,往他身上扑的人,那肯定是前仆后继,只多不少,什么样的手段他没见过?你的那些笨拙小把戏,他肯定一眼就能看透,估计要不是因为他觉得他对你有责任,你早就躺进黑名单了。”
“他厉害,我也不差啊!我年轻貌美的……”
“自信是好事,但怀揣着自信去勇挑明显不合适的人,那确实就叫……自不量力了。”
“才不是呢!照你这样分析,他能看穿我的所有小把戏,但总是纵容我,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其实对我也有好感啊?”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欲言又止的看着林清浅,嘶了一声:“你会和总想抱抱你,亲亲你的三岁小孩计较吗?”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他比你大了十岁,他都长大成人,开始征战商场了,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你觉得你在他眼里不是小孩?换个比喻,你哥也一直拿你当小朋友对待,没错吧?他和你哥一个岁数,你说你对他而言是什么?”
林清浅沉默了,她瘫靠在沙发上,皱起了眉头:“他和我哥,是大学同学,还是朋友。他告诉我,我哥以前和他说过,自己有个非常可爱的妹妹,我简单推算了一下时间,我哥和他提我的时候,我应该还没小升初……”
安然憋着笑,一拍手:“你看这不一切都合理了?所以面对这么一个人,你要追他,得到他,可谓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容易!”
林清浅彻底泄了气,当晚,失眠了。
安然陪她住到了周三,没了安然的陪伴,靳北笙又不在南城,林清浅再次被孤独感裹挟住了,她为了能晚点儿回家,开始拼命加班,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她一下班拎着包就回了靳家老宅。
见到靳家的长辈们,这一周沉郁的心情才算是得到了缓解和放松。
晚上,她睡不着,在庭院里闲逛,逛着逛着走进了花房,她坐在靳北笙坐过的木桌前,学着他的样子,静心泡了一壶茶,她看着清亮的茶汤,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叶还是一样的茶叶,可味道总是不如靳北笙泡的好。
虽然她心里清楚可能是心理作用,可想他了,也是真的。
工作日五天,她给靳北笙发了五条消息,他回了三条,最长的那条,回复了十五个字,外加一个句号……丝毫不带感情,如果不是知道账号后面是他本人,林清浅一定会认为这种回复是提前设置好回答模板的自动回复。
木桌对面,花架上的那盆昙花已经在不知哪个夜晚开过了,靳北笙站着修理玫瑰花枝时,面向的无尽夏花墙也已经零散开败了,只有花房一角错落摆放着的红色玫瑰开得正好。
林清浅拿着剪刀,走到玫瑰花架前,挑了一朵开得最好的花,捡了下来,拿在手里,掏出手机对着这朵花,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靳北笙,可刚发出去,她怕会惹他厌烦,又忙是撤回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张照片已经被靳北笙看见了,他发来了一个问号。
林清浅看着手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犹豫了一会儿,她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靳北笙:在忙。
林清浅: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忙吧。